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有一個宴會,是爲了慶賀冷陽和葉露的到來的,其實那是金議員在變相地應大家的請求,給本國的某些人有結識冷陽的機會。
所以,下午的時候,葉露就被金夫人給拉了出去,去做臉、化妝、挑選晚禮服等等。
當然,在此過程中可以幹很多的事情。
譬如金夫人帶着葉露去看了一下明天要行動的地點,又仔細地囑咐了一下明日她該如何如何!
葉露洗耳恭聽,人命關天,不敢疏忽大意。
夜晚,在諸多賓客的期待中,姍姍來遲。
消失了一天的冷陽,也終於出現在了大家的面前。昨天晚上那瘋狂的怒火,顯然在他身上已經看不見了,他又恢復了他的冷漠、高傲,難以靠近的神態,還是那樣的令人敬畏。
賓客帶着又敬又畏的神情,小心翼翼地靠近,壯着膽子,跟他攀談。
冷陽的產業,並不全是在中國。現在都提倡地球村了,誰還會傻到把自己吊死在一棵樹上,自然他的觸角,已經伸到了世界上的各處角落。
金議員對冷陽如此的重視和敬畏,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爲冷陽在M國也有很多的投資,據金議員所瞭解到的,就很龐大,涉及到這個國家的各個方面,他要是一下子把他的投資從這個國家抽出,估計這個國家得引發一場金融危機不可!
所以,他這樣的金融鉅子,同時又是有名的黑社會大佬,在這樣的國家,受到黑白兩道同時追捧,那是肯定的。
金議員正處於漂白的階段,他對於冷陽的到來,是非常重視的。有冷陽的支持和幫助,他可以更迅速更方便地登上市長這個位置。今天開的這個宴會,也算是他給本市、甚至其他城市遠道而來的人賣了一個面子。
冷陽冷着臉,跟湊上前來的人攀談,往往也就幾句,就知道這個人適不適合合作。這樣的宴會,獲得的最大的成果也就是有進一步合作的機會,生意上的事情,畢竟不適合在這種地方談,所有的詳情,還是需要找個單獨的地方詳談的。
一個接一個的攀談,他的回答總是簡潔有力,看的出來他對這種場面的得心應手,在面對個個也算各有成就的能人的時候,他還有餘力縱觀全場,就知道他比常人更勝一籌!
他此舉,自然不是警惕!
相信在這樣的場合,還沒有敢在金議員的地方鬧事!
他在找人,找那個讓他至今心情難以平靜的女人!
爲何他沒看到她?
他微微蹙眉,惹得跟他對話的那個生意人臉色猛然煞白,在冷陽同意了他的請求之後,他才抹着額前的冷汗,離開。
看他面色不佳,旁觀的賓客一時猶豫,這——要不要靠近呢?
冷陽繼續搜尋,暗想難道她躲在房裡沒出來?覺得羞愧?!沒臉見人?!還是不敢見他?!
冷哼一聲,那壓在心底的怒氣,又鑽出來了一些。
他在想着要不要親自上樓去把她揪下來,他冷陽的妻子,沒必要藏着掖着,必須光明正大地讓大家看一看。
至於爲何非得讓大家看到,後面的深意,他沒想過去深究。
剛想擡腳往房內走去,他卻硬生生地改了方向,往左側走去。
金議員的宴會,是在自家的花園裡開的,柔軟的青草地,此刻派上了用場。
冷陽之所以改變方向,是因爲,他看見了一個人,然後又看見了那起先讓他漏過去的她!
她變得漂亮了,歸因爲化妝師的神鬼奇功,也歸因於那套美麗的晚禮服,現在的她,藏身於樹木落下來的暗影中,美的像是一朵怒放的玫瑰,又像是暗夜的精靈。
漂亮的鵝蛋臉塗了粉,上了紅,黑暗中,只能使她皮膚看起來更加的白嫩,連帶那一身可以賽雪的肌膚。她的眼睛原本就是清澈明亮的,現在則顯得更大更清澈了,宛如兩方春潭一般,嵌在臉上,在暗處閃耀着,閃爍着迷人的光澤,給人一種暗欲氤氳的感覺。脣上抹了玫瑰紅的脣膏,很淡,又似乎很豔,可是又似乎不是很豔,只覺得迷人的緊,讓人的喉嚨不由地發緊,覺得似乎連那紅脣都開始散發玫瑰的清香了,讓人忍不住地將目光在她的脣上游移。
可是,顯然那披散而下的黑緞一般的秀髮,搭在那吹彈可破的白嫩肌膚上,更令人發狂。黑色的晚禮服,很好的顯露了她玲瓏有致的身軀,迷人的鎖骨,漂亮的胸線,潔白的後背,還有在禮服中若隱若現的修長的大腿,無一不在吸引人的目光。
周圍那些蠢蠢欲動的男人,就是最好的證明。
他剛纔匆匆一掃,沒將這個被衆人虎視眈眈的漂亮東方女子放在眼裡,因爲,他根本就沒想到她會突然之間變得那麼美!
他是因爲再次注意到金斯澤,才注意到了站在他對面的她!
他感覺到自己的情緒似乎又有些不穩了!
該死的!
