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何心夏不爲人知的出生
“鄭哥,你這樣處處護着她,有爲我想過嗎?我纔是何家名正言順的千金大小姐,她對於何家只不過是個外人,你幫助她,能從她身上得到什麼好處?”何妍羽也被激怒了,說話的語氣越來越重。
何妍羽美豔的五官猙獰,惡狠狠的咬緊脣瓣。
她年紀大約二十二左右,比何心夏大了兩歲。
何心夏聽見這句話的時候,脣瓣越抿越緊。一直以來,出生這個話題都是她的禁區,何心夏從來不會給其他人說關於這方面的事情。
身份由不得她選擇,她一出生,就註定了是個見不得光的孩子。她的母親是世人嘴裡說的狐狸精、小三,她和母親一直縮在這所小公寓內生活,在母親去世後,她就獨自一個人長大。
這件事情深深的藏在她心底,她也未曾對鄭少華說過。
但是她沒有想到的是,鄭少華一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了,而且聽鄭少華和何妍羽的對話,可以猜得出何家和鄭家大概還有很深的關係。
“何妍羽,你閉嘴。”鄭少華的醉意完完全全清醒了,他聽着何妍羽一口一句雜種,臉色相當的難看。
他的眉頭輕輕蹙着,隱隱中帶着一絲迫人的氣勢。
何妍羽被那抹冷意的眼神給震懾住了,稍微愣了一會,又不肯罷休的吼出來:“憑什麼不準人說?她老媽難道沒有做那種下賤的事情嗎?我只是實話實說。”
何妍羽發狂的推掉茶几上的東西,手邊有什麼東西,她就拿起來砸掉。
“這所公寓也是我父親留給他們母女的,就算我砸了這裡的所有東西又怎麼樣?”何妍羽瘋狂的砸壞東西,許許多多的啤酒拉罐被推倒到地上,“她憑什麼跟我爭男人?圈子裡誰不知道我喜歡你,鄭哥,我很久以前就看她不順眼,要不是礙於你的面子,她能悠然的渡過那些日子嗎?”
她原本以爲這個人死了以後,鄭哥的心就會放在她身上了,但是令她憤怒的是何心夏即便死了,鄭少華也沒有正眼看她一眼,反倒住進何心夏的公寓。這是打算睹物思人嗎?
她要破壞掉這裡的一切,不讓他如意。
一個處於嫉妒中的女人是很可怕,何妍羽的情緒已經被怒火點燃。
何心夏沉默的聽着她說的每一句話,表情很平淡,內心也很淡然,緩緩的擡起眼,盯着何妍羽,輕聲哼了一聲,“對,全都是我母親的錯,那麼何家的那個男人呢?難道他就沒錯嗎?”
母親只不過是個被男人欺騙的女人,爲什麼全部的罪責都是她母親來揹負嗎?如果當年何正智一早就告訴母親,他是個有家室的人,母親會死乞白賴的貼上去嗎?
母親本來想與何正智斷絕關係,卻不想懷上他的孩子。
從何心夏記事開始,經常看見母親坐在窗臺邊哭泣。後來母親曾經被診斷出抑鬱症,沒過幾年就因病去世了。
何心夏從來不怨誰,但是對於何家的人,也從來不與他們聯繫。
她所說的話,沒有人能聽見。
何妍羽喋喋不休的罵個不停,說話越來越難聽。
鄭少華的臉色陰沉的可怕,他揚起手狠狠的扇了何妍羽一巴掌。
啪的聲音響亮的徘徊在屋內。
何妍羽嚇得愣住了,臉頰火辣辣的疼,她雙目含着怒火,不可置信的看着鄭少華。
“你打我?……”
“給我滾出去。”鄭少華狠狠拽住她的手,將何妍羽退出門外。
何妍羽雙眼瞪大,滿載怒意,張嘴吼道:“鄭少華,你護着一個死人有什麼用?她已經死了,無論你再怎麼想她,她也不會回來了。”
“這點不用你重複強調。”鄭少華眼神極度冰冷,伸手推她到門外,單手按住門,說道:“何妍羽,不管你們何家打什麼主意,但是你以爲我會順着你們的意思走嗎?你們太小瞧我鄭少華了。”
啪嗒一聲,鄭少華關上門,任由何妍羽猛力拍打要求開門,他都無動於衷,將門上鎖。
何家的當家人何正智是C市的高級官員,名氣很響,在外界眼裡他是一個非常正直的好官。而何心夏則是他的私生女,作爲他污點的存在,這也是何家人不待見她的原因。
假設被其他人知道何心夏的存在,那無疑會對何正智的名聲,造成負面影響,這樣的代價是何家人永遠不想看見的。更何況最近面臨又一次的官員調動,何正智想往高處爬,更加想將何心夏藏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
鄭少華的神色很清冷,他彎腰拾起地上破碎的相片,從櫃子裡翻找出膠水,一片片的重新黏上。
“碎了就是碎了,再怎麼黏回去,也恢復不到從前。”何心夏望着殘破的相片說道。
鄭少華聽不見她所說的話,他用相框,重新將相片裝進去,又擺在了茶几上。
“心夏,你放心,害死你的人,我絕不會放過。”鄭少華用手指撫摸着相片裡嬰兒的部分,眼底的戾氣越來越重。
何心夏沉默着沒有說話,她努力回想死前的一幕幕,仍是沒有想到任何線索。
她和鄭家無冤無仇,也只認識鄭少華一個姓鄭的人,她實在不明白爲什麼鄭家司機會和這件事情扯上關係。
鄭少華收拾着屋子,又將瓶子的小窩整理了一下,讓瓶子鑽進去睡覺。
何心夏趴在沙發上想了一夜,終究沒想出來誰是殺害自己的兇手。如果是何家,爲什麼他們以前不動手,非到等她長大後,才做出這樣的舉動?她母親去世的那段時間,她是最孤立無援的,真想置她於死地,早該那時候下手纔對。
如果兇手是鄭家,他們又有什麼理由?
