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大驚失色。
上官曜和玉兒最瞭解這種子彈的危害,當初他們不敢直接闖到特首府找唐茵,就是懼怕這種子彈。曾經上官曜被這種子彈打傷過。他慌忙將玉兒和鬱可燃往門外推:“你們先離開,這裡交給我。”
鬱可燃搖搖頭:“既然我帶你們來,那也有我保你們安全。你們先退出去,我來應付他們。”
唐茵冷笑:“你們三個真是情比金堅啊!友誼原來就是這麼個東西啊。既然你們那麼要好,那就一起留在這兒吧。”
揮了揮手,狙擊手紛紛把槍口對準鬱可燃三人。
千鈞一髮之際,忽然門外傳來兩聲槍響。
緊接着一隊特務營士兵持槍闖了進來。領頭的男人身高馬大,深色冷冽,非常有軍人氣質。
“張騫!”唐茵怒了:“我處理人犯,你卻來搗亂,是不給我面子麼?”
原來那個領頭的叫張騫,張騫對着唐茵敬了個禮:“夫人,不是我不給你面子,而是這批人不能殺。”他聲音低沉,特別壓了壓語氣,沉沉道:“是特首下的命令。”
唐茵更是惱怒,冷笑道:“好有膽量的特首!如果不是我扶他上臺,他還是特務營一個小小的特務長。他也想跟我叫板?他是不想幹特首了吧?”
張騫淡淡道:“夫人,先彆着急發怒。我們特首府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特首代表的不是您的利益,而是整個華東區。大家都分工明確,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不是上頭特別交代,我怎麼敢從您手裡奪人?來啊,把這三人安全帶走。”
當張騫說出上頭兩個字,唐茵忽然沉默了。那一瞬間唐茵的神色非常特別。那是既忌憚又絕望啊。
鬱可燃奇怪,還有什麼人是讓唐茵忌憚的麼?
難道特首讓唐茵忌憚?
不過既然能救她出去,她想不了那麼多了,還是先出去,再想辦法找唐茵報仇。
就這樣,鬱可燃三人被張騫帶了出去。而他們走出去的時候,唐茵竟然並不阻止,而是站在他們身後,幽幽地望着他們。
被唐茵這樣盯視,鬱可燃只感覺自己芒刺在背。
再一次,她被唐茵逼的落荒而逃。
看來,想要處理唐茵,還真需要費些功夫。
張騫走在最前,鬱可燃三人跟在他身後,他們身後又是一大批特務營士官隨行保護。鬱可燃問道:“張營長,真的是特首下令救我們?”
張騫並未搭理鬱可燃,鬱可燃鬧了個沒趣,便沒再說話。
走出特首府,門口停着幾輛汽車。張騫指着其中一輛:“鬱小姐,上官先生、玉兒小姐,你們三個坐一輛車。”
他竟然知道玉兒和上官曜的身份。
鬱可燃心想,這個張騫不簡單。
他們坐上車,張騫也坐上了駕駛座,原來他開車親自送他們去他們要去的地方。
“張營長,我想問你,上官非池真的死了麼?”鬱可燃聲音幽幽的:“我歷經艱難來找他,只想知道真相。你都知道些什麼,可以告訴我麼?”
