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誰啊,把我放開。”許朝暮掙扎。
掙扎,掙扎,掙扎,可是沒用。她就跟小白兔似的,被老鷹抓着,動彈不得。
“是你把我車刮壞了的?兔崽子?膽子肥的很,還敢跑。”男人走上前。
他嘴裡叼了一根香菸,脖子上掛了一條粗粗的金鍊子,滿臉橫肉,態度惡劣。一說話,就是一嘴大黃牙。
“我是來跟你們道歉的,剛剛你們不在,我上樓寫了張紙條,我是誠心的。”許朝暮揚了揚手上的白紙。
男人一把拽了過去,乾笑兩聲:“哈哈,請您原諒,盡力賠償……哈哈哈。”
“姚總,她一個高中生,哪裡賠得起!”
“兔崽子,你知道你碰掉了多少錢嗎?賠償?你賠得起嗎?”男人趾高氣揚地看着許朝暮。
“五萬?”許朝暮心裡有一股子不好的預感。
“翻倍。”
“十萬?”
“再翻倍。”
“二十萬?”
“你數學沒白學,對,二十萬。兔崽子,賠得起嗎?哈哈哈哈。”
又是一陣譏諷的大笑。
“你別騙我讀書少,你這車最多四十萬吧,劃一下,怎麼可能二十萬……”許朝暮這輩子還沒有見過二十萬呢。
“你他媽說什麼呢!”男人臉頓時就拉了下來,“睜大你眼睛看看,這車四十萬?你要是再胡說八道,信不信老子把你剁了喂狗?”
“二叔,你跟她廢話什麼呢,宰了這個兔崽子!”
就在這時,一個女生從操場那邊走了過來,囂張跋扈,一臉不饒人,眼神裡都是跟年紀不相符的戾氣。
聲音太熟悉了,許朝暮定睛一看,原來是姚悅!
上次姚悅和幾個哥們被老程揍得不輕,這是報仇來了。
對方三個人,氣勢洶洶,她只有一個人,勢單力薄。
許朝暮很沒出息地發抖了,完蛋了,她會不會被打死啊!
“這裡是學校,你們不要亂來……我要叫保安了……”許朝暮戰戰兢兢。
往後退,往後退,往後退……
“哈哈哈哈。”男人又是一陣大笑,“叫保安?你叫啊,我看有誰敢來。哈哈哈哈哈。”
姚悅也大笑不止:“二叔,這兔崽子捉回去當寵物倒不錯。”
許朝暮好想捂住眼睛,嚶嚶嚶嚶哭一頓。好嚇人有木有……
可作爲一個不折不扣的小流氓,她怎麼能哭呢。她正了正臉色,一咬牙,低下頭,對準抓她的男人胳膊,快準狠,咬了下去!
咬一下怎麼夠本,她曲起一條腿,朝這男人小腹處踢了過去!
踢得他措手不及!嗷嗷直叫!
“小崽子,你居然敢咬我,他媽`的你不要命了!看我不揍死你!你真是活膩歪了!”抓許朝暮的這個男人惱羞成怒,一拳頭就揮了過來。
許朝暮身材嬌小,頭一低,躲了過去。
可是,特麼的她既不會跆拳道,又不會散打,更不會拳擊!
如果時光能倒流,她一定好好跟武術老師學武術。
三十六計,走爲上計!
她趕緊往操場方向開溜!
“抓住她!”姚悅發話了,她也往前跑了幾步,伸出雙臂,攔下了許朝暮。
許朝暮的頭撞着了她的胸口,撞得姚悅“哇哇”大叫,疼得想打滾。
許朝暮也沒撈着好處,被姚悅一攔,腳步一停,沒能開溜,被那男人又重新給抓了回去。
“你們想幹、幹什麼……有話好說,我們好商量,好商量……”許朝暮換了語氣。
“商量?你先跟我拳頭商量商量!媽的,連老子都敢算計!”男人可不吃這一套,一拳頭就揮了過來!
許朝暮反應已經很快了,可是,嘴角還是結結實實捱了一拳。
嗷嗷嗷,疼死她了。
不一會兒,嘴角就有滾熱的液體慢慢流了出來,鮮紅鮮紅的。
血!許朝暮用手一抹,兩眼一花,差點就暈了過去。
“二叔,不要跟她廢話,上次就是她帶人打的我,今天你把她給我打死,不管用什麼辦法。打不死你就不是我二叔!”姚悅氣喘吁吁,捂着胸口走到戴金鍊子的男人身邊。
“上次就是她打的你?”
“是啊,這小婊子還搶了我男人。這口氣,我怎麼咽得下去!二叔,你今天一定要給我報仇!”
姚悅轉頭看向許朝暮,眼神裡都是殺氣、怨氣,森冷森冷的。
“你他媽連悅悅男人都敢搶?還真夠不要臉的!”
姚悅二叔走上前,雙目圓睜,凶神惡煞,就像那索命的無常,獠牙兇惡。
“你們不要顛倒黑白,你看看姚悅,有男生敢要她?她就是個母、夜、叉。”許朝暮破罐子破摔,不怕死了。
抹了一手的鮮血,還是自己的,許朝暮好憋屈好憋屈。
“說誰母夜叉呢?小婊子!”姚悅走上前,對準許朝暮就踢了一腳,面色兇狠。
許朝暮躲閃不及,手又被男人給拽住了,她的小腿處結結實實捱了一腳。
疼死她了。
她一個人哪是三個人的對手。
姚悅顯然不滿意,她擡起手,一巴掌往許朝暮的臉上扇去!
許朝暮拼命往後躲,使出了吃奶的力氣。這才躲了這一巴掌!
“你們三個人欺負我一個人,要不要臉?救命!”許朝暮扯開嗓子。
好漢不吃眼前虧,她現在可不管什麼風度不風度的事了,她小命都要玩完了。
“救命啊,救命,救……”身後的男人捂住了許朝暮的嘴巴,捂得死死的。
“嗚嗚嗚”,許朝暮發不出一點聲音來。
“二叔,不要跟她廢話,把她帶出學校打一頓。這裡人多眼雜的,保不準會有人來。”姚悅道。
戴金鍊子的男人抽了一口煙,吐出幾圈煙霧,腦子靜了靜:“這兔崽子沒有什麼身份背景?”
“二叔,你他媽什麼時候膽子變這麼小了?這c市,哪個小弟敢不聽你的?我告訴你,這兔崽子私生女一個,爸媽早死了,跟一個在工地上搬磚的哥哥過日子,全校都知道的事。學習不好,班主任也不待見她。你不要有什麼後顧之憂,給我往死裡揍,我早就看她不順眼了。”
姚悅說話毫不客氣,她杏目圓睜,雙手叉腰,語氣酸溜溜的,又尖酸又刻薄。
許朝暮想開口說話,奈何嘴巴被人捂着,只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沈遲上次怎麼沒揍死姚悅啊!
姚悅的二叔又吐了一口煙:“既然這樣,那我肯定不客氣了。悅悅,你別生氣,二叔會給你出了這口惡氣的。小尹,帶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