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仁與蔡義哥倆，站在屋內，聽着這位蔡老六那些大逆不道之言，聽得心驚肉跳，頭皮發麻。
偏偏他們無計可施，想勸也不知道從何勸起。
當蔡京邁着沉穩的步伐，跨步進入了府門，威嚴的目光一掃迎上前來的管事。
“六郎呢？”
“相爺，六郎在他的院子，相爺可是要見他，那小人這就去通稟。”
“不必了，老夫親自過去瞧瞧。”
蔡京擺了擺手，撩起前襟大步而去，也不知道這位自信心爆棚的親兒子，現如今是個什麼情況？
受到了省試未過這樣的沉重打擊，希望他不會一蹶不振。
不過，就算是他此刻，真的意志消沉，了無生趣，倒也無妨。
一想到官家還是那麼的體貼自己，親自說項，將自家六郎從落第舉子裡邊先拔進了殿試名單。
聽着那聲帶哽咽的親爹在列祖列宗跟前大言不慚，說自己親兒子有驚天地泣鬼神的王佐之才。並且日後必定能夠出將入相云云……
看到親爹張嘴就埋汰自己，蔡杳心中大惡，原本就腦子發熱的他直接不樂意了，梗起脖子大聲反駁。
距離那屋子尚有數步之距，就聽到了裡邊傳來自家六郎那帶着哭腔的嗓音。
省元啊，這可是無數大宋名臣，都沒能達到的科舉高度，居然讓自己達成了。
蔡仁與蔡義一臉害怕的表情，縮在了一旁，看着那位老當益壯的奸相老爺，正在暴打蠢萌六郎……
“疼疼疼……我沒錯，你憑什麼打我。”
“我就知道，列祖列宗都看不過眼，纔會讓我氣運加身。
打量着手中的那份代表自己有資格參加殿試的好寶貝，蔡杳臉上的悲傷瞬間一掃而空。
“孩兒不求爹你能助孩兒一臂之力，如今，只能來求列祖列宗，望列位祖宗開眼，襄助於我啊……”
好不容易，這才結束了這場祭祀活動，接下來，就是一干同僚前來道賀。
“你……”蔡京手指頭指着振振有詞的蔡老六，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自己應該說點啥。
“這就是爹給你弄來的，讓你有資格參加殿試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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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請列祖列宗，給我一點提示，不然，我就磕頭磕死在這裡算了。”
作爲大宋太尉獨子得中省元，那些逢迎拍馬之輩自然是紛紛殺到。
開始告祭列祖列宗，老高家終於祖墳冒青煙，出了高璋這麼一位文曲星。
等到親爹高俅趕回府中，又被親爹以同樣的方式表達了對親兒子的欣賞與讚美。
最開始的硬氣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只剩下一個哭喊親爹饒命的小胖子。
“看到這是什麼了沒有？”
不知不覺間，思緒萬千的高璋終於沉沉睡去，而在夢中，高璋夢到了自己在殿試的時候又再一次大放異彩。
也不知道會有多少羨慕妒忌恨的斯文人此刻正在磨刀霍霍，心中暗暗發狠。
下一刻，手邊沒有戒尺的蔡大相爺一雙鐵沙掌耍得虎虎生風，蔡家麒麟子被揍得抱頭鼠竄。
“孽畜！老夫看你這是皮子癢了找打！”
躺在牀上，同樣興奮了一整天的高璋看着房樑發呆。
這對於自己的未來而言，可謂是利弊參半。
弊端那就不消說了，小小年紀，而且還是玩球太尉的獨子，搶了天下讀書人羨慕的省元。
“列祖列宗，倘若你們也覺得我蔡杳，還是你們蔡氏後人中的才俊，還是蔡家的麒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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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璋回到了府中，先是被喜極而泣的孃親黃氏一頓蹂躪。
“我？殿試？”臉上淚痕猶在的蔡杳，眼珠子誇張地瞪得溜圓。
推開了蔡仁，正要實現諾言，磕頭見血的六郎蔡杳一臉錯愕地轉過了頭。
越想越美的蔡京，來到了六郎的居所，沒想到卻撲了個空，一打聽，這才知曉六郎跑去祭拜祖宗牌位去了。
蔡京就不禁有些洋洋得意，這說明，官家對自己的恩寵仍舊十分地濃厚。
旋及，發出了一連串聽得蔡京都覺得毛骨悚然的狂放笑聲。
這孩子，怎麼那麼蠢，也不把把你那本就不聰明的腦袋給磕傻了去。
倘若六郎若是能夠在殿試上超常發揮，說不定能夠弄到一個進士出身，至於進士及第，那是不消去想的。
如此一來，六郎的未來，自然也就是一片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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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京陰沉着臉，緊趕慢趕，終於來到了那祭拜祖宗牌位的地方。
聽得高璋都嫩臉發燙，尷尬地頭皮發麻，偏偏孃親黃氏卻一臉認同，附和不已。
最終，收拾了這個混帳一頓，終於覺得神清氣爽，念頭通達的蔡京這纔將那份參與殿試資格的浮票給掏出來。
就看到了氣喘吁吁親爹蔡京出現在門口。
然後，爹孃二人，徑直將高璋帶到了府中供奉高氏列祖列宗牌位的地方。
“伱這孽子，休得胡鬧。”
“爹，孩兒絕非胡鬧，那科舉有黑幕，不然孩兒我天縱之姿，怎麼可能比不過那高璋？”
“爹？”
一臉黑線的蔡京下意識地加快腳步，連聲高呼道。
那位喜歡用各種騷操作給自己鋪路的昏君師尊趙佶，又大筆一揮，讓自己金榜提名，成爲今科狀元……
“六郎且慢，六郎……”
“滾開，不許攔我，我要向列祖列宗表達我的虔誠，今天要是磕頭不見血，我蔡杳，還有何資格姓蔡。”
聽到了這個消息，蔡京亦是一臉懵逼，實在想不明白，這六郎是什麼毛病。
“還敢嘴硬！孽畜！”
“孽畜，老夫讓你再胡說八道！”
有利的地方在於，自己的才華學識，肯定會更受昏君師尊的欣賞和重視。
哪怕是這孩子再蠢，想來，官家看在自己的臉面上，也會給他一個同進士出身。
這場科舉，果然有黑幕，啊……”
話音剛落，就聽到了裡邊傳來了磕頭的聲響，還有六郎心腹親隨的相勸聲。
然後，高璋生生驚醒了過來，睡眼朦朧地他，打量着屋內的陳設。
確定這僅僅只是一個夢而已，這才如釋重負地吐了口氣，翻身再次睡了過去。
本想安安逸逸睡上一個大懶覺的高璋再一次被敲門聲驚醒了過來。
卻是燕王殿下遣人前來邀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