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9 腹黑總裁大人
蘇薇就是這個樣子，一緊張話就說不全了。
不過曾經這毛病，只是經常出現在沈涼墨面前，就是說，在心愛的人面前，才容易一緊張話就說不全了。
這個男人，明明都走上犯罪的道路了，還能用這種讓她心跳得顫巍巍的眼神看她，讓蘇薇十分不自在。
她結結巴巴道：“你長得這麼好看……做什麼不好？你身材……又這麼好，去做模特不行嗎？爲什麼一定要走上邪門歪道呢？”
沈涼墨的眸光冷了又熱，熱了又冷。
青陽少爺和蘇雲玩心大起，都想看看沈涼墨怎麼來化解這一情況。
要知道，蘇薇的情況，不能用過於激烈的往事來刺激她，不然保證她記憶斷片的情況更加嚴重。
沈涼墨這樣愛蘇薇，一定不捨得現在口出真相，來刺激蘇薇的。
警官也是各種幽怨哀傷鬱悶，不知道該怎麼辦。
“對不起，這位小姐。”沈涼墨忽然開口了。
他上前一步，臉色沉痛，將他俊朗如天神下凡的容顏，微微垂首，低聲說道：“你說得很對，我不該因爲家庭情況不好，就起了邪念……”
啊啊啊啊……蘇雲和青陽少爺整個都震驚了。
都知道沈涼墨腹黑，可是沒有想到他會腹黑到如此程度，竟然……竟然順着蘇薇的話說下去了。
大家都想看他吃癟，沒有想到他會將計就計。
蘇薇見他神情落寞，心頭一軟，不由問道：“你家裡怎麼了？”
“我……”沈涼墨沉痛得說不下去了，“我爺爺病重，無錢醫治，醫院所要的費用太過高昂，我迫不得已才……才走上了這條道路。”
青陽少爺和蘇雲的臉都快忍得扭曲了……沈涼墨，不拿奧斯卡最佳男主角獎項，真是奧斯卡的一項大損失。
墨少，你的爺爺都過世許多年了吧？
見蘇薇明亮的眼眸眨啊眨的，沈涼墨接着說道：“但是請你相信我，我是一念之差，今天才第一次出來……幸好小姐及時勸阻我，才讓我沒有在這條深淵上越走越遠，萬劫不復。我願意跟警官回去配合調查，也十分感激小姐的這份恩情。”
蘇雲的臉扭到一邊，都快抽搐了。
偏偏蘇薇單純地直點頭，說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跟警官回去，要是沒什麼事情，警官一定會及早讓你回家的。你回去後，好好的，改了吧。”
蘇薇說得已經是有點語重心長。
她這會兒的記憶裡，應該是十六七歲的樣子，正是天真爛漫，對人不設防，又非常渴望長大的年紀。
而且她雖然生了孩子，但是身量柔軟，輕音柔體，看着確實比實際年紀要小許多，所以自己也並不覺得身體有什麼變化。
因爲感覺到自己做了好事，臉上神色飛揚。
沈涼墨走向警官：“警官，帶我回去調查吧。”
警官的臉也抽搐了，但是沈涼墨已經伸過來雙手了，他們怎麼也得把手銬給拷上吧？
蘇薇目送着他們離開，不由鬆了一口氣，說道：“總算是安全了。也希望那個人，趕緊走上正道纔是。醫治無錢，也可以向慈善機構求援……”
沈涼墨黑着臉跟警官走出了蘇薇的視線。
一到蘇薇看不見的地方，警官忙將他的手銬取了，又一再地說抱歉。
然後欲言又止，好像是想問什麼。
因爲今天的情景太詭異了，總覺得哪裡不對。
見他們還想探究，沈涼墨揉了揉手腕，冷聲道：“大小姐無聊了，想玩警察抓壞人的遊戲，你們可是有意見？”
“不敢不敢不敢。”警官哪裡敢有什麼意見。
沈涼墨道：“那就勞煩你們了，請回吧。”
警官聽到這句話，如蒙大赦，趕緊地出門離開了。
一旁，蘇雲勾起脣角來笑了笑，這一次，不知道這個傻女兒會不會被吃得死死的？
青陽少爺卻眸光微微一凜，對隨侍說道：“家裡既然出了這等事情，還要好好查查其他地方，以免有意外發生。”
蘇薇覺得他做得很好，不過她只是一個隨着母親藉助的小姑娘，所以恭謹地站在了母親身後。
其實青陽少爺想趁這個機會，查查鳳卿。
不然剛纔他也不會親自將警官迎進家裡來。
