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上都籠罩起了一層淡淡的水霧,朦朦朧朧。從窗口看下去,整個城市都處在纏綿的大雨下。
看了一會兒,沈遲拿起手機給肖莫打了一個電話。
只是,沒有想到,肖莫正在忙,沒有接到他的電話。
沈遲眉頭皺起,便給自己另一個下屬打了電話。
“沈總。”
“陳律師那裡聯繫好了嗎?”
“聯繫好了,陳律師已經擬好條款,過幾天會去跟白小姐談款項。”
“幾天?”沈遲問道。
“不出意外的話,三天之內。”
“行,按我說的做,不給任何辯白的餘地。”
“這一點您放心,陳律師出手,不會失誤的。合同都是白小姐親自簽字的,到時候她要是拿不出那麼多錢來,就得拿白家的股份來抵債。”
沈遲冷笑一聲:“一點點股份怎麼夠,我要的是他們整個白家。”
“沈總您放心,我已經將計劃做了一個細緻的安排,我馬上發給您。”
“嗯。”沈遲淡淡應了一聲。
“沈總,您還有什麼吩咐的?”屬下恭恭敬敬問道。
沈遲摸了摸下巴,銳利的眸光看着辦公室前方的那面白牆,若有所思。
半晌,他才若無其事道:“肖秘書最近在忙什麼?”
屬下回了一句:“都是工作上的事,沒有什麼特別的。”
“噢。”沈遲又若無其事地應了一聲。
“我讓你幫我查查我那條狗的事,你查的怎麼樣了。”沈遲漫不經心問道。
“沈總,不好意思,沒有進展,您的狗……好像消失匿跡了,死不見屍那種。我猜,大概是掉進水裡淹死了,然後屍體被沖走了。”
“……”沈遲滿臉黑線。
“也有可能是被人抓走了,然後剝了吃了。”屬下繼續道。
“你覺得那麼小的狗會有人吃?”沈遲怒道。
“這……說不定,萬一是個餓了幾天幾夜的流浪漢,看到一隻狗就等於看到了肉,然後……”
“你他媽閉嘴!”沈遲吼了一聲。
“……”屬下閉嘴。
沈遲看着面前的白牆,若有所思道:“我可不相信一隻狗會平白無故消失,我更不相信錦繡天下別墅區會出現流浪漢!”
“您說的對。”下屬又話鋒一轉。
“滾,給我去查。”
下屬哭喪着臉:“可是……沈總,真得查不出來了,您的狗不見了,活不見狗,死不見屍。”
“我看你是活見鬼!”沈遲怒道。
“那沈總……我去查。”下屬唯唯諾諾道。
他沒有撒謊,他是真得一點蛛絲馬跡都查不出來了。
但凡能查出蛛絲馬跡,他肯定會彙報給沈遲的,但現在,他也無能爲力啊。
那隻狗,就這麼消失了,誰知道是怎麼消失的呢,說不定被人偷走了。
可是那隻狗又不值錢,偷它還不如偷大白啊。
難道是那隻狗比較蠢,好偷?
“嗯。”沈遲冷哼一聲,“你給我查清楚,那段時間,有誰來過沈家。”
“好好好。”下屬不敢反駁,只好答應。
沈遲掛上了電話,一陣惱火。
一隻狗還能平白無故消失不成,這,他可是不信的。
那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人動了手腳,隱匿了行蹤。
能做到這份上,又有這個細心和謹慎的,除了某個人,似乎也找不出第二個了。
沈遲可不知道,某人什麼時候對狗這麼感興趣了。
他扔下手機,繼續處理辦公桌上的文件。
臨近晚上九點的時候,他才處理完這些事情,一看手錶,匆匆就去了車庫裡取車。
這樣的雨天,格外容易讓人起思念。
他記得,某個小妖精聽話的時候,總會在晚上給他打電話,然後問他“你什麼時候回來,再不回來的話,飯菜都涼了”。
當然,不聽話的時候,她是不會給他打電話的。
只是,不管聽話還是不聽話,他回到家中總能見到她。
她在的時候,他哪裡也不去,一心只想回家。
而如今,她離開他已經大半年了。
夏天的雨纏綿不休,夜間的雨更是平添了幾分薄涼。
開車回水榭的路上,肖莫給沈遲迴了一個電話。
“沈總,不好意思,剛纔在處理一些事情,沒有接到您的電話。”
“嗯。”沈遲只淡淡應了一聲,沒有說什麼。
“沈總,您找我有事?”
“本來有的,現在沒有了,已經找了其他人做好了。”
“不好意思,沈總。”肖莫連連抱歉。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也有忙的時候,又不是真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沈遲淡笑。
“沈總,您還在集團加班嗎?”肖莫道。
沈遲淡漠地擡起下巴,雙手扶着方向盤,將車開進雨幕中。
他淡淡回道:“準備回家。”
“您辛苦了。”肖莫道。
“你也辛苦了。”沈遲輕描淡寫道。
兩人的對話略顯尷尬,中間停頓了好幾秒,誰也不開口,偏偏沈遲也不掛電話。
肖莫只好頓了頓,道:“沈總,您注意休息。還有什麼事嗎?”
“沒有。”
“嗯。”肖莫點點頭。
只不過,沈遲還是不掛電話,氣氛又尷尬又微妙。
肖莫無奈,只好道:“沈總,如果沒有什麼別的事的話,您就掛電話吧。”
他還不敢掛沈遲的電話,當然,除了許朝暮,沒有人敢掛沈遲的電話。
“你也可以掛。”沈遲漫不經心道。
“我可不敢。”
沈遲的脣角勾起一抹上揚的弧度,他本想說些什麼,但最終沒有說,只是笑了笑道:“行,那我先掛。”
說完,沈遲這才掛斷了電話。
肖莫覺得今天的沈遲有幾分反常,沈遲的心思他也沒有什麼好猜的,反正他也猜不透。
今晚上沒有什麼事,肖莫洗完澡後就半倚在沙發上看書。
外面雨聲滂沱,家中隔音效果再好,還是能聽到“嘩啦啦”的水響聲。
看着看着的時候,他眉頭皺了起來,回想起沈遲晚上說的那些話,總覺別有深意。
這男人……該不會是發現了什麼?
肖莫搖搖頭,淡淡一笑,他是無所謂的態度。
沈遲這段時間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怕是無暇顧及許朝暮那兒。這個時候,也不適合將許朝暮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