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城報社,電話聲不絕於耳,工作人員忙碌的身影隨處可見,同事間的碰撞也時有發生,各個部門都有人員出動,只因許久未回A市的葉世軍中將,將於今夜十點回歸,並將正面迴應女兒葉小晴故意傷人、導致老人終身殘廢的惡性事件。
晚上八點,黑夜已經把A市整個吞噬在無邊的黑暗裡,一輛白色法拉利在警局門前急停,身穿黑色西裝的葉少安從車上下來後直奔警局。
一名小個了隊長迎上了他,惶恐地說着:“葉少爺怎麼親自來警局了,關於案件的事,我們派人上門問明就好……”
“安排我見沈妍希,關閉錄像。”葉少安冷冰冰地說到,議他沒有溫度的目光,昭示着生人勿近的冰冷。
“抱歉葉少爺,這件事影響太大,我們也只能公事公辦。”
他沒有耐心地喝到:“我要見她!”
“是,是。”隊長吃屎似的賠了一個傻笑,十分狗腿地應和着。
警局的審訊室的封閉式的,只有一盞高瓦的聚光燈照亮,葉少安獨坐在桌旁,雙手微攏着,自然地放在桌上,他的臉部輪廓正好在光與暗的分隔處,突顯出一股令人生畏的冷峻。
三十秒後,他指定的女人被帶到,直視着他怒火四溢的雙眼,她緩緩坐在了他的對面,表情從容不迫。
他恨恨地攥緊了拳頭,砰!重重地砸在桌面上!
但他的“開場白”還沒開始,沈妍希已經用一種清淡無味的口氣說到:“很搞笑,我是來警局送證據的,怎麼會像個犯人一樣,帶來見你?”
葉少安的眉目間陡然一收,抑制着即將噴發的烈焰:“你就這麼想報復我?”
“做爲一個公民,這是我應該做的事,根本談不上報復,再說,我不可能因爲緋聞而拿這麼嚴重的事件做爲報復,還是那句話,我不是事件的策劃者。”沈妍希輕描淡寫地說着,右手食指不經意地拔開額前散落的頭髮,依稀間,露出了她額頭上的一塊擦傷。
傷痕在聚光燈淺淺的照射下暴露無遺,葉少安爲此小吃一驚,但他很快就忽略了這一點,暴戾的氣息,重新瀰漫。
“可你卻成了事件的主導者!爲此你就不怕付出代價嗎!”他霍然站起,居高臨下的氣勢將她的渺小,襯托地淋漓盡致。
她卻毫不示弱地站起來,對他的憤怒迎視而上,“這是你逼我的,本來我打算不報警不上傳,只要你們私下
裡解決給老人道歉治病就好,可你在做什麼?在你們葉家人的眼裡,還有良知兩個字嗎?什麼叫報復,我頭上和身上的這些傷口,算是了嗎!”她絲毫看不出他眼底的一抹震撼,徑直說着:“你還要怎麼報復我,讓我在城市裡沒有立足之地,或者乾脆殺了我嗎?”
“沈妍希!”他一字一句地咬牙說到,恨不得衝破面前的木桌一把將她抓在手裡近近扼殺!“你敢亂說一個字,我絕不會饒過你!”
“好啊!”她迎着他的強勢,沒有半點退縮,“只要你不騷擾我爸,有什麼就衝我來!”
“你……”葉少安氣得臉色慘白,在A市他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偏偏這個小記者油鹽不進,屢次挑戰他的忍耐,他怒極反笑,緩緩地說道:“跟你過不去,豈不是顯得我太沒有水準了?說不定這正中你下懷,哼,本少爺不屑。”他丟給她一記諷笑,優雅地雙手插兜,背開身時他眼底的怒色像奔騰的火焰一樣燃燒起來:沈妍希,你將爲你幼稚的舉動,付出代價……
沈妍希死死盯住他的背景,從他身上所散發出的狠戾直透人心,讓她不由地一個大喘氣,這才發現,自己的手心都汗溼了。
說不怕,是假的。
沈妍希和沈赫父女一起離開警局時大概是晚上十一點多,纔出警局就見一批警察和大羣記者圍在大門前,紛紛把目光向警局外的一條馬路上張望過去。
記者羣中開始躁動。
“來了,快準備……”
“葉軍長來了,正立!”
