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最後的請求

看着這位兩眼茫然,完全不知道發生過什麼事情的老法師,亨利故作友善的笑了笑,把所有的事情解釋了一遍。包括次元球體是如何出現在阿斯卡特拉,自己一行人如何進來的,一路上都遇到了什麼,最後還有他本人剛纔的狀況。

聽完之後,拉沃克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他劇烈咳嗽着,勉強站起身對着所有人深深地鞠了一躬:“非常感謝!你們讓我的家鄉遠離了邪惡的威脅。”

“邪惡的威脅?剛纔那個人難道不是你嗎?”愛蒙眨了眨眼睛,頗爲疑惑的問道。她完全不明白剛纔還要吃肉喝血的傢伙,怎麼被揍了一頓之後就變了。

拉沃克嘆了一口氣解釋道:“不,那並不是我,而是一個十分可怕的存在,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次元旅行中遇到,從此就佔據了我的身體。我甚至不知道它究竟是什麼,最終有什麼陰謀,只知道這個傢伙想要奪取這座能夠自由穿梭各個位面的球體。”

“這就是說,你爲了不讓它得到控制球體的秘密,一直把自己的意識封閉在內心深處,任由這個不知道叫什麼的傢伙隨意控制身體?”亨利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着眼前這名老法師。他簡直不知道該評價對方,究竟是天才?還是白癡?

要知道將自己的思維封閉起來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因爲好奇和探求未知是人類的本能之一,幾乎很少有人能耐得住寂寞。但凡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人,內心必定十分強大,在考慮問題的時候根本不會被外界干擾。

但恰恰就是這樣一個人,不進不去積極的抗爭,反而把自己全方位立體式的關起來,完全不與外界進行接觸,以防止球體的秘密被發現。世界上還有比這更搞笑的事情嗎?

“沒辦法,它的意志實在是太強大了,讓我有一種無法匹敵額感覺。尤其是那種難以用語言來形容的暴虐和邪惡。哪怕現在回想起來也會情不自禁的渾身顫抖。”說着拉沃克的雙手開始微微抖動起來,看樣子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

看着老法師虛弱的模樣,羅伯特嘆了口氣感慨道:“真是難以想象,五百年前惡名響徹整個安姆的死靈法師竟然淪落到現在這副慘象。果然只有時間纔是所有生命最大的敵人。”

“沒錯,我在離開主位面之前曾經是所有人的夢魘……讓自己的血親充滿恐懼,操控生命與死亡的法則。那個時候的我既邪惡又自大,完全不在乎別人的死活。幾個世紀過去了,我一直都在反省。如果這一切能夠重新來過……如果還能換回兄弟和兒子……孫子……嗚嗚嗚嗚嗚……”拉沃克說着說着失聲痛哭起來。

從那雙眼睛裡能看得出,這個人已經完全沉浸在了對過去的回憶中,滿臉都是自責與悔恨。很顯然,這是長期自閉的後遺症,人類是一種非常奇怪的動物,也許離開人羣隱居一到兩年還好,但是時間一長就會不可避免的產生各種問題,眼前這種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一種。

幾百年的孤獨寂寞,除了回憶根本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幹,換了其普通人恐怕早就瘋了。不得不說。死靈法師現在的表現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也許重新回到人羣過上一段時間就能恢復。但是已經不可能了,因爲他體內的生命正在迅速流失,用不了兩天就會死去。

哭了好一會兒,拉沃克才重新控制住情緒哀求道:“求求你們,讓次元球體重新回到阿斯卡特拉。我只希望在嚥氣前最後看一眼家鄉的天空,死在出生的那座城市。”

沒人會拒絕一名即將死去老人的願望,鐵石心腸的亨利也不能。他略微點了點頭問:“沒問題,但是在此之前我有一個問題。你是一名實力強大的死靈法師,爲什麼不嘗試着將自己轉化成巫妖呢?要知道不少法師都這麼做過。而且成功地機率也不低。”

“巫妖?哈哈哈哈哈哈哈!那是一種殘缺不全的靈魂,最終只會被命運拋棄,雖然空有一身強大的力量,但是卻只能都在陰暗的角落。我是不會成爲這種不完整的生命。即使它能夠帶來悠久的生命。我是一個人,從生到死都不會改變。”拉沃克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充滿了驕傲。毫無疑問,他以自己人類的身份爲榮。

這句話讓亨利對這名即將死去的死靈法師充滿了認同感,那些隨意將自己轉化成其他形態的傢伙腦子都有問題,明明有無數延長壽命的方法,但是他們卻偏偏選擇了最差勁的一種。簡直都不知道讓人該說些什麼好。

但是很可惜,能夠理解這一點的施法者實在是太少了,大多數的傢伙都巴不得被轉化成巫妖。在他們看來,既能獲得很多強大的免疫能力,而且還擁有悠久的生命,何樂而不爲呢?

