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消失的一瞬間,霍擎手裡的手機被用力的捏住,另一隻手隨手抓起自己身邊的菸灰缸用力一甩。
“啪。”的一聲,菸灰缸被甩在牆上摔得四分五裂,潔白的牆壁上清晰可見的一個凹痕,可見霍擎甩出東西時力氣有多大。
他的人生似乎有太多的意外,時常讓他措手不及,空蕩的的VIP候機室裡,沒有人看見這個洛城翻手雲覆手雨的男人,此刻的無力。
幾分鐘後他收拾起了那別人不曾窺見過的神色,恢復了以往的淡漠神色,只是眼底的神色冷的嚇人。
秦暖在掛斷了電話之後,心裡不知道怎麼回事,咯噔了一下,難受的她在也沒有了睡意。在牀上翻來覆去的躺了好半天一點睡意也沒有,她翻身下牀去喝水,一樓的餐廳裡只亮着微弱的燈光,她端起冷水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不知道怎麼回事,握在手心裡的杯子有些打滑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秦暖的心裡一驚,覺得自己的眼皮猛地跳了兩下,心裡不舒服的感覺愈加強烈,總是感覺有什麼事要發生一樣。
聽到餐廳裡的動靜,周嫂披了件衣服從一樓的客房裡跑出來,見秦暖站在餐桌前,一隻手僵在空中臉色難看的樣子,便上前詢問,“少奶奶,怎麼了?”
秦暖聽到周嫂的聲音,搖了搖頭,低聲說了句,“沒事,就是覺得心裡慌慌的難受。”說着眼淚止不住的啪嗒啪嗒掉下來,她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哭的啊,怎麼會流眼淚呢?
坐在座椅上,喉嚨堵得發疼,周嫂見她哭了忙拿了紙巾過來,皺着眉頭,看不明白,這好好的都睡下了怎麼又跑出來摔了杯子還哭起來了。
地上的玻璃碎了一地,秦暖看了心裡慌的更厲害,這種發慌的感覺以前從來沒有經歷過,就是爸爸病重昏迷的時候也不曾是這種感覺。
她嘆了口氣,見周嫂收拾完了碎玻璃一臉擔憂的看着自己,抱歉的對她笑了笑:“這麼晚了還把您吵醒,我沒事的,快回去睡吧。”
周嫂也不好多問,好在明天下午擎少就回來了,看着秦暖說,“我看着您上了樓,我再去睡。”
秦暖點點頭,在周嫂的目光中回去了臥室,坐在牀上拿着手機打開通訊錄,看了又看,把手機扔到了一邊,又倒在了牀上。
周嫂見她上了樓,自己也準備回房間睡覺,就在這個時候,門口的門鈴響了,這安靜的夜晚,突然響起來的門鈴,讓人心慌。
周嫂站在客廳的玻璃窗前,看到披着衣服的老方把門打開了,不知道跟來人說了什麼,慌慌張張的往這邊跑來,臉上的神色在暗夜裡看不清晰。
而他身後快步跟過來的男人竟是席家的二少爺,席少寒,這個人是擎少的至交好友沒錯,但是這麼晚了怎麼會突然過來?
沒有等方叔敲門,周嫂就把門打開了,迎頭就問,“怎麼了?”
方叔一臉的沉重,唉了一聲說:“周嫂,快去叫少奶奶吧,秦先生,秦
先生過世了。”
“啊?”周嫂的嘴巴張的可以塞進雞蛋,顯然對這個消息消化不了,後面跟進來的席少寒建州皺了下眉頭說道,“請快點叫你們少奶奶跟我去一趟醫院,現在時間緊急,不要耽擱了。”他來接人這件事本事很不情願的,可是逸軒那裡離不開,陸六又是個不靠譜的,擎不在這邊,得力的助手也帶走了,這個人只有自己來接最放心,雖然他得知了這個消息也很震驚,但是他還是理智的。
先將人接過去再說吧,畢竟是親生女兒,總不好把這件事攔着瞞下來,更不能再等到霍擎回來在告訴秦暖她爸爸過世的消息吧。
周嫂聽了席少寒的話,轉身就往樓上跑,一邊跑一邊紅了眼眶,這段日子以來少奶奶的日子好像剛剛開始溫馨,怎麼秦先生就會突然過世呢?昨天不是還好好的了嗎?
www•тTk ān•¢ ○
這些疑問都不是重點,左右人已經沒了,現在當務之急是要將消息告訴秦暖,可是自己真是不忍心開這個口啊。
秦暖倒在牀上聽到了外面的門鈴聲,就已經翻身下牀,打開了臥室的門。
周嫂走到樓上的時候,看到立在門邊的秦暖,嚇了一跳,再走近了看,她早已經是淚流滿面了。秦暖定定的看着一個方向眼神裡面沒有焦距,耳邊迴盪着方叔的那一句話,“秦先生過世了。”心像是被什麼東西挖空了一樣,呼吸都覺得困難,她定定的站在這裡腦子裡一片空白,只覺得剛纔是自己幻聽了,爸爸不會有事的,一定是自己聽錯了,對,一定是這樣。
她捂着自己的心臟的位置,艱難的對面前的周嫂開口問道,“剛纔他……他們說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是吧?”她搖着頭,淚水不斷地從眼眶中滑落下來,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的呢喃着,“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從喉嚨裡發出的聲音像是一把把尖刀一樣,割的生疼。
周嫂見她這樣心裡也難受極了,給她抹着眼淚不斷的安慰,“少奶奶,您別這樣啊,來我們先穿好衣服,先去醫院再說好嗎?”
