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若聽了之後哭笑不得:“姑母您在說什麼啊,我嫉妒他做什麼?”
“嫉妒皇上對他比對你好唄。”太后伸手點了點雅若光潔的額頭,笑眯眯說道。
雅若聽了之後更加無語了,忍不住低聲嘟囔道:“我又不是要搶糖吃的小孩子……。”
太后聞言哈哈大笑,她就喜歡雅若這點,有什麼說什麼,不像旁人,總感覺隔着點什麼,在雅若身上,她看到了自己最疼愛的幼女雲圖的影子。
她這一生,爲先帝爺生下了一子三女,兒子自是不必說,便是當今聖上,除此之外還有三個寶貝女兒。
大女兒雅圖是個早慧的孩子,十分文靜,喜歡讀書,不大愛說話,卻很孝順她這個母親,很愛護自己的弟弟妹妹們。
二女兒阿圖性子潑辣,愛說愛笑,喜歡騎馬射箭,是個敢愛敢恨的孩子,上房揭瓦、打架鬥毆那都是常事兒,完全像匹脫繮的野馬似得,根本沒有個公主的樣子,小時候經常帶着弟弟出去瘋玩瘋鬧,自然也和皇帝最親。
至於幼女雲圖,她有時候像大姐雅圖一樣溫柔,有時候又想二姐阿圖一樣活潑,不管什麼樣的小秘密,都會和她這個額娘說,是所有的孩子裡最喜歡賴着她的那一個,就像雅若一樣,時不時撒個嬌,說個笑話,逗她開心,是個貼心的小棉襖,只可惜……她的雲圖已經不在了!永遠離開她了。
“姑母您怎麼了?”雅若見方纔還好好的太后,突然眼眶裡閃着淚光看着自己,頓時被嚇了一跳。
“想起哀家的雲圖了,她也最愛陪着哀家,從不覺得無聊,就和你一樣。”太后低聲說道。
雅若聞言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自家姑母纔好,她覺得自己沒到這種時候就有點笨嘴笨舌的。
“沒事兒。”太后輕輕搖了搖頭道:“都過去這些年了,哀家承受得起,只是可憐了那孩子……倘若……倘若哀家那時候能夠……能夠聽雲圖的,晚幾年把她嫁過去,或許她就不會因爲年紀小生產,一屍兩命了!”
“姑母!”雅若也有些傷懷了,她聽皇帝說過此事,說他的小姐姐雲圖最喜歡賴着太后姑母,十三歲出嫁那年,哭成了淚人,說不想離開額娘,要晚幾年出嫁,但是……太后沒有答應,因爲親事是早就訂好的,一切都準備妥當了,便把這小女兒嫁了出去。
可惜三年之後,雲圖公主生產時難產,一屍兩命,讓太后傷心又自責。
所以……這幾年,皇族的格格們出嫁的年紀越來越大了。
“不要緊的。”太后對雅若說道,更像是對自己說的,然後拉住雅若的手,露出一絲比哭還難受的笑容:“雅若……等你以後出嫁了,要記得,過幾年再要孩子,免得傷了自個。”
雅若知道,這是自家姑母心疼她,是肺腑之言,不管未來如何,她還是立即點了點頭,靠在太后肩上,低聲道:“雅若知道了,雅若也想晚幾年出嫁,陪着您還有額祈葛他們!”
“傻孩子……哀家……哀家會盡力護着你的。”太后輕輕拍着雅若的背,柔聲說道。
她的內心是很糾結的,既希望兒子早些娶了雅若,冊立雅若爲皇后,又希望雅若能好好的,別走上了她家雲圖的老路。
不過,倒是有個兩全其美的好法子,那就是……早點成親,晚點圓房,反正宮裡這麼多女人,皇帝又不是沒有去處,一定要賴着雅若?
但是這樣會不會影響兩個孩子的感情?
可說到底……她家兒子到底對雅若有沒有那個意思?
太后覺得自己越想越頭疼了。
爲這些孩子,她老人家簡直操碎心了,說到底,還是自家兒子太難對付!
皇帝一進來就看見雅若趴在自家額娘肩膀上,額娘拍着她的背,他心中頓時一緊。
這丫頭是在哭嗎?難道是誰給她委屈受了?不應該啊,那些討人嫌的女人們,不是已經被他禁足了嗎?
這宮裡除了他,還有誰敢欺負這丫頭?嫌命長了嗎?
“額娘!”皇帝輕輕喊了一聲。
太后點了點頭。
雅若聽到皇帝的聲音,連忙站直身子轉過頭來。
皇帝看着她一臉笑意,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這個丫頭,害她白擔心了,真是欠打!
“朕還以爲你哭鼻子了呢,都多大了,還賴着皇額娘!”皇帝一邊往椅子上坐,一邊說道。
雅若才懶得理皇帝呢,他這種大男子主義的人,是永遠也不懂女兒家那種特殊情懷的。
“皇額娘,兒子聽說您教訓了博穆博果爾和太妃一番。”皇帝一邊伸手拿起奴才剛上的茶,一邊說道。
“怎麼?博穆博果爾告到皇帝那兒去了?”太后笑着問道,眼中卻帶着一絲不屑之色,對那對母子的不屑。
他們有什麼心思,能瞞得過皇帝這個護弟狂魔,卻瞞不過她老人家的法眼。
“太后姑母不過是和他們開了個玩笑罷了,這也值得向皇上您告狀嗎?真是小氣!”雅若在一旁低聲說道。
皇帝聞言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這丫頭挺護着皇額孃的啊,可見皇額娘沒有白疼她,而且……聽她的意思,對博穆博果爾似乎不大喜歡,這倒是讓他很滿意,這樣……那小子就會死心了吧!
太后和雅若還以爲皇帝接下來會繼續說這件事兒,沒想到皇帝卻轉移了話題,他望着太后,笑道:“皇額娘,今兒個一早,朕收到了五姐姐的摺子,說是要回京看望您老人家,朕已經派人去接了,她下個月應該能到京城,進宮給您請安了。”
“上個月哀家生辰,去年哀家便問她們姐妹兩個是否要回來,兩人都回信和哀家說,有事兒脫不開身,怎麼這會子知道進京來請安了?”太后皺眉說道,面上看着雖然有些不高興,但心裡還是期盼着的。
“額娘就別生氣了,五姐姐這不是回京了嗎?至於三姐姐……聽說有些棘手事兒要處理,年底也要進京拜見額娘。”皇帝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