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只剩下黯淡和傷感,那表情,好像傷心得要哭出來的樣子。
他怔住,這表情並不像假裝出來,除非她的演技,確實高明得滴水不漏。
君意意低下頭,眼神痛苦:“因爲一些特殊的原因,記憶出現了偏差,記得很多事,可我卻忘記了他是誰,忘了他的容貌,忘了我和他之間發生的所有事情,包括快樂的和不快樂的。我現在只能憑着感覺,在茫茫人海中去找尋他。大概是……你和他有些相似,所以我……認錯了。”
“他是你的戀人嗎,你很愛他?”
“是的,他是我最愛的人。”她毫不猶豫的開口,儘管一切都不記得了,不知道她和他的過去到底是怎樣的,有過什麼經歷。
可是能讓她放手與他一起死的,連命也不顧,那必定她心中很愛很愛他的。
他們自然就是相愛的戀人。
只是不知爲何他們被命運這樣殘酷的分開了。
季凌空聽着她那肯定的口氣,那漂亮的雙眸充滿眷戀的愛意,口中深情的說着‘他是我最愛的人’。
他心中有一種奇異的傷痛猝不及防襲上來,心口處猛然一緊,好像什麼被撕開。
恍惚中,有種似諷刺、似悲哀、又似無奈。
“既然是最愛的人,怎麼會分開,又怎會輕易就忘記?”
他毫不留情的冷笑,溫柔的聲音陡然提高了,壓抑不住染上了怒氣和諷刺。
“其實,你並沒有那麼愛。否則,怎麼會輕易忘記。那麼愛,卻偏偏記得所有的事,唯獨忘了他的事,他的樣貌,關於他的一切,甚至連他的名字也不記得。”
他漠然一笑,俊顏染上了如雪落的清淺悲哀。
“這樣的愛,可真是諷刺呢。你根本不愛他,既然忘記了,看來那上天對你的懲罰,何必再去找尋他,再去找尋失去的記憶。或許,找到了,也只是再在他人的心中插上一刀。”
他毫不留情的鋒利話語,瞬間刺中君意意心中的痛處,讓她瞳孔緊縮,渾身一顫,銳利的痛處從心臟處裂開。
她慘白了小臉,呼吸都變得凝滯了,如墮入冰窖中。
“不……不是這樣的,我愛他,我很愛他。”
她極力的辯解,氣息慌亂,近乎憤怒的盯着他。
“你什麼都不懂,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們的事情,憑什麼這樣說。我是愛他的,就算我不記得所有事,唯獨這一點,我很清楚,我肯定愛他很久了……我們一定很相愛……所以,我一定要找回他的,我會記起一切,找到他。”
她口吻倔強而肯定的喃喃自語,說着說着,心口卻一痛,眼淚突然流了下來,覺得很難過很無助。
儘管她口氣如此肯定,但她也騙不了自己。
她忘記了很多事,可潛意識裡隱隱也是有直覺的,直覺自己做了一些過分的事情,直覺有些無法挽回的錯誤,直覺發生了悲傷的事情。
或許眼前這個說得對,爲什麼偏偏忘了他,這真是上天給她的懲罰吧,讓她明白自己心心念念愛着一個人,卻永遠想不起這個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