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回答,只聽見門開了又合上,有人踏着重重的腳步走了進來,啪地摁響開關。
燈光乍然一亮,蘇落下意識地擡手矇住雙眼,及至適應了光線把手拿開,發覺莫一凡已站在牀邊,西裝外套隨意地搭在肩膀上,渾身散發出散漫不羈的氣息,手中的鑰匙隨手往牀頭櫃上一扔,發出噹的一聲。
怪道。
“很晚了,快去睡吧。”將視線自鑰匙上移開,她看向他,防範的意味很濃。
莫一凡將西裝外套往牀上一扔,一屁股重重地坐在牀頭,“就算睡也應該睡在這吧。”
“你又喝酒了?”她皺眉。
男人驀地湊近,衝着她邪氣地呵了一口氣:“你聞聞不就知道了。”
她下意識地一躲,草木一樣清新的氣息仍是鑽入鼻端,男人的確沒有喝酒。
“我就這麼讓你討厭嗎?”他盯着她,從她略略迷濛的黑仁裡可以看見自己臉上的肌肉跳動了一下。
“一凡,別這樣好嗎?”她疲憊地閉了閉眼。
他刷地自包中抽出四大扎老人頭,在牀尚一字排開:“我付四萬元生活費,你盡妻子的本份,這總行了吧。”
一時靜默,良久無聲。
“謝謝你的提醒。”
過了一會,蘇落終於率先出聲,非但沒惱,甚至還笑了笑,然後將錢拿起來放進包裡,掀開被子下了牀:“我去給你放水。”
女人,她居然笑得出來。
有那麼一刻,莫一凡掐死她的心都有。
當他對上她涼薄的眸子時,他驀然醒悟,她是在用這種方式告訴他:我的的身體你可以拿去,請便!但我的心不會屬於你。
蘇落,我真是小瞧了你!
女人着了一件黑色絲質睡衣,深色的底子上繡了大朵牡丹圖案,彷彿神秘之中驀然探出一抹絕豔。
一雙線條優美的小細腿在燈光下白得耀眼,泛着玉一般的光澤,配了一步一婀娜的姿態,說不出的……勾人。
他盯着這道介於成熟與青澀之間的背影,喉結不自覺地滾了一滾。
即便女人冷淡如斯,他對她,仍
是興趣不減,這認知令他越怕生氣。
眸色驀然一冷,莫一凡邁步走向浴室,聲線冷削如冬天屋宇下的冰棱:“出去。”
蘇落正在試水溫,聽到這一聲,睫毛受驚似地抖了一抖,隨之平靜如初:“稍等一會。”
“我叫你出去。”
女人勾着腰,大片春咣乍現,令他的身體又開始蠢蠢欲動,莫一凡狠絕地移開視線,聲音不由挾了怒氣。
“是。”
蘇落低眉順首地退了出去。
他飛起一腳將門踢上,走到沐浴下擰開水喉,任冰冷的水柱傾泄而下。
衝了一個冷水澡,莫一凡覺得體內的火不那麼衝了,只在腰間纏了一塊白色的浴巾便走出浴室。
臥室裡僅留了一盞檯燈,暈黃的光線灑下一小片光亮,屋子裡半明半暗,女人睡在牀的邊沿上,中間留出大半的空間。
這是楚河漢界互不侵犯的意思嗎?
薄怒滋生,他一步步走向牀頭,手一扯,將覆蓋在她身上的絲被扯落,女人凹凸有致的身子呈現在眼前,眸光挑了一挑,似有火苗攛起。
“我知道你沒睡。”
他挨着她躺下,手指撫在她的臉上,緩緩地下移。
一縷沁涼驀然落在肌膚上,她的身子不由一顫,薄吟幾欲衝出,被她咬緊牙關,硬生生逼了回去。
“小落。”
男人冷冷一笑,聲線卻出奇地暗啞低魅,如上好的盅令人沉醉。
蘇落心肝肺都在一起顫動,卻強忍着一動不動。
只是閉着眼,視覺關閉了,觸覺變得格外靈敏,男人的指沿着下巴的弧線慢慢移到頸間,輕輕地划着圈,酥癢難耐之下,她重重地吞了一口涎。
“小落。”
隨着輕喚,他含住她的耳垂,輕輕地咬了一口。
“唔。”
一聲情動溢出脣齒,蘇落睜開眼,驀然對上一雙似笑非笑的眸,臉羞得別了過去。
“小落。”
偏他,在耳邊如盅似幻地輕喚一聲,拱入她的頸間,舌尖左撩一下右撩一下,鐵了心要將她這塊冰融化。
不要動情。
不要動心。
蘇落極力隱忍着,心再理智,卻被不住顫抖的身體出賣。
“求你了。”她一把捉住他探向睡衣的手。
他在她的脣瓣上輾轉婆挲着,聲音有些含糊不清:“求我什麼?”
求不要,三個字還沒來得及大聲說出,他的舌輕輕一咬,柔軟的雙脣禁不住顫慄,輕吟無法自抑地溢出脣齒。
他猶是不滿足,舌尖一路向下。
她刻意僵硬的身子奇異般地一寸一寸溫軟下來,終是化作一癱泥,雙手想要推開他,卻不由自主地抱緊。
而她的迴應令他冷冷一笑,身體卻愈加賣力地與她糾纏在一處,漸至迷離的她未曾發覺,男人熱情的動作下,眸色始終冰冷無溫……
早上醒來的時候,他已經不在牀上,室內還殘留着愛昧的氣息,蘇落嘆了一口氣,起牀穿衣梳洗。
吃了早點,她沒有直接去公司,而是先到外景地巡視了一遍,等她回到公司時,上午差不多過去了。
“蘇總,你可回來了。”
一進辦公室,財務處的電話便打過來了。
“出什麼事了?”
那邊開始訴苦:“有個自稱是您母親的人,非說這公司是女兒的,她想要多少錢都得給,我們怎麼解釋都不行。”
親媽!
蘇落咬牙叫了一聲,撂下電話便奔往財務處。
“女兒你來了,快讓他們給錢。”一見到她,蘇媽便雙眼發亮,大嗓門恨不得滿公司的人都聽得見。
她上前拉着媽便走:“媽,到我辦公室說。”
“也好,你讓他們把錢送到辦公室來。”
進入辦公室,蘇落將門一關,“媽,您到底想怎樣?”
“落落,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媽說話,不就是要錢嗎,又沒要你的命,至於急成這樣。”蘇媽不以爲然道。
她奔向辦公桌,抓起包包抽出四大扎錢,舉在手裡晃了晃:“四萬塊,這是您女婿昨晚給的,拿去!”
昨晚他將四紮錢一字排開在牀頭的情景又在眼前浮現,心痛,再次瀰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