張營長卻依舊是一副冷淡的面孔:“對不起,無可奉告。”
“那能告訴我,誰要見我?”鬱可燃不服氣,爲什麼不能告訴她上官非池還活着呢?她不相信唐茵的話。她不相信。
張騫道:“是特首要見你們。你們跟我去特首的別院吧。”
鬱可燃沒想到的是,特首的別院是她生命中刻骨銘心的地方。
天鵝湖別墅。
多年前她放了一場大火,燒燬了別墅。如今別墅已經修繕一新。
青澄澄的湖泊旁邊,聳立着三層小別墅。
風中纏繞着玫瑰花的氣味,別墅前後一大片玫瑰花圃,浪漫極了。
張騫解釋道:“這是特首的別院,您就在這裡休息吧。”然後他頓了頓又道:“您剛纔問我的問題,我也想回答您。可是這是華東區最大的機密,還是讓特首親自回答您吧。”
特首僅僅上任一個月,又知道些什麼?不過既然是特首,一定有查閱過去卷宗的權利,或許特首真的知道些什麼。
很快傭人過來迎接,將玉兒和上官曜安排在二樓的一個房間,而鬱可燃則被安排在最頂樓的房間。
鬱可燃躺在牀上,嗅到一股玫瑰的香氣。漸漸地沉入夢鄉。
在鬱可燃昏睡過去後,女傭站在走廊外,耳朵貼着門,聽了聽裡面,發現鬱可燃已經熟睡,便小心地下了樓。
客廳裡又走進來一個黑衣黑褲的女人,留着齊耳短髮。不是別人,正是唐茵。
只是此刻的唐茵神色如同一潭死水。
傭人看到唐茵,“夫人,大家都在會議室了,就等您了。”
唐茵挑眉看了看樓上:“那女人確定不會醒過來?”
女傭道:“主人吩咐了,給她下了迷藥。能讓她足足睡十個小時。”
唐茵道:“主人真是奇怪啊。讓那女人得知真相會要了他命麼?用得着費盡心思瞞着她麼?”
女傭道:“這就不知道了。主人心思一向難猜。”
唐茵冷笑一聲,舉步走向書房。按動書桌上的電動開關,書櫃慢慢移開,露出一條金碧輝煌的通道。通道盤旋而下,直接入地下。
唐茵踩着通道樓梯,走向地下。從什麼時候起,那個男人開始喜歡地下生活了?她覺得挺無所謂的,便懷着無所謂的心思走向地下。
地下是一個巨大的平層別墅。設置有臥室、廚衛、會議室,一應俱全。
最深處的角落裡,是一間臥室。
幽暗的燈火照亮了金碧輝煌的臥室。
男人靠在躺椅上,閉目養神。他面前是一個巨大的屏幕,屏幕上的畫面十分唯美。白色的大牀上鬱可燃靜靜地躺着,鏡頭裡她細長綿密的睫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身後傳來腳步聲,他並沒回頭。
進來的人是唐茵。唐茵在他身後停住,“既然那麼想念,爲什麼不去擁抱她?躲在地下,只貪戀地看她睡覺的影像,又有什麼意思?上官非池,你何苦呢?她自願畫地爲牢二十年,你也進入這個地下二十年。你看看你的樣子,慘白的臉色,像不像是吸血鬼?”
上官非池並未回答,只是回頭睇了她一眼。
那樣深幽的眼神,嚇得唐茵愣住。
半晌,唐茵又驕傲地擡起下巴:“看看你這二十年做的事情,爲了你的野心,你暗自訓練那些生化武器。你和當年的凰北玥有什麼不一樣?你事情既然做了,爲什麼害怕世人知道?哦,我知道,你怕她知道後恨死你,所以謊稱你死了,躲在地下進行你的計劃,是不是?天啊,我直到今天,才知道爲什麼你要謊稱死了,是因爲你怕她揭露你的真面目,恨上你。”
上官非池並沒搭理唐茵,而是從躺椅上起身,傭人走進來爲他披上狐裘風衣。在這暗無天日的湖底下,終日潮溼陰冷,他得了關節炎和畏寒症。
唐茵看他蒼白憔悴的樣子,心裡涌起心疼。可是想到他不願意喂她血,她心底又恨的牙癢癢。
“現在她從囚禁裡逃出來了,你是不是也該重見天日了?她被囚禁了二十年,而你也陪着她被囚禁二十年。這份情誼,呵呵呵,聽起來真讓人感動!”唐茵冷笑:“整日躲在地下,你都不知道上面那幫人快要把我逼死了!我爲你經營諾大的產業,容易麼?”
上官非池終於回眸看了她一眼,不過卻在過問別的事情:“是誰放出我還活着的消息?是不是你?”
唐茵搖頭:“我不知道。”
上官非池眸子幽深,冷冷看了她一眼:“做好你本分的事。”
他提腳向會議室走去,唐茵默默地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