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號0998，歡迎來到黑水公司新人培訓中心。”
“此房間爲初級訓練場9號房間，房間內共計10人。”
“初級場地內含五項測試，其中兩項爲單人測試，三項爲公開測試，完成任意三項挑戰測試即可晉級。”
“同時每日晚間8時，積分系統會根據當日學員挑戰成績排名給與相應積分獎勵。積分爲本公司內部通用貨幣，可用於兌換特有產品，詳情見房間內自助兌換機。”
“新人講解完畢，祝好運......”
伴隨電子音的講解，陳深跟着守衛走進9號房間。
這次映入眼簾的不再是昏暗和混凝土，而是一間類似體育館的地方，中間是空曠的廣場，面積跟籃球場差不多。
場館四周分佈着許多房間，每個房間門口都設置有可以識別身份卡的顯示器，同時還標註着該房間的功能。
陳深回頭看向自己剛走過的房門，旁邊的顯示屏上標註着淡藍色的字樣：安全通道。
進入場館後守衛便不再搭理陳深，他徑直走到場館一側。
那裡是一排全都標註着【宿舍】字樣的房間，但卻有好幾個人正躺在房間外的地板上睡覺。
守衛幾步上前，掀開其中一人的被子，“還特麼睡！就你這懶樣，什麼時候才能湊夠積分還我。”
“誰啊？”被吵醒的是一個身材瘦弱的少年，少年頂着一頭金黃色頭髮，而髮型是爆炸頭，如同一隻金色的刺蝟。
黃髮少年揉着睡眼站起身：“你是不是有病？”
“還挺橫啊...”守衛冷哼一聲，然後掏出一摞子欠條，從中挑出一張：“讓我看看，學員0997，你欠我的100點積分該還了。”
說完，他擡頭朝天花板看去。
一旁的陳深順着守衛的目光看去，發現在訓練場天花板的正中央，正掛有一臺巨大的電子屏幕。
屏幕裡由上至下顯示着10個編號，以及編號的積分：
0901，積分90
0954，積分65
0996，積分60
...
0997，積分6
0998，積分0
這是房間裡十個人的積分總數排名。
稍加思索後，陳深明白了顯示屏上的數字含義。
“守衛剛纔稱黃髮少年爲學員0997，那麼對應的黃髮少年此時的積分應該就是6點...”
“這個0996號有意思，只比黃髮少年早一步進來，積分居然已經到了第三，實力應該很強。”
“最有意思的還是這個0901，他來這裡應該很久了，怎麼還沒晉級？”
就在陳深思索之際，不遠處的守衛忽然揪住黃髮少年的衣領。“來這裡一天才搞到6點積分？你這資質也不怎麼樣啊...算了，現在立刻把積分交易給我。”
“別做夢了！”黃髮少年一把推開守衛：“進來房間我才知道，介紹規則本來是你們守衛要做的，你竟然在我剛來不懂時騙我寫欠條...”
“你在說什麼？這欠條上的積分是你找我借的，跟介紹規則有什麼關係！”守衛臉色一沉，出言打斷道：“我看出來了，你是想賴賬！敢欠錢不還，看我怎麼收拾你！”
“你還真是無恥啊...”
黃髮少年聞言先是一愣，隨後又滿不在乎地冷哼道：“隨便你怎麼說吧，反我辛苦賺的積分不可能給你，你也少在那唬人，‘訓練場館內嚴禁一切暴力行爲’的規則我是知道的，我不信你敢在這違反規則。”
黃髮少年說完，挑釁地擡起頭撞開守衛，徑直走進一間掛着“兌換間”的房間裡。
然後在一臺類似自助兌換機的機器前，掏出身份卡兌換出一小瓶閃耀着淡金色的靈能藥劑，衝着守衛一飲而盡。
“我千辛萬苦來到黑水公司是爲了覺醒，不是來給你打工的。”
守衛見狀並沒再多說什麼，反而徑直轉身離開。
“切...”還不等黃髮少年再說什麼，他的身體便開始痙攣，然後痛苦地躺倒在地。
是靈能藥劑的副作用。
原來這臺機器可以通過積分兌換靈能藥劑，難怪守衛要賣消息換積分。
正想着，陳深就注意到守衛敲開了一間標註着【宿舍】的房門，開門的是一個身材魁梧的光頭男人，兩人嘀嘀咕咕不知在說些什麼，守衛還不時指向自己這邊。
“唉...又要倒黴一個了，”這時一個同樣睡在地板的人幽幽嘆息道，這是個戴眼鏡的青年，長得面黃肌瘦就像長期營養不良一般。
眼鏡青年看向陳深，嘖嘖道：“新來的小子，你可千萬別學黃毛小子，他這樣搞在這裡根本呆不長的......”