周嫂的話像是一根救命稻草一樣將她狂跳不止的心安撫住,她用力的點着頭,“對,對啊,爸爸沒事的,應該是想見我了,纔會讓人來這樣說的,爸爸怎麼能這麼討厭,說這樣的話讓我害怕。”
她的自言自語讓周嫂眼眶溼的更厲害,偷偷的抹了一把淚幫着她找了一件衣服套在居家服外面,拉着她快速地下樓。秦暖沒有看清來人是誰,直接就往外面跑去,席少寒看着她滿是淚痕的臉蹙了下眉頭叫周嫂一同跟着走了,並又交代了方叔幾句,快步的上前跟上了秦暖。
坐在車上,席少寒緊抿着脣不說一句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樣的情況下還是少開口爲好,女人的眼淚自己最見不得。
秦暖也安安靜靜的坐在車上不吭聲,看着一個地方發呆,在車子距離醫院很近的時候,她從自己居家服的口袋裡掏出了手機,把那串不知道什麼時候記在心中的電話號碼撥了出來。
只是她的指尖不可抑制的在顫抖,好幾次都撥錯了號,席少寒從後視鏡裡看到女人垂着頭安靜的樣子,心裡有些發堵,這樣的事情幹嘛要自己來做,霍擎也是幹嘛在這種時候不在這裡,還有那個罪魁禍首蔣念薇,不用仔細審查就知道是那該死的女人做的。
席少寒這裡在悶聲不響的生着氣,秦暖那裡終於把電話號碼都按對了撥了出去,當那邊傳來語音小龍姐禮貌甜美的提示關機的聲音時,秦暖捏着手機的指尖都泛白了,她此時整個人被一種無助的恐懼籠罩着,那個聲音又在耳邊響起,“爸爸走了。”多麼殘忍的一句話,她希望這是句玩笑,她寧願這是句玩笑,可是現在離醫院越來越近,她的心就越發的不安,那股慌亂的感覺,讓她癱軟了身體,當車子停在住院部的大門口時,窗外停着的警車,封鎖帶,讓她覺得自己的喉嚨像是被什麼扼住了一樣,喘不出氣來。
席少寒跟周嫂相繼從車上下來,秦暖看着那輛還在閃着燈的警車,視線死死的盯住,不動一下,周嫂拉着她的胳膊讓她小車,“少奶奶,您先別這樣,我們下去看看吧好嗎?”
秦暖一張蒼白的臉上佈滿了汗水跟淚水,她聽了周嫂的華,張了張嘴,嘴裡發不出來一點聲音,想要下車,可是動了下身體,發覺自己軟的沒有一絲力氣。
席少寒往前走了兩步發現人還沒有下車,便返回來,讓周嫂讓開,自己一把將秦暖從車裡面抓了出來,被抓出來的秦暖整個人身體都沒了重量的支撐癱坐在了地上,要是沒有身後車子的支撐,她就會倒在地上。席少寒見狀將手裡的車鑰匙丟給周嫂,說了兩個字,“鎖車。”邊一把將秦暖癱軟成泥的身體拉了起來抱在懷裡,大步向住院部的大廳走去。周嫂趕忙把車子鎖上,也跟了上去。
秦暖嗚嗚的哭出聲來,“爸爸,爸爸。”
席少寒聽着懷裡女人的哽咽聲,自己胸前的衣服被浸溼了一大片。
手術室的門口,已經沒有那麼多人了只有兩個護士跟剛纔搶救人的醫生,還有臉色陰沉的楚逸軒,就在十幾分鍾之前,自己接到了安保部的電話,被告知信號被擾亂,看不到監控畫面,就知道一定是要出大事了,飛快趕來的同時報了警,警方的車比自己先到的這裡,當到達手術室門口的時候,醫生已經告訴自己秦晉升突然腦血管爆裂,已經去世。
楚逸軒震驚之餘恨的直咬牙,看着閉不上眼睛的秦晉升,他的拳頭狠狠的砸在了牆上。
秦暖在電梯裡的時候,從席少寒的身上掙脫開,自己站在電梯裡,身體靠着光潔的電梯壁,周嫂則再她的身邊虛扶着她,一臉的擔憂之色。
席少寒看着電梯數字的變化,心裡也有些發堵,就在幾天前他們才知道了霍擎在進入蔣家之前的全部身世,這二十八年來,他幾乎只是爲了報復而活着,唯一讓他覺得自己還是有血有肉真正的男人,便是從擁有了眼前這個叫做秦暖的女人,可是現在,他們之間還能再靠近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