“爸,是葉少安的爸爸……”沈妍希轉頭看看身旁的沈赫,卻見他眼中的光芒說不清地異樣。
一支不下六輛的豪華車隊停在了警局門口,除了葉世軍,陪同他的還有軍區裡的幾個人物。葉世軍五十幾歲,微胖,一身合體的黑色西裝,他留着一寸長的頭髮,濃眉下是一雙深邃逼人的眼睛。
和沈妍希印象中威風凜然的中將大人不一樣,他在面對記者時的樣子很親切。
有記者開始發問:“請問葉軍長,您對您女兒的這起案子有什麼看法嗎?”
葉正軍有些遺憾地輕輕一嘆,“我很感謝那位上傳視頻的女孩,感謝她這樣直接公然地指責我們葉家,提醒我的女兒,做爲葉家的女兒,做爲一個公民,她該對她所犯下的過錯承擔責任……”
迫於外界和葉世軍的巨大壓力,這晚十二點半,葉小晴主動到案。
目前,案件正在處理當中……
十天後,葉小晴的案子已經判下來,葉小晴因爲故意傷人後果嚴重,而被判了入獄兩年及一次性賠償受害人一筆不菲的醫藥費。
事情的鬧得滿城風雨,沈妍希以爲她會迎來葉少安的報復,她想過也許她會被無故開除,或者哪天被人圍毆甚至死於非命,但是一切不好的事都沒有發生,有種風吹雲散的錯覺。
除了……
大概是早上六點,沈妍希將醒不醒的時候聽到客廳裡有人在說話。
女人低聲下氣的聲音:“哥啊我求你了,我這回真是走投無路纔來求你的,你一定不會見死不救的,哥哥,你一定要幫我……”
人都沒醒,就直接腦大了,沈妍希煩惱地把頭悶進了被子裡,姑媽每個月都會來掃蕩一次,時間剛剛好卡在她和爸爸發工資的次日。她嗜賭如命,聰明人都知道賭場根本是陷阱,可她和所有的賭徒一樣沉迷在賭博裡不能自拔,輸幹了腰包和存摺,最後連房子都給賣了,再幫她都無濟無事,當面保證地好好的,轉頭三分鐘就忘。
客廳裡好像安靜了,沈妍希拉開被子冒出頭來……
“小希求你幫幫姑姑吧,我再怎麼樣也是你親姑姑啊,你不能眼見我死,你要是不幫我,我真的會沒命的……”
眼前,是姑媽淚流滿面的臉,她纔不到四十歲,卻是個資深老賭鬼,個子一米七,可瘦得不到九十斤,頭髮呈沒營養的焦黃,黑黑的臉上,一雙細小的眼睛似乎陷了進去。她接着剛纔的話說着:“姑姑知道你最心善了,求你幫幫我吧。”
她說的很對,沈妍希的確很心善,見她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求得可憐,沈妍希硬不下心,開口問到:“這回,你又欠人家多少?”
“呵呵,也不多。”姑媽的眉毛都快擰到一塊了。
“多少,如果不多,我倒是能給你一點。”沈妍希的話剛落音,沈姑媽就兩眼放光,迫不及待地撲到她的牀上,拼命討好地笑說:“小希你最好了,對你來說不是難事的,兩百萬……”姑姑顧不上去看沈妍希幾乎掉到胸前的下巴,徑直說着:“你男朋友是那個化妝品公司的總裁,你一定有很多錢的,快幫姑姑把三百萬還上,不然我就要被人活活砍死啊!”
沈妍希飆汗如飛瀑,不停地向後退着:“姑姑,三百萬,你跟我開什麼玩笑,姑姑,我想我可能幫不上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