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垂下眸,眼角邊還殘留着她手心溫暖的味道,這種感覺很奇怪,從來沒人敢這樣碰他。
在他人眼裡他是死神,是殺戮的惡鬼,對他只有恐懼和厭惡。
從沒有人這麼溫柔的撫摸他,只有她,像母親一樣撫摸他,理解他。
這種陌生又溫暖的感受,讓他的心臟越發顫慄。
攤開手心,那裡有一點溼潤,是剛纔她轉身落下的眼淚。
不是厭惡他嗎?
可爲什麼要爲他憤怒,爲他心疼,甚至還爲他落淚了!
一個陌生,沒有任何交情,立場處於敵方的她,竟爲他這樣一個滿手鮮血的惡鬼落淚。
他根本不配這樣的眼淚。
可有生以來,他第一次覺得開心,有那麼一個女子,給他生命中唯一一點的關心。
就算爲了這一滴淚。
他也要幫她!
……
教父要葉鹿留下,名義上說,不想讓君三少在交易的關鍵時刻分心,所以幫忙照顧她。
而實際上,就是挾持葉鹿做人質,控制君三少,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君三少臉色難看,他怎麼捨得,怎麼放心讓葉鹿留在教父身邊,他又不是不知道教父是什麼手段,留在教父手中,太危險了。
葉鹿卻對他暗暗搖頭,阻止他開口說話。
他若堅持要帶她離開,教父只會更懷疑,那他的行動就更難展開了。
“我留在教父身邊等你,交易完成後,你就來接我吧,我會等你的。”
君三少見她安撫的眼神,心中雖擔憂,只能點點頭。
教父開口:“明天就是交易的日子了,你今晚就回去準備好一切,交易完,我們也該離開北美,回到東亞!”
“我知道,不會讓教父失望的。”君三少從容自信的開口,然後再深深看了葉鹿一眼,離開了這裡。
“我們也離開,影帶她上車。”
葉鹿只能跟着教父上了車,回到他們下榻的地方,進去的時候,她留意了一下這座別墅的佈置。
竟然不見一個巡邏看守的人。
她心中更驚,也確定自己絕不可能逃出去,因爲越是沒有看守巡邏,表明這別墅的防衛越森嚴,她還是別輕舉妄動。
而教父還是有點人道主義精神,沒有把她鎖起來,而是讓她住上舒服的房間,也沒有派人在門口看着她。
葉鹿靜靜的躺在牀、上,神色冷靜,看着天花板,對於自己被軟禁的處境並不怎麼擔憂。
君三少沒成功前,教父都不會對她動手的,所以她沒必要憂慮。
而一旦君三少動手了,那麼就是徹底撕破臉了,生死在哪一方,是個未知數,到時候若是君三少失敗,她大不了跟他一死,誰又怕呢!
今晚聽君三少自信的話,看來他是已經有了縝密的計劃消滅教父,自己並不清楚他的計劃,所以也沒辦法幫到什麼。
那麼唯一不拖他後腿的就是,明天,她一定要想辦法脫身,不拖累他。
葉鹿閉上眼睛,明天就是最後一戰,今晚必須好好養精蓄銳。
而這一夜,這個城市的另一端,卻來了個意外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