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笑苡一路沒有目的地向前跑,她的腦子越發覺得要裂開一樣疼痛。爲什麼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懷孕呢!
呵,爲什麼?爲什麼我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這肚子裡的孩子,是陳述碑的?還是妓院的那些人的?不知道不知道!她明明記得自己沒有失去貞操,沒有被他們那個啊……可是爲什麼?
陳笑苡覺得自己現在很痛苦,跑着跑着腳一崴撲倒在雪地裡。“嗚嗚嗚……”她失聲痛哭,雙手握緊拳頭使勁捶打這雪地,直到拳頭都打紅了她也不住手。
寒風吹拂着飄絮的雪花,天上的烏雲也越積越多,大地突然從明亮變得陰暗。
“笑苡,你在哪裡啊!”遠處樑博奕在四周巡視着,由於過於着急的他並沒有看趴在雪地裡的陳笑苡。他遠處眺望,便都是皚皚白雪,一覽無遺。根本就沒人的蹤跡。再者加上此時突然狂風暴雪肆虐的大作,更是難以看清人影了。而且這個地區是皇宮的一片未開墾的荒地,這裡人煙稀少,現在還飛雪連天。
陳笑苡的耳畔聽到了樑博奕的喊聲,儘管很微弱,但是依舊清晰。不,她不能讓他們找到她!
艱難的起了身,在狂風暴雪中她單薄的身子好像隨時都會被吹到。她繼續向前跑,她不知道要去哪裡。眼淚也隨着向後飄逝,化作一點點冰晶落在無盡的雪地中。
“大哥,怎麼樣?找到了嗎?”樑姝佩艱難的問道。
“沒有,根本就看不見她在哪裡。姝佩,快,你趕快去找太子來,叫他多叫些人來找笑苡,不然我怕再這樣下去,笑苡會有危險的。”
“好,我這就去。你也要小心點。”樑姝佩叮囑完,往後跑了。
樑博奕的眼睛被寒風吹的刺痛,他眯着眼睛,突然看到一道影子在遠處閃過。他沒有多想,撒腿就跑了過去。他有個感覺,那個人一定是陳笑苡。
……
樑姝佩一隻手大力的支撐在門上,用力的喘氣,她已經是用最快的速度跑到太子府了。
“姝佩姑娘,你怎麼來了?”陳梓文站了起來,他剛剛正在和陳方文討論陳笑苡去了哪裡,沒想到樑姝佩卻來了,那麼就可以好好問她了。“姝佩姑娘,我問你……”可是,陳梓文的話才說到一半,就被樑姝佩一手拽走了。
“現在沒有時間廢話了,笑苡去了皇宮後的荒地,她有危險,快走啊!四阿哥,你也快點來啊!”樑姝佩突然覺的好累啊,剛剛纔跑過來沒有把氣給喘完,現在又要奔回去了。
“什麼?陳笑苡有危險?”原來陳笑苡去皇宮的荒地了!她去那裡幹什麼?陳方文想着也跟了去。
……
陳笑苡一直跑,她跑到了一處破爛的城牆上了。這座城牆是好久以前陳國打戰的地方,本來這裡有一座城池的,就因爲大敗所以才被摧毀,只是這座城牆被毀了一半,陳國又打了回去,所以纔沒有被破壞。
雖然說這座城牆這麼多年了,但是陳文帝從來都沒有想要把他給拆掉,而是留着紀念那場戰爭勝利所以才留着的。
陳笑苡站在最高層,她望着下面的一片皚皚白雪,一望無際。寒風已經把她的臉頰吹的乾裂,就算裂開她也沒有知覺了。
“啊……”陳笑苡對着遠處大喊,眼淚也隨即奪眶而出。“老天爺,你爲何如此薄情?爲何這麼對我!”她的美好年華就是因爲那些齷齪的事情而毀於一旦,她要承受的是一個任何人都無法承受不住的慘痛。可是,她只有十六歲,讓她怎麼能承受的住?
輕聲的抽泣着,低頭看着最底下。她離地面至少有二十尺,若是直墜下去,毫無疑問,必死無疑!
穿着藍色的繡花鞋緩慢的接近破爛的城牆邊緣,沒有任何保護,只要身子向前一倒,就什麼都解決了。
她腦海裡的那些回憶還是繼續流轉,她好痛苦,咬緊乾澀的嘴脣。然後紅脣被她咬破了,鮮血淋漓,從她的嘴角往外流出。陳笑苡用手把淚和血全部擦拭掉,她全身都覺得很冰冷,沒有什麼知覺了。她的腦袋很沉重,她很想立即倒下去。
淚盡淒涼意,風雪無留情,嘆悲天要絕,此世不輪迴!
算了,此生她已經沒有什麼好留戀的,死了一了百了!
樑博奕終於上了城牆,但是他的受傷手卻因爲被刺骨寒風給吹裂了。看見陳笑苡站在城牆邊緣,若是在上前一步整個人就會傾下去了。“陳笑苡!”樑博奕衝着陳笑苡大喊。
陳笑苡聽見有人再叫她,便回過頭。樑博奕的身影映入眼簾,她的淚又是無情的滴落。在她最痛苦,最脆弱的時候陪在身邊的一直是他。陳笑苡很感謝他,但是如今無法再去回報他了。
“笑苡。”樑博奕一步步上前,“你別怕,有我在。”
“你不要過來!”陳笑苡又提高警惕,伸出手指指着他。“你不要過來,你在過來我就跳下去了。”雖然陳笑苡是這麼說,但是她最終還是要跳下去的,只是想在死之前,好好看看她恩人的臉。
“我,我不過去,你別衝動。”樑博奕後退回到了原地。
陳笑苡放下手,衝着樑博奕一笑。“博弈大哥,我要謝謝你,真的很謝謝你。”
“傻丫頭,謝什麼謝。要謝趕快跟我回去,再謝也不遲。”現在樑博奕要安定好陳笑苡的情緒。“跟我回去吧,這裡很冷。”
陳笑苡搖搖頭,看着樑博奕的手心已經有血滴落在血裡,開出一朵朵血紅色的花。“博弈大哥,你回去以後要把手重新包紮一下了。”
“好,你跟我回去,幫我包紮好嗎?”
“呵,博弈大哥。我不會回去了,我不可能,帶着這個肚子裡讓我厭惡的東西再活在這個世上。他該死,必須死。我該死,必須死……”陳笑苡說的那麼冷靜。
“不,笑苡。不要這麼想。你還有我們,你怎麼可以拋下我們呢?不要。”樑博奕看着陳笑苡的情緒好像冷靜下來了,所以想趁機上前。
可是還是被陳笑苡給發現了,所以就生氣的大喊,聲音也已經沙啞了。“我都說你不要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