俞家特別大，圍繞花園而居，所以這會兒，事情都還沒有傳開呢。
爲了避免大家影響蘇薇的情緒，沈涼墨也已經專門下令，讓大家不必來見蘇薇。
這麼大的房子，不專門來見，加上大家刻意避開，蘇薇能和他們接觸的機會，就有限了。
蘇薇回了房間，青陽少爺親自送她回去。
蘇薇只覺得，這家主人的少爺真有禮，又親善又和藹，對待母親態度很好，這會兒還親自送她回房間，她十分感激，低眸笑道：“謝謝少爺。”
連正眼都沒有看青陽少爺一眼，就要關門。
青陽少爺雖然只是將她當做妹妹了，但是也由不得一陣心塞，心頭堵得慌。
對着“歹徒”沈涼墨，她尚且好言好語，一直與他對視。
對着他這個大少爺，她就不打算擡頭來看看他麼？
“你這裡纔出了歹徒，我進去幫你檢查一下。”青陽少爺撐住門，說道。
蘇薇忙笑着，婉拒道：“少爺不用了，剛纔有人進來查過了，不會有礙的。耽擱少爺的時間了，少爺請回吧。”
她話裡客套而疏離，雖然極爲客氣，可是從始至終，避不開他的眼眸時，只是禮貌地看着他，眼眸清澈見底，毫無私念。
青陽少爺只好作罷。
蘇薇鬆了一口氣，忙將門關上。
她隨着母親呆過好幾家大戶人家，都是母親幫人家做禮儀老師，順帶教教鋼琴什麼的。
有些家裡的老少爺們兒，也不是沒有對她表示過，給她塞錢的有，塞禮物的也有。
但是她謹記着自己的身份，也謹記着母親說的話，行得正坐得端，屹立於人世間，走到哪裡都能吃上飯。
要是靠着這些上位，就算穿金戴銀，錦衣玉食，也不是榮光，而是恥辱。
所以每當遇到有人對她或者母親有特別的想法時，母親總是毫不猶豫，帶着她就離開，去另外一家應聘。
所以青陽少爺說要進她的房間，她倒不是自作多情覺得青陽少爺要做什麼，而是瓜田李下，該避的有些事情就避了，省得大戶人家裡的僕傭嚼舌頭，搬弄是非，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那樣又得跟着母親，重新去找工作了。
下午的時候，有個僕傭來找蘇薇，告訴蘇薇說，門外有個人想要見她。
蘇薇並不記得自己有什麼特別熟識的朋友，只好出去。
出去，只見沈涼墨站在偏廳裡，青陽少爺也在。
還有今天的警官和下屬也在。
青陽少爺的臉上，情緒十分複雜，蘇薇只是禮貌地招呼，不想去探究。
沈涼墨率先開口說道：“小姐，今天警官已經查證了我的事情。證實我確實是初犯，又沒有帶來什麼損失，所以讓我回家了。青陽少爺見我身世可憐，又還有點力氣，收留下我了，支借一些錢財給我爺爺治病。”
警官也忙在一旁補充道：“墨……他說的一切都是真的，我們已經將他查清楚了。他也是不得已，本心很善良的，很善良的。”
蘇薇見他真的一心向善，開心道：“這樣最好了，原來你真的是個好人。”
本來國外大家族中，持槍也不算是什麼稀奇事，所以沈涼墨持槍的事情，在蘇薇看來也並非是太過嚴重的錯誤——只要不用來做壞事。
青陽少爺輕咳一聲，蘇薇忙說道：“也是多虧了少爺了。少爺也是大好人。”
不過爲什麼做了大好人的青陽少爺，還沒有剛剛改邪歸正的沈涼墨，在蘇薇眼裡存在感高呢？
“是這樣的，蘇雲……咳，那個蘇雲老師……”青陽少爺憋笑辛苦，所以演技看起來比沈涼墨低了一個檔次，“最近在幫我補習鋼琴課，蘇薇最近是夏季，不用去大學裡旁聽功課。你就留在這裡，幫我整理書房裡的書和各種物品。我會付你酬勞的。”
蘇薇開心起來，眉眼彎彎地，能夠借住在這裡，和母親在一起，就已經非常知足了，還能得一筆額外的報酬，她就更開心了。
“那個……這個叫墨的男人，會留在書房裡幫你。”青陽少爺安排道。
既然是少爺安排的，蘇薇也沒有什麼意見。
大戶人家人多，也不怕他會做什麼事情。
再說，書房裡蘇薇呆過，看着沒什麼太多的事情，但是那些厚重的書，要擺放到架子上，可得一番力氣。
非得有力的人來做不可。
等蘇薇和沈涼墨離開，蘇雲才笑得前仰後合地出來，青陽少爺臉色抽搐：“我不得不佩服墨少，我都快要演穿幫了。”
