這賤人,說了半天,到頭來還不是想要針對八荒閣!而且,聽夫子的這種口氣,五個傳承名額當中,八荒閣最多也只能得到一個了。
聽了夫子的長篇大論,鍾傑也不生氣,相反,他倒是對於夫子如何安排那四個剩餘的傳承名額十分的感興趣,反問道:“哦,依你這麼說,那剩餘的四個傳承名額,該如何來分配?”
對於鍾傑話語裡面的譏諷之意,夫子便裝作沒有聽出來一樣,依然還是一副傲然的樣子,說道:“至於那剩餘的四個名額,可就要簡單的多了。中原的勢力得其二,剩餘的最後兩個名額,自然便是歸南荒的人所有了!”
鍾傑聽了夫子的解釋,不怒反笑,道:“那你又來說說,中原的那兩個名額,該如何分配,而南荒的那兩個名額,又該分別歸誰?”
鍾傑說這話的時候,臉上也是帶着戲謔的笑容。只是,當他說完了這話的時候,卻是發現,夫子正目不轉睛的看着他,那種樣子,便如同是在看一個白癡一樣。鍾傑不明白夫子的意圖,一時之間心中反而倒是有些不自在。
許久之後,夫子纔是緩緩的收回了目光,然後很乾脆的問了鍾傑一句:“你腦殘還是白癡啊?”
鍾傑出身名門,自幼在八荒閣學道,因爲天賦異稟,資質深厚,可謂一直都是如同衆星拱月一樣被人捧着。現在聽夫子陡然被夫子賜予了這兩個不帶髒字的詞語,差點沒有被一口氣噎死。
而看着鍾傑那般憋屈的模樣,夫子卻是心情大爽。與鍾傑從小養尊處優不一樣,夫子雖然也自幼熟讀儒家經典,但是與他交往的,除了一些志氣相投之輩以外,還有很多乃是一些市井之徒,即便是那些下三流的人物,也頗不在少數!處在這樣的一個環境當中的夫子,會幾句罵人的粗話,那一點也不奇怪。
只是,在場的即便是熟知夫子性格的宋玉、鍾清蓮等人,也是沒有料到,夫子突然之間會罵出這樣一句粗俗的話來。倒是神女,對於夫子的罵詞,頗感新鮮,終於是忍俊不禁,笑了出來。
而神女這麼一笑,現場的氛圍,則是更加的顯得有些詭異。鍾傑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十分難看。他雖然不知道夫子口中的那個“腦殘”是什麼東西,但是從前面“白癡”一個詞,便也可以推測出,這絕非是什麼好話。
然而,對於夫子這“流氓”行徑,鍾傑偏偏還沒有什麼辦法。原本,但別人罵了你的時候,你應該狠狠的再罵回去纔是。事實上,鍾傑也是這樣想的。只是,問題是,罵起架來,鍾傑會是夫子的對手麼?
先不說夫子的出身和早期的經歷,熟讀過四書五經的他,到時候即便是“子曰”,也非得要將鍾傑“曰”死不可!
好在夫子心情大爽之餘,也沒有斬盡殺絕,太過於的爲難鍾傑了。罵了鍾傑一句之後,他便是慢慢的接着說道:“剩下來的四個名額,自然是有能力的人得知了。虧你還是八荒閣的大師兄,竟然連這麼淺顯的問題都想不明白,我都爲你感覺到臉紅了!”
鍾傑終於再也忍不住,回敬了夫子一句:“你這是死了的鴨子,嘴硬。看在你只能苟活半年的份上,我也不想在這個地方與你趁口舌之利!”
說這一句話的時候,其實鍾傑是有些心虛的,因爲他十分的清楚,如果真的要逞口舌之利的話,他必然不是夫子的對手!