其實這就跟神性一樣。所有人都知道一旦得到它就意味着只能在封神的道路上一直走到黑,再也沒有選擇的餘地。但是真正能夠抵禦誘惑的人又有多少呢?永生和強大的力量對於凡人來說完全就是不可抵禦的誘惑,即使知道成爲神祇的困難程度和種種缺點,還是義無返顧的衝上去。

一想到這,亨利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十分嚴肅的說道:“明白了,那麼現在請告訴我們如何才能讓這個次元球體重新動起來。要知道它現在停靠的位置可是無盡的深淵,惡魔們的老家,危險性我就不多說了,相信你一定非常清楚。”

“當然,我來過這裡很多次,非常清楚惡魔們的危險性。不過這也正是比較幸運的地方,次元球體的動力來源就是它們的心臟,如果是在其他位面反而更加麻煩。當然,拿到之後還要送到下層的引擎室,那是一個巨大的構裝體,相信你只要看一眼就是明白。最後重新設定控制器,這樣就能返回主位面了。另外,這是通往下層的密碼,按照這個順序去觸摸符文……”

拉沃克一絲不苟的將所有次元球體的秘密說了出來。他非常清楚的認識到這是一次等價交換,用球體換取回到家鄉的機會。只有這些人滿意了,自己纔有可能在嚥氣之前見到阿斯卡特拉的天空。

亨利十分仔細的把這些東西都記錄下來,然後對老法師說:“你就在這裡好好休息吧,我們現在就去外面獵取惡魔的心臟,很快就會回來。”

“小心些,千萬不要靠近有城堡的地方,那裡通常都住着一些強大的傢伙,更有甚者還會碰到次級領主。我會留在這裡把所有的知識都抄錄下來,當做僱傭你們的報酬。”說着拉沃克施展了一個法術,羽毛筆開始自動在羊皮紙上書寫文字。

“請放心,你的願望一定會被實現。”說完亨利就帶着所有人朝入口方向走去。他並不着急探索其他的房間,反正這次元球體遲早都是自己的,等到手之後再慢慢研究也不遲。

一行人沿着原來的路迅速行進,沒過一會兒工夫就重新來到了通往外界的出口。就在他們打算開啓通道的時候,愛蒙突然停下來開口問道:“我……我有點害怕!那可是無底深淵……整個多元宇宙中最恐怖、最邪惡的地方。”

“別擔心,我能保護好你。”亨利輕輕吻了一下女孩的額頭以示安慰。隨後他又裝過身對另外兩人叮囑道:“一會兒不論我說什麼都要聽從,千萬別逞強,否則很有可能會讓所有人陷入危機。”

“明白!”羅伯特回答的非常簡短。不過緊握的武器的雙手透露出了他的緊張,但是這並不奇怪,就連神明對這裡都充滿了恐懼。

至於希娜並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點頭示意了一下。她還佩戴着“蘇倫的饋贈”,因此沒有一絲緊張和恐懼,看上去是那麼的淡然。

“非常好,那麼就出發吧。另外,羅伯特,如果情況危急,我允許你使用底牌。”說完亨利直接開啓了次元球體的大門。瞬間,一股奇怪的味道撲面而來,腐臭、血腥、酸味,還有一種無處不在的墮落感。

一眼望去,大地上全部都是血紅的顏色,各種怪石林立,不少綠色的氣團在大地上飄蕩,所過之處就連岩石都會被腐蝕。遠處時不時會傳來一陣轟隆隆的巨響,大量岩漿從地面的夾縫中噴涌而出,完全就是一派末日的景象。

這裡就是無盡的深淵,塔那釐惡魔的誕生之地。從地貌狀況來看,應該是處於第十一到十五層。之所以這麼確定主要有兩點,第一,這裡魔網相對還算穩定,所以並不會太深。第二,這裡並沒有看到魔鬼和惡魔互相廝殺,所以不是血戰的戰場,因此前幾層就排除了。

亨利深深地吸了一口污濁的空氣,眼睛裡閃過一絲瘋狂之色,然後自言自語的說道:“在深淵狩獵惡魔,這個世界上恐怕不會有比這在瘋狂地事情了。既然如此,不如趁機大幹一場。”

愛蒙敏銳的察覺到了異樣,低聲咒罵:“該死!我怎麼突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羅伯特捕捉到了自己主人剛纔流露出的那一抹瘋狂,嘴角情不自己的抽動了一下。以他這麼多年的瞭解,這毫無疑問是要鬧個天翻地覆,最後說不定還會演變成正面對抗成千上萬的惡魔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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