蘇雲收起了笑容，正色道：“謝謝你，青陽。”
青陽少爺長眉一挑，他做這件事情，一是爲了蘇薇，但是另外一個原因，卻是爲了蘇雲。
蘇雲這麼多年來，和蘇薇相處的時間不多，他知道，蘇雲很想跟蘇薇像以前那樣相處，在蘇薇沒有任何拖累的感情那個時候，最純粹的母女之情。
他這樣做，確實也是爲了彌補蘇雲的缺憾。
蘇雲蘭心蕙質，青陽少爺的心意，她怎麼能夠不明白？
不過，青陽少爺唯一的擔心便是小奶包：“也不知道小奶包受得了受不了？”
蘇雲爽朗一笑：“男孩子，不用那麼精貴。蘇薇現在的身體，說實話，因爲吃了我的藥，其實也在恢復期。讓她多折騰一下，等身體全好了，再來教養孩子。母親身體垮了，長期和孩子們相守，又有什麼意義？短暫的分別是爲了更好的相守。”
被她一套套的理論教育着，青陽少爺只好連聲稱是。心頭想着自己的母親，是不是也是這般樣子？
不過青陽少爺母親逝世得早，他連面都沒有見過，所以感情也並不深厚，想了一想，便丟開在一邊了。
沈涼墨跟在蘇薇身後，小心謹慎。
他身材高大，面如明月，神色俊朗，就算是專門穿了一件很一般的衣服，也掩蓋不了全身的氣勢。
蘇薇走在前頭，一路上腳步輕快，到了青陽少爺的房間裡。
她雖然不太記得是何時來青陽少爺家幫工的，不過有母親在這裡，她一向不去多想這些事情，到了青陽少爺的房間，就開始收拾書籍。
書超級多，所以需要分門別類地整理收拾。
蘇薇心細，很適合幹這個，以前也沒少在別人家的書房裡幫忙。
很快，她的額頭上便冒出了細細的汗珠。
沈涼墨哪裡捨得她來幹這些活？本想全部搶着乾的，但是現在蘇薇對他還有防備，他也不敢急於冒進，只好在一旁幫忙着搭把手。
遇到重點的書，或者高點的架子，他一聲不吭地就上前，先一步幫蘇薇整理好了。
一陣忙碌下來，蘇薇對他的好感頗多，排斥的心理也少了，擦着汗水坐在一旁歇息。
蘇薇對沈涼墨說道：“你也休息一會兒吧。這個書房這樣大，估算一下，至少要一個月才能整理得完全呢。”
沈涼墨便悶悶地坐在蘇薇身旁，本來可以抱着她軟軟的身子，在懷抱裡磋磨一番的，這會兒只能幹看着，爲了怕嚇到她，他連看也不能直勾勾地看着她。
蘇薇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塊蛋糕來，掰開一半，站起來分給沈涼墨：“這是中午的時候媽媽給我，看你的樣子也餓了，你吃一半吧。”
沈涼墨接過來，蘇薇退到安全地帶，慢慢地小口小口咬着蛋糕吃起來。
蘇雲在禮儀方面非常好，蘇薇耳濡目染，儀態姿勢也很漂亮。
她的鼻尖還有細密的汗珠，脣上沾着蛋糕的碎屑，沈涼墨一時也還沒有想到什麼好的方法接近她，只好按捺住了。
她說完，用溼紙巾將脣和手指擦乾淨了，開口道：“我聽說本市有一項醫療輔助申請，符合條件的人都可以申請。你要不要試試看看？”
畢竟靠少爺救濟，也不是一個長遠之法。
還是要自救才行。
“我……雖然和爺爺在此地居住了很久，口語沒問題，但是看和寫並不擅長……”沈涼墨低着頭，似乎有些爲難。
蘇薇在一堆書裡找到一本，皺着眉頭翻了一陣子，跑到沈涼墨身邊，笑道：“你看你看，上面有寫得很詳細，你看看是不是夠資格申請？”
“我看不懂。”沈涼墨的腦袋靠了過去，和蘇薇挨在一起，表示對於這些文字很爲難。
摔！國際刑警精通八種語言好嗎！
蘇薇見他爲難，忘記了在意他靠得過緊的肩膀，說道：“那我給你念一下。”
她雖然後來並未再讀過大學，但是對於英語一直有認真在堅持學習，跟着母親後，更是突飛猛進。
所以這些完全不在話下，用脆生生的語言開始念起來。
沈涼墨享受着她髮絲帶來的清新香味，在心頭表示：蘇薇很樂於助人，這一點很不好——當然，幫助他例外。
以後要教導自己的嬌妻，不要太過於輕信別人，不要太過於幫助別人，不然會被大灰狼吃掉。