窗外一輪彎月高掛,何心夏一直沒能入睡,她望着佈滿繁星的天際,回想着生前的種種事情。
第二天一早,鄭少華便被手機鈴聲吵醒了。
何心夏轉頭看向鄭少華的臥室,身體輕輕一動,穿過牆壁,飄進了鄭少華的臥室。
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名字是‘袁祝洪’。
鄭少華從牀上坐起來,拿起手機按住通話鍵。
“人抓到了?”鄭少華一邊從下牀,一邊對着電話說道。
袁祝洪的聲音中帶着一絲得意,隱隱帶着炫耀的意思,“我辦事,鄭少還不放心嗎?我們已經將那名司機押到城外的廢棄工廠,鄭少等會直接開車過去就行。”
袁祝洪不愧是混黑道的人,辦起這種事情來很有效率,剛過一晚上,他就將這件事情給搞定了。
鄭少華穿上襯衫,輕聲回覆道:“這次的事情,我欠你一個人情,關於合作的事,等我回來後再詳談。”
鄭少華急匆匆掛斷電話,又撥給醫院,說是今天他不去上班,叫醫院的職員謹慎認真點。
何心夏摸摸瓶子的頭,緊跟着鄭少華的身邊,飄了出去。
關於她死亡的真相,沒有人比她更有權力知道。
……
在十多年前C市的鐵廠比較多,後來由於競爭太多,有許多小型鐵廠都被擠垮了。鄭少華所去的那所廢鐵廠,正是當年被淘汰下來的。
車子越往郊外開,路面越來越凹凸不平,周圍還鋪散着許多小石子。
何心夏雙腿盤曲着懸空在半空,車子是顛簸着前進,而她的身影至始至終都平穩的漂浮着,沒有變化過一絲一毫。從這角度來看,這幕場景非常的怪異。
道路兩邊有着很深的草叢,看得出應該許久沒有人打理這片區域。從路面上輕微的凹陷程度來看,應該有車子剛從這裡碾過去不久。
廢鐵廠的牆壁斑駁留有印記,整個鐵廠彷彿被鋪了一層灰,灰濛濛的,用嘴輕輕一吹,就能吹落許多灰塵。
鄭少華剛下車,就有兩個穿着黑色T恤的男人跑過來。
“鄭少,人已經關在裡面了,你想怎麼辦?”他們是袁祝洪派來負責看押方涵的人,已經在這裡等候很久了。
鄭少華瞧了兩個人一眼,慢慢側身往廢鐵廠裡面看進去,鐵廠的門是壞的,兩扇門歪歪的靠在一起,並不能完全合攏。從鄭少華所站的位置,可以清楚的看見裡面有一個人被蒙着雙眼綁着。
“你們在外面守着,我自己進去。”鄭少華慢步邁進去。
兩個男人都明白知道的事情越多,也許越是件壞事,所以都很識相的往前走了幾步,隔廢鐵廠五六米遠才站定腳步。
何心夏是透明狀的靈魂,沒有人能看見她,她緊跟着鄭少華也飄了進去。
地上趴着的男人雙手雙腳都被綁着,嘴裡還堵着一團布,令他沒辦法喊出聲求救。
鄭少華走過去,用皮鞋踹了踹他,“還活着嗎?”
方涵立刻唔唔唔的搖動身體,顫巍巍的坐起來。
鄭少華繼續說道:“能認出我的聲音嗎?”
方涵掙扎的動作越來越大了……
何心夏從他的動作裡,讀出一絲求救的信號。
但是方涵也許想不到,叫人綁架他的人,正是他家少爺。
鄭少華曼斯條理的蹲下,手指輕輕一扯,將遮擋住方涵眼睛的眼罩摘掉。
“我們也該談談正題了。”鄭少華的話語透着絲絲涼意,有種令人心悸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