她幹嘛打扮地這麼妖嬈?!只是普通的宴會罷了,有必要打扮地像是參加選美嗎?
還那麼迷人地對金斯澤笑!
他沒來,她一點都不關心嗎?
打扮的這麼漂亮,是因爲他嗎?
昨晚上的警告,她就這麼快拋到腦後了?!
他一點都沒覺察到,自己的思維已經走的越來越偏,那已經是……很危險的地帶了!
一臉冷然地走進,換來其他人的紛紛避讓,他徑直走,很快就來到了她身邊,將修長的胳膊輕輕一伸,就惹人眼紅地搭在了她白嫩渾圓的肩頭上。
她微微一愣,身體下意識地反抗着往回縮,擡頭瞪眼,想看看是誰這麼大膽,竟然敢來吃她的豆腐?!在看到是他時,抿脣,沉默了下去,也不反抗了,乖乖地任憑他擁着。
但是,冷陽還是淡淡地不高興着。
怎麼?
自己就那麼地讓她陌生,下意識地反抗?!
不是他自戀,跟她肌膚相貼,那麼親密之後,他就應該是她最親密、最熟悉的人了!
將莫名的不快壓下,掃了一眼她露了太多的衣服,他壓下頭,低低地在她耳邊不滿地抱怨:“怎麼穿的這麼少?”
冰冷的帶着刺一樣的聲音,讓她心裡更加酸澀、痛苦,可是她還是什麼都沒說,還是抿着脣沉默着。今天若不是有金夫人的幫忙,她根本就沒法出席這個宴會,因爲她根本對這個宴會沒做任何的準備,帶來的衣服中,只有兩套換洗的休閒服。這樣的宴會,身爲他的妻子,她不能不參加,可是,她怎麼能穿着那一身的休閒服出來?!
她一籌莫展、情緒低迷的不行的時候,是金夫人幫助了她。現在他來抱怨她的衣服,他有什麼資格?!
他的臉色一沉,看着她不笑的美麗側臉,心頭生了火,有怒火,也有**,還有……別的尚不能理清的火!
她剛纔不是笑的很開心?!她能對金斯澤那樣地笑,怎麼到了他這,就不行了,怎麼說,他也算是她的丈夫是吧?!
擡眼,冷冷地看了金斯澤!
他在好奇眼前的這個男人到底哪裡能比得上他,讓她因爲他而背叛他!可是,想起自己的前兩任妻子,他的神色更冷了,嘴角浮現了一抹殘酷、自嘲的笑容!
她們選中的男人,也都個個不如他,可是,她們就是看上了眼!
或許,女人都是如此!
骨子裡都脫不了那種風騷的意味,有了錢有了權之後,也開始揮霍一般地享用各式各樣的男人!
輕輕地鬆開了摟着她肩膀的手,他爲了自己上一刻的那一絲認真而感到後悔和恥辱。
“可以把我的妻子還給我嗎?我想,我需要帶她去認識一些朋友?”他淡漠而疏遠地看着金斯澤。
金斯澤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我只是暫代護花使者罷了,既然花的主人來了,我也該謝幕了。”他自然是看出了冷陽神色的冷漠,還有他剛纔踏步而來身上帶着的寒氣,他想,爲了她好,他是該出口幫她說話,同時劃清界限。昨天晚上不經意傷了她,今天這幫忙,就算是補償吧。追求一個人,不能躁進,要懂得有進有退,這是他多年獵豔生涯的一個心得。
他的說辭,並不能讓冷陽的心情轉好。
他踱步離開,讓葉露自己跟在他後面,顯然連伸手挽着她,都覺得是一件耗費力氣的事情。
葉露衝着金斯澤禮貌地點點頭,看着那徑自走開的冷漠的身影,自嘲地扯了扯嘴皮,然後看開一般地笑了笑,也不顧別人的眼神,她微微提了提裙角,小跑步地竄到了他的身邊,伸手,自顧自地挽住了冷陽的胳膊,迷人的身段,很自然地往他的身側靠了靠!
她既然現在是他的妻子,那麼,她就應該盡職盡責地做到一個妻子該做的。她可以爲帥子盡職盡責地來這執行任務,當然也可以爲了這個結婚證上的丈夫,盡到自己的職責。
這——其實不難!
把它當成一項任務,甚至是一項工作,她會發現,真的不算很難!
雖然不知道他的前兩任妻子到底有怎樣風流的豔史,雖然被他斥責她和她們一樣的下賤,但是,她有自己的一套原則和堅持,在她沒離開之前,她會很努力地,不給他帶綠帽子,哪怕在他心裡,已經認定了她是一個**!
冷陽爲她主動湊過來的動作,弄得身形微微一頓,但是,那也只是一瞬間,快的根本無法令人察覺。
他低下頭,淡淡地掃了一眼葉露。
葉露衝他淺淺的笑了一下,輕輕一笑,帶着雲淡風輕的釋然,似乎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玫瑰紅的脣瓣裡,那緩慢開出來的潔白的扇貝,很可愛,也很美,如果是在之前,估計會讓他失神,但是現在,他神情冷漠,無動於衷。這小小的笑容,已經翻動不了他冰冷的心了。
而她也沒什麼期待,因爲——無所謂啊!
有些事,確實發生了,沒法改變,也沒法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