“謝謝提醒，”陳深禮貌迴應，不等青年再說什麼，他擡步走進兌換室。
這機器裡能兌換恢復藥劑麼？
帶着一絲期待，陳深跨過黃髮少年來到自助兌換機前。
然而令人失望的是兌換機中，就只有【小瓶靈能藥劑】這一個選項，售價爲5點積分。
“唉...怎麼還不覺醒。”這時，黃髮少年的聲音從身邊響起，陳深詫異回頭看着滿臉懊惱的少年，不禁感嘆：“這麼快就恢復了？資質不錯啊。”
老媽在靈能藥劑的功效中提到過，從副作用中恢復越快的人越容易覺醒，除了第一次服用，往後一般都在10分鐘左右。
而黃髮少年從服用到恢復之間的時間頂多2分鐘。
“哪有啊...我資質就那樣，嘿嘿！”黃髮少年聞言靦腆地笑了笑，伸手薅着自己的頭髮道：“這已經是我第五次服用了，所以時間縮短了很多，不過我在家第二次服用時也就不到8分鐘......”
黃髮少年滔滔不絕的說着，陳深面帶微笑默默傾聽。
他已經從對方言語中覺察出了一些信息，看來這黃髮少年也是有覺醒者背景的，家裡就能弄到靈能藥劑。
這時，廣播的電子音響起。
“時間：早上7：20，早餐時間到。”
“請所有學員前往餐廳就餐，就餐時間20分鐘。”
已經早上了？
聽到廣播，陳深不禁恍惚。
他記得自己從王富貴公司離開時也就午夜12點左右，算上從醫務室醒來到現在的30分鐘，這中間自己至少昏迷了7個小時，或者更久......
也不知道所處這個培訓中心是不是已經脫離了洛城的範圍？
“別發愣了，走吧，趕緊去吃飯，否則沒力氣進行一天的挑戰。”黃髮少年打斷陳深的思考，他又拍拍腦袋道：“忘了自我介紹，我叫何小金，你叫什麼？”
“陳深。”
“行，以後我就叫你名字了，雖然這裡的其他人都習慣稱呼編號，但我總覺得只叫編號就跟犯人一樣，咱們又不是犯人。”說話間，何小金帶着陳深來到標註着【餐廳】的房間前。
這個房間比兌換室大一些，最裡面靠牆的位置是一臺類似餐車的機器，上面的傳送帶連接着牆壁上的通道，餐食通過傳送帶轉送進來。
領陳深進門的守衛此刻正站在餐車前給人打飯，而剛纔跟他耳語的那個光頭壯漢則站在餐廳門口，壯碩的身軀幾乎把整個餐廳門都擋住了。
“麻煩讓一讓，我要進去。”何小金覺察出情況不對，盯着光頭說道。
光頭眉毛一挑，伸長粗壯的胳膊：“進去可以，收費1點積分。”
“憑什麼？早飯是公司免費供應的，我爲什麼要給你積分。”何小金反問。
光頭：“誰說這積分是餐費了？我收的是過路費。”
“你......讓開！”何小金皺着眉頭直接往裡硬擠。
然而，他瘦弱的身材根本無法撼動光頭分毫，光頭只是稍微一用力就把何小金頂了回來。
“你這樣做，不怕公司知道了處罰你麼！”何小金怒道。
“你是白癡吧，怎麼會說出這種話？”光頭嘿嘿笑道：“你知道在公司裡像這種初級場地有多少個？你覺得公司會在意這裡的人麼？”
光頭說着，伸長小指頭懶洋洋地掏起耳朵：“聽說你來這裡前買了100積分的消息，難道你不知道公司最秉承的規則就是‘適者生存’麼？”
“在這個培訓中心裡，有實力的人制定規則，沒實力的人遵守規則......別廢話了，要麼交積分進去，要麼給老子滾遠點！”
“你.......”何小金氣得咬牙切齒，但又無可奈何。
他看向陳深，皺着眉頭說道：“房間中的五項挑戰裡大部分都需要體力，不吃飽飯肯定不行，餓着肚子估計連最低程度的積分都別想獲取......”
陳深點點頭，他注意到餐車的守衛正一臉怪笑。
何小金十分不情願地掏出身份卡，向光頭轉了1點積分。
“我只有這1點積分，但你得讓我們倆一起進去，他纔剛來還沒有積分。”
“等等，誰說你可以進去了？”收到積分後，光頭絲毫沒有讓開的意思。
何小金：“積分都給你了，趕緊讓開。”
“再給100點積分，你就可以進去了。”光頭說着，自己都笑了起來。
何小金錯愕道：“你說什麼？”
只見光頭從兜裡掏出何小金的欠條，攤在手中：“剛纔那1點積分是你還我的，還差99點，再加上過路費，剛好100點。”
“你混蛋！”何小金此時也明白是守衛在背後使壞，他衝着裡面大喊道。
“吼什麼吼？”守衛聞言丟下勺子，來到門口：“注意秩序，就餐時間禁止喧譁，別影響其他學員。”
“那欠條是你騙我寫的，你這樣搞，不怕我出去後告訴公司麼！”何小金指着守衛喊道。
“什麼欠條？哇，學員0997你竟然借了其他學員100點積分？這你還不趕緊還給人家，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啊。”守衛咧嘴大笑，露出一口大黃牙。
光頭在一旁附和道：“你去告啊，公司真來人了，我還要說你欠我100積分不還的事呢......”