他其實並不知道，蘇薇雖然仗義愛幫忙，其實也是要分人的。
至少要閤眼緣是吧？至少要心裡上舒服是吧？
閤眼緣說起是個不高的要求和條件，其實細數起來，卻沒有比這個更高的要求和條件了。
蘇薇唸了一遍，問沈涼墨道：“這些要求，你能達到嗎？”
沈涼墨想了想：“可以的。只是之前不懂這些，所以沒有想到這，才一時走了邪路。幸好遇到了小姐你……感激不盡。”
蘇薇幫助了人，特別開心：“叫我蘇薇好了。對了，這些材料要準備一下，既然你不會寫，我幫你寫吧。”
“蘇薇，謝謝你。”沈涼墨的嗓音低沉醇厚。
讓蘇薇的心和耳朵同時都顫了顫，這個男人……老實是老實了點，但是先天條件如此之好，卻要如此屈居人下，真是太可惜了點。
不過要是他踏踏實實的工作做事，想要混出頭來，也不是一件難事。
蘇薇衷心希望他以後有個好的未來。
想着想着就幫沈涼墨把要寫的東西寫好了，交給他說：“這些東西都是根據你說的寫的，你還要回家準備一些相應的資料，我用s國的語言幫你寫在這裡了。”
“我晚上就回去準備。”沈涼墨老老實實地說道。
“嗯。”蘇薇點頭，又忙着去收拾和整理書籍去了。
沈涼墨見她翩躚的身影像蝴蝶一樣，在書架旁穿梭，心頭涌上一陣難言的充實感。
就算給她的第一印象如此不好，她卻也並不排斥他，讓他心頭又舒爽起來。
而青陽少爺，則借家中可能闖入了來歷不明的人，將家中簡單搜查了一下。
搜查只是做做樣子，主要是爲了查鳳卿。
鳳卿神神秘秘的，蘇雲既然想要了解他，青陽少爺便出頭來做這件事情了。
他到鳳卿門前，敲了敲門，僕傭馬上上前來說道：“少爺，鳳卿醫生今早一早就出門了，沒有回來。”
“房間收拾打掃了嗎？”青陽少爺隨口問道。
“沒有。鳳卿神醫一項都不喜歡我們碰他的東西，所以房間牀鋪都是自己收拾。”僕傭忙說道。
青陽少爺知道鳳卿有時候有點小潔癖，醫生嘛，都是這個樣子。
不過搶別人手裡紅酒的時候，鳳卿這潔癖又不見了。
青陽少爺搖搖頭，下樓去。
既然鳳卿不在，他也不能隨便去鳳卿的房間。
他帶着人下樓，隨意瞥了一眼鳳卿的房間，雖然看不太清，但總覺得有人在裡面一晃而過。
難道是鳳卿偷偷摸摸回來了？
這一次，他也沒要人跟着，揮退了人，自己順着牆壁，欺身而上，掀開房間的窗戶，只見裡面空無一人，只有浴室裡亮着燈，水聲也是嘩啦啦地。
他猜想鳳卿在洗澡，這個鳳卿，總是神出鬼沒的，要不是青陽少爺的目光實在厲害，剛剛那一晃而過，根本就看不出端倪來。
青陽少爺本想叫一聲鳳卿，但是想起上次鳳卿拿了他的錢包，裡面還有蘇薇的一張照片，他目光在房間裡掃了一圈，打算查看一下在哪裡。
雖然鳳卿說已經扔掉了，但是青陽少爺是有些不信的。
浴室裡水聲一停，青陽少爺馬上意識到，鳳卿發現他了。
他也不想閃避，坦蕩蕩地向前，往浴室走去，隨手推開虛掩的浴室門：“鳳卿醫生，是我。”
因爲以前也見過鳳卿隨便裹着睡衣，或者不裹睡衣赤着胳膊上半身的樣子，兩個人彼此也很有些熟稔，是喜歡鬥嘴的朋友。
所以青陽少爺並沒有太在意，但是顯然，浴室裡的人，顯然沒有想到他會推門進來，水聲剛歇，裡面的人還沒有來得及套好浴袍，便被青陽少爺的目光籠罩了。
只是一秒鐘的時間，兩個人都僵化在原地，青陽少爺被眼前的人胸口顯然不同於男人的器官，驚愕住了。
馬上，他背過身來，輕咳一聲：“對不起，我以爲是鳳卿醫生在裡面。”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鳳悠然俏臉紅了紅，馬上拿起浴袍將自己裹起來，“我沒有徵得主人的同意，就擅自來男朋友的地方住宿。”
青陽少爺心想，看不出鳳卿情商不高，居然還能有女朋友。不過將自己的關門弟子追到手，好像也不是什麼很高明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