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祠堂,樑欣恬擡頭,看到葉老鐵青着臉,坐在電視裡常演的古代某有錢人家祠堂中間的主人位置。
穆揚則站在葉老的身後,施騏坐在左邊某客人的位置,而葉小芳正跪在祠堂中央。
“爺爺,我說的全部是事實,我親眼看到樑欣恬把思思推下水的,如果我剛纔的描述有說錯一句,天打雷劈!”
葉小芳舉手朝天,信誓旦旦地說道。
樑欣恬皺眉,這個葉小芳還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她就不怕真的遭天打雷劈嗎?
要不是樑欣恬腦袋還算清醒,她看到葉小芳這樣子,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記憶發生了錯誤。
見樑欣恬進了祠堂,葉老眉頭一皺,“欣恬,過來,跪下!”
跪下?樑欣恬愣了,自己沒犯錯誤,憑什麼跪下?
何況在現代這個社會,就算是罪犯也沒到跪下的程度吧?
她走到葉老面前站住了,“葉老好!”
“叫師父!”葉老氣得一拍身邊的案桌,上面的杯子碗碟都跳了起來。
“師父!”樑欣恬其實覺得根本沒有拜師的感覺有木有,但又不好違逆老人家的意思,只好恭敬地叫了一聲。
穆揚站在葉老的身後看着樑欣恬這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感覺,心裡無比焦急卻又說不上話,只好對葉老道,
“師父,我們總要聽聽師妹的說法,整個經過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說,你爲什麼要把思思推到水裡?”葉老對樑欣恬喝道,“思思和你無怨無仇,你這樣對她,安的什麼心?”
樑欣恬聽到葉老這麼說,徹底無語,
“師父,您都不聽我的一句辯解,就憑葉小芳的一面之詞,認爲我居心不良把樑思思推到水裡,那我該怎麼解釋?我是按照您的意思,說說我把樑思思推到水裡的原因呢,還是按照我自己的良心,說清楚這件事根本不是我做的?”
葉老聽到樑欣恬的話,一愣,又喝道,“強詞奪理!”
樑欣恬本就是吃軟不吃硬的性格,見葉老這麼說,樑欣恬乾脆破罐子破摔,
“我沒有推樑思思下水,您愛信不信!”
說完後,她也撅了嘴,尋思着這葉老只聽葉小芳一面之詞,絕對是老糊塗了!
“欣恬,師父也是心急,擔心思思,也擔心你,所以你就把真實情況說出來吧!”穆揚耐心地對樑欣恬道。
穆揚本就是不溫不火的性格,態度一直溫和,他的話一說出來,明顯樑欣恬容易接受得多,於是她就把整個經過說了出來。
當然,樑思思落水之前,葉小芳和樑思思的對話她也一字不落地說了,既然要說就說全套,也讓葉老看看這“二女爭夫”的戲碼是怎麼回事。
“師父,我說的就是整個經過,我和樑思思無怨無仇,我犯不着把她推下水,而葉小芳就不一樣了,她說她和葉總裁在戀愛,而樑思思又說她和葉總裁有婚約,所以就算要推樑思思下水,也輪不到我!”
樑欣恬說要以後,葉老不滿的目光看向了葉小芳。
“爺爺,欣恬她完全是一派胡言,”葉小芳委屈道,“欣恬,按照你的意思,是我嫉妒思思,把她推下水了?”
樑欣恬不屑地看了葉小芳一眼,“我可沒這麼說,不過思思也不是我推下去的,我不可能去背這不白之冤!”
“既然樑思思不是你推的,你被我抓住了,爲什麼心虛,又跳下水去救她?”葉小芳不屑地說道,“你不就是怕你的壞事暴露,纔去救她的嘛……”
樑欣恬:“……”
敢情這碰瓷的事情居然被葉小芳砸到自己頭上了?
電視裡常放老人對着豪車碰瓷,被車主救了反咬一口,還振振有詞地說,“你沒撞我你幹嘛救我?”
這戲碼居然被葉小芳給用上了,還用得挺合理!
“按你這個理論,我今天就不該救樑思思,讓她淹死?”樑欣恬怒了,這個葉小芳是精神病嗎?
“我的意思是,你今天救人是因爲你推了她下水,你內疚才救的!”葉小芳對葉老道,“爺爺,您明察秋毫,倘若我有半句虛言,任憑你們處置!”
葉老點點頭,對施騏道:“施大少爺,這是我葉路不會教導徒弟,讓您見笑了。所以麻煩您帶葉小芳出去,我要在列祖列宗面前對我的徒弟執行家法,就麻煩你們外人迴避了!”
“是,葉老!”施騏站了起來,對葉小芳道,“既然這樣,小芳,我們走吧!”
“爺爺,你一定不能饒了樑欣恬,她心術不正……”葉小芳見葉老打算罰樑欣恬了,心中暗喜,還想乘勝追擊在說點什麼。
穆揚擡手製止道,“小芳,這件事師父自有論斷,所以還請你和施騏離開吧!”
“走吧!”施騏拖着葉小芳的手臂,硬把他拉走了。
走出祠堂,施騏鬆開拉着葉小芳的手,對她不滿地說道,“小芳,你這麼做,你以爲嘉文就會回頭來喜歡你?”
“什麼?”葉小芳不解地看着施騏。
施騏搖搖頭,“算我多管閒事,只不過我忠告你一句,倘若你還希望能讓葉嘉文正眼看你一眼,你就老老實實地不要再興風作浪了,不然嘉文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說完後,施騏大踏步離開了祠堂,他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嘉文,你快點回來吧,葉老要對欣恬執行家法了!”
……
施騏和葉小芳走了以後,祠堂只剩下了葉老,穆揚,還有樑欣恬三人。
葉老看着面前的女孩子,熟悉的面容,讓他想到了三十二年前,那個在他面前決然轉身離開的女孩,心臟一陣抽痛。
她是他這輩子最最重要的人,是他和亡妻愛情的結晶,是他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的女兒,爲了一個男人,最終離開了他。
等到再見面,已經是她彌留之際,那聲“爸”,葉老最終也沒聽到。
一時間,葉老的眼眶有些紅!
“師父!”穆揚見葉老情緒悲慟,忙拿了紙巾給葉老拭淚。
葉老擺擺手,對樑欣恬道,“孩子,知道我今天爲什麼要罰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