守衛繼續大笑：“那也得等他出去啊，可想要走出這初級場地只有兩種條件，要麼晉級，要麼淘汰，但淘汰的人出去都會被消除記憶，我看你這100點積分是要不回來了.......”
“你大爺的！”
何小金再也安耐不住，直接一拳捶在守衛的鼻樑上。
守衛慘叫一聲，隨即捂着鼻子吼道：“弄他！”
光頭聞言側身將何小金撞開，何小金剛想上去反擊，背後卻猛然被人用不鏽鋼托盤撞到後腦，狠狠栽倒在地。
那人端着托盤，笑着說道：“不好意思，我沒看到你。”
“你.......”
何小金被撞得兩眼發黑，掙扎着剛要起身，又有一人拿着折凳從餐廳快步走出來，在何小金面前忽然腳下一滑，一凳子拍在何小金身上。
“哎喲，對不起，這地怎麼這麼滑！”
“你們故意的！”何小金強撐着還想起身，光頭已經從餐廳裡拿出一把餐刀，握在手裡快步朝少年接近。
最初手拿托盤的那個人見狀，丟下托盤，雙手抓住何小金的肩膀將其扶起，不漏痕跡的將少年的後背對準光頭，嘴裡還喃喃道：“你說說你，怎麼站在路上，我都沒看見你......”
於此同時，光頭擡起握着餐刀的手已經來到何小金身後。
扶着何小金的人開始將少年往後推，“你往後挪挪，別踩到我托盤了.......”
就在這時，陳深從旁邊一把拽過何小金，以至於托盤男與光頭差點撞上。
黑。
髒。
這幫人下手又黑又髒。
陳深盯着光頭，就在剛纔他從光頭的神色中看到了渴望。
這個人......很危險。
“新來的，你要多管閒事？”光頭不漏痕跡地收起餐刀，陰沉的說道。
陳深指着托盤男，友善地笑道：“沒有啊，不是他說這小子擋路了，我幫忙拉開。”
“那還得謝謝你？”光頭似笑非笑地說道。
陳深收起笑容：“那倒不用，讓我進餐廳就行。”
光頭：“可以，1點積分。”
陳深：“我沒有積分。”
光頭攤攤手：“那我就沒辦法了。”
陳深轉頭看向一旁的守衛：“這種事，你不管管？”
守衛嗤笑一聲：“管...我當然得管。”
“有你什麼事，給我躲遠點！”他一把推開陳深，然後揪住何小金。
“值勤守衛報告，初級訓練場9號房間發生暴力事件。”
“發生時間爲早上7：21至7：25分。”
“我判定0997號學員對守衛發動襲擊，情節嚴重，請給與嚴厲處罰。”
“你特麼......”何小金想罵人，但還沒從剛纔的撞擊中緩過來。UＵ看書 ｗｗw.ｕukaｎshu.net
廣播中響起中性的電子音。
“報告受理。”
“調取初級訓練場9號房間相關時間錄像，判定中......”
守衛繼續補充道：“這期間，其他學員與0997號學員發生數次碰撞，均爲0997號學員自己不看路導致，系意外情況，我判定不屬於違規情況。”
說完這些，守衛又壓低聲音在何小金耳邊低語道：“就你還想跟我鬥？你屁都算不上！”
中性電子音再次響起。
“判定採納。”
“學員0997系初次發生暴力行爲，但因襲擊守衛，情節嚴重，判定扣除積分10點。”
“疊加本房間正處於懲罰階段，扣罰雙倍，最終扣除積分20點。”
“學員0997當前積分總數爲-20點。”
“警告：當日夜間8時結算，如積分仍爲負數者將直接淘汰。”
“哎呦，負20分了，那你接下來可得好好努力啊，”守衛笑着鬆開何小金，少年隨即癱軟在地。
“還有誰.......敢亂搞事？”
守衛擡起下巴，傲然掃視起衆人，目光所及之處沒有一人敢與之對視。
立威目的達到。
但他最想看的還是剛纔那個任憑自己嘴皮子磨破都沒寫欠條的少年，此刻是什麼表情。
剛纔油嘴滑舌，裝傻充愣的你，此刻心慌了吧......
可惜晚了，你已經把我得罪了。
然而，掃視一圈守衛卻就發現陳深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餐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