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萌檬心中警鈴大作,必須要很剋制,才能讓自己臉上不要變色。
“什麼秘密?”小姑娘知道事關重大,心裡緊張得想哭,可是半點都不敢含糊地板着臉,假裝狀況外的樣子。
杜凝珊倒好像很緊張似的,看了看周圍,確認沒人能聽到她們的談話,才說,“丹尼斯當成命_根子護着的那樣東西,你看到了,而且你可以按原樣畫出來。他藏起來,以爲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秘密,現在你也知道了。”
杜凝珊嘆氣,“檬檬,媽媽怕嚇到你,一直沒告訴過你丹尼斯是做什麼的,媽媽現在也不想說,只能告訴你……你現在知道的秘密,就是他被無數頂尖殺手追殺的原因,任何人知道它,都會跟丹尼斯一樣被追殺,而丹尼斯可以爲了守住這個秘密,翻臉跟任何人爲敵,哪怕是嘯爺甚至炎睿,他都可以舉槍就殺。”
趙萌檬心裡都是一哆嗦,只能繼續假裝,“你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
杜凝珊還是一臉慈愛,“檬檬,我只是想跟你證明,我真的沒有壞心,不是逼你承認什麼。”
“媽媽知道,你被家裡逼着,從有記憶開始,就在學畫畫了,別人練一小時的基本功,你能重複練十個小時。”
“畫畫其實有些時候跟攝影很相似,都是要捕捉一瞬間的美好,你爲了不錯過一些瞬間的美麗,特地學了很多速記的課程,你經過這麼多年的訓練,速記的本領,已經能達到世界一流的專業水平了。”
“哪怕是帶有複雜花紋的古建築,你都能掃一眼就能憑記憶畫出來,更不要說,丹尼斯的枕頭下壓着的,只是一把鑰匙而已,你說是不是?”
杜凝珊的聲音很溫柔,可是趙萌檬卻覺得,這比巫婆的詛咒還要可怕。
可那個可怕的聲音還在繼續,“檬檬,你可能不知道,丹尼斯是機關和電路專家,他悶在他的地盤沒有事做,就花了整整兩年的時間,設計了一道連着他地盤內武器庫的鎖,他把一些重要物品藏在其中,除非是有鑰匙,不然哪怕是炎睿和嘯爺師徒倆親自出馬,都無法破解開那道鎖。”
“想要強行開鎖的,那整個武器庫都要跟着炸掉,就算是有超人的速度,也無法在瞬間逃開那麼大的爆炸範圍,只能當場被炸得灰都不剩。”
“所以,那把鑰匙是解決所有問題的關鍵。檬檬,你只是個愛畫畫的小姑娘,不懂這些,你不知道,媽媽幫你守住了多大的秘密。”
“不然不只是你,丹尼斯爲了這把鑰匙,可以六親不認,你又那麼喜歡你的甜甜表姐,丹尼斯一定會覺得,你把秘密告訴君太太了,到時候,你的甜甜表姐,還有她肚子裡還沒成型的孩子,也會跟着遭殃的。”
“雖然君太太有嘯爺和炎睿他們護着,可是你不清楚丹尼斯的手腕有多可怕,這世上任何強大的保護都攔不住他,他能殺死任何人,因爲他連他自己的命都不在乎,他隨時都能豁出去,跟人同歸於盡。”
趙萌檬真的要哭出來了,她整個人像是被扔進了冰水裡,手腳都冰涼涼的,找不到半絲溫度。
是的,杜凝珊說得都對,這就是她的秘密。
她完全是學畫畫落下的職業病,習慣性地會留心觀察身邊的事物,她不是故意的,可當時那把鑰匙飛出去的那一瞬間,她就看清那是什麼東西了。
而且當時,她就意識到不太對勁了。
因爲那東西才只有掌心那麼長,卻複雜精密得簡直可怕,加上丹尼斯當時反應那麼大,撲過來的同時,簡直就要當場把她滅口了。
還有她離開之前,不小心碰到了紅繩那次,她確信,丹尼斯真的又動了殺心。
趙萌檬來到醫院的時候,醫院已經沒有一波波殺手來偷襲了,她沒看到那彈殼都要用掃帚掃的可怕場景,可是在今天,感覺到丹尼斯氣場的可怕時,一下子想起了很多她忽略的細節。
比如這間私人醫院本身也不太大,可是傳說中本事很大、個個以一敵百的焰盟,竟然調來了將近兩百人,駐紮在醫院各個角落。
比如明明守衛都已經如此森嚴了,可是丹尼斯身邊,一直是炎睿叔叔、君先生、顧二少三個人,輪換着親自盯着的。
丹尼斯到底是什麼身份,需要這麼大陣仗的保護?
他當成命_根子護着,被人看到一眼,都想殺人滅口的東西,又會有多重要?
趙萌檬設想了很多可能,怕給她最喜歡的表姐添麻煩,甚至沒敢跟表姐說。
她深知,很多時候,知道得越多越危險。
可是她以爲自己已經想得很嚴重,很自己嚇唬自己了,事實卻比她想的還要可怕。
更可怕的是……這個秘密被杜凝珊知道了。
其他人都只知道她是學畫畫的,不知道她對圖案,幾乎可以做到過目不忘,那把鑰匙太複雜了,一般人絕對不會想到,有人可以看一眼,就畫出分毫不差的圖樣來,讓人照着打造一把同樣的鑰匙。
她絕不相信杜凝珊是好心,這個女人刻意強調的表姐和表姐肚子裡還沒成型的孩子,那絕對是故意恐嚇她的!
果然,杜凝珊話題一轉,突然說,“檬檬,其實你也看到了,丹尼斯雖然沒否認過我這個媽媽,可也一直沒認我,媽媽一直想跟他好好談談心,可他身邊總是跟着人,有些話,就沒法說了。”
她說着說着,按了按有些發紅的眼圈,看起來很是柔弱無助,“你哥他……走了很多彎路,性子也有些偏激,可他是我的兒子,而且他變成現在這樣,主要都是我的責任。”
杜凝珊哭了出來,“所以我沒資格說這種話,可是他真的……有點危險,偏偏你表姐和嘯爺又很信任他,媽媽必須跟他私下裡談一談,不然,他哪天翻臉了,說不定真的會趁你表姐不備傷害她,你表姐可是還懷着孕呢,真要是出了什麼事,那造下的孽,我幾輩子都還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