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晨光衝破黑夜,從東方漸漸升起,清晨到來,昏暗的房間,也漸漸亮了起來。
季凌空睫毛一動,睜開迷離鳳眸,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景,他抱住君意意,腦袋眷戀的靠在她肩膀上,兩人相依相偎,在這張狹小的椅子上,相擁睡了一夜。
他怔住了。
昨晚的事情,他不是不記得,只是奇異得以爲只是做了一場夢,沒想到是真的。
昨晚上軍、部舉行的踐行宴,幾天前,養父大議長當衆宣佈要出軍幫助雅蘭政府後,就已經開始緊急籌備出兵的事情。
而他被好幾個軍隊裡的官員,天花亂墜的誇獎一番,然後強烈的推薦入這次出戰的軍官名單中,甚至赫連家親戚中有些叔伯,也交口稱讚,說年輕人要多多磨練,一致支持他上前線。
他們到底心裡打的是什麼主意,他怎會看不明。
那些養父的政敵,無非是看好戲,力推他上去,畢竟戰場上彈藥無眼,萬一他英勇‘爲國犧牲’了,他們就可以狠狠打擊到父親,畢竟已經死了一個兒子,再死一個,怕是大議長這樣的人,也會受到沉重的打擊。
而那些親戚的意圖,更明顯了,若他死了,那於他們自然大有益處,父親的繼承人之位,他們又有機會爭奪了,就算他不死,若立下了功績,對於赫連家也是份榮耀,他們也能沾光,絕對沒有壞處。
所以,昨晚的踐行宴,一個晚上聽着那些虛僞的讚美之聲,那些暗裡藏刀的祝賀,令他心情實在不快,而看到同是一起上戰場的那些年輕軍官,有一堆家人、朋友、戀人圍着他們,真心的關心,叮囑着各種事情,更讓他心情低落起來。
宴會結束後,開着車,也不知道往哪裡去,最後兜兜轉轉,卻開來了她家,摸進她房間。
其實,並沒想做什麼,或者來傾訴心中什麼苦悶。
只是那時候,特別是想見她,就來了。
覺得看到她的臉容,抱着實在的她,內心那種焦躁迷茫就平靜下來,連心中的不快,也消失了。
到底是喝了不少酒,有些昏沉,最後竟然就這樣抱住她,在椅子上睡了一個晚上。
現在想想,覺得真是傻氣的舉動。
他脣角揚起一抹笑意,望着懷中她熟睡的小臉,柔軟而溫暖,讓他的心也漸漸溫暖起來。
“真意外,昨晚睡得很沉,竟然是我這幾個月中,睡得最好的一夜,多謝你。”明明應該是最不舒服的,擠在這椅子上,枕頭被子都沒有。
這幾個月來,他的睡眠質量一直都不好,內心總覺得缺失了什麼,讓他晚上經常失眠,不能平靜。
但這夜,他覺得睡得很穩又安心,懷中抱住她,好像心中的空洞都能填起來。
他低頭深深望着君意意,這次選擇她是直覺,不過,他似乎沒有選錯。
他需要她。
站起來,輕手輕腳將她抱起來,抱到牀、上。
君意意就醒了,皺着秀麗的眉,惺忪的睜開眼睛,看到季凌空,頓時氣呼呼的坐起來,揉着肩膀:“你靠了我一夜,我的肩膀都快斷掉了,痛死我了,你得給我點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