好在夫子也不願意欺負他,沒有在這個問題之上與他多做糾纏,便是接着之前的話說道:“四個傳承名額,中原得其二,南荒得其二。南荒自然是不必說的了,此番在場的有資格參與到這名額爭奪當中來的,便只有太乙門與莽浮林的人,這兩個名額,自然是要給太乙門的師姐李曼,以及莽浮林的少主人神女了。至於中原,這一次來的人倒是比較多。可是這有什麼難的呢,一切唯有實力者得之。當今中原門派,第一當推劍門,其次非七彩天莫屬。而同時在場的劍門宋師兄和七彩天的鐘師姐,也是當今中原無可爭議的兩個人。這兩個名額,理所當然應該要歸他二人所有了!”
夫子一口氣說完了這麼多的話,終於纔是緩緩的舒了一口氣。
而周圍的人,在聽完了他的高論之後,臉上的表情,也是顯得十分的怪異。
這傢伙,還真的是敢開口啊!許多人對於夫子,都是有了再一次的認識。看來,他也不像表面上所看到的這麼簡單啊!雖然他的話說的是冠冕堂皇,可是根據他所說的那樣,到了最終,除了八荒閣得到的那一個傳承名額之外,其餘四個人,竟然都是跟他關係密切之人!
不過,也有人暗自讚歎夫子的勇氣,剛剛得罪了八荒閣不說,現在竟然是連暗月堡也想得罪!難道他真的是想要破罐子破摔,在最後半年的時間內,將所有該得罪和不該得罪的人都得罪一個遍麼?
鍾傑早便是知道,夫子雖然說的是義正言辭,但是最後肯定說不出什麼好話來。果然,到了最後,五個名額,他竟然之留給了八荒閣一個,還說是什麼大雪山的人沒有在此的原因。不過,對於夫子的口舌之利,鍾傑已經算是見識到了,倒也沒有在這個地方與他糾纏。只是,讓鍾傑沒有想到的是,夫子大發高論也就算了,竟然連八荒閣的少堡主王林也不給絲毫的面子!
他到底是想要幹什麼?要知道,如果王林倒在八荒閣的懷抱裡的話,那現在好不容易纔保持了一個微妙平衡的局勢,將會再一次發生傾斜!
不過,不管夫子是出於什麼目的,既然他現在拋出了這個球,那鍾傑自然是要接下來再說!
不過,關於這個球的歸屬,可不是鍾傑說了算。他笑了笑,轉頭看向端坐在蒲團之上閉目養神的王林,調笑着說道:“王兄,似乎有人對你坐在那個位置上感覺到不滿意啊!”
王林的雙目,便是陡然睜開。兩道猶如實質性的光芒,猛的一下從他眼中射出,然後緩緩說道:“誰不服,只管上來賜教便是了!”
說這話的時候,目光赫然直指夫子!
夫子與王林正面相對,沒有半分的退縮!
夫子不是破罐子破摔,也不是想要故意給自己樹立敵人。而是,他與王林之間的恩怨,根本就無法避免。
夫子不是一個記仇的人,但是他也不會忘記曾經那些給他帶來過恥辱的人們。不管是在異靈山,還是在青碧崖,夫子與王林的相處,都算得上是很不愉快。在青碧崖上,他夥同大雪山的拓跋士與八荒閣的鐘奎一同針對自己不說,即便是在之前,王林在異靈山重傷鍾清蓮,便是直接註定了夫子與王林之間根本就沒有成爲朋友的可能。
而且,鍾清蓮的仇,夫子一定會報!
君子報仇,十年太晚!
反正不可避免遲早都是有一戰,那爲什麼現在要看着王林輕輕鬆鬆的便得到那一個傳承的名額呢?
夫子是一個好人,但是他卻從來不對自己討厭的人做好事!
夫子之所以沒有一見到王林便朝他開刀,那是因爲在那個時候,不管怎麼說,他們也算是半個盟友,但是現在,既然這一層關係已經破滅了,那夫子也是沒有什麼擔心的必要了!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無聲的相交,但似乎卻有着火花要衝撞出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