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柔軟的髮絲垂在身體兩側,這模樣看上去很乖巧。
沈遲差點又沒忍住衝動,只好在心底低咒一聲“小妖精”。
他這輩子就栽在這個小妖精的手上了,而且是永無翻身之日了。
許朝暮還抱着膝蓋坐着呢,她看了一眼沈遲,又垂下了眼皮子,低聲道:“你不生氣了?”
“生什麼氣?”沈遲故意問。
“就是……”許朝暮也沒臉說,不吭聲了。
沈遲伸出手:“起來。”
許朝暮將自己的手遞到他的手心裡,他一用力,就將她從牀上拉了起來。
許朝暮沒站穩,正好跌到他的懷裡,沈遲趁機將她抱出了臥室。
午飯倒是準備好了,還挺豐盛的。沈遲將她放在椅子上,並往她碗裡夾了不少她愛吃的。
“沈遲……我……”許朝暮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吃飯少說話。”沈遲淡淡道。
“哦。”
不過,吃着吃着,沈遲就後悔了。
他讓她少說話,結果,她真得就不說話了,一頓飯吃得索然無味。而且他發現,許朝暮都不敢擡頭看他。
頭一次,他見她這麼斯文,羞澀。
小時候倒挺開放的,越長大倒越退步了。
“別光着吃米飯。”沈遲夾了她愛吃的菜給她。
“哦。”許朝暮低頭,繼續吃。
“你這是怕我?”沈遲不鹹不淡地看了她一眼。
許朝暮還是沒有擡頭,看着碗裡的飯:“沒有,我怕你什麼,我只是在吃飯。”
沈遲沒有忍住笑,這樣子的許朝暮真是蠢萌蠢萌的。
又吃了一會兒,許朝暮道:“我該回錦城上班了,我明天就走吧,你也該去集團工作了。”
“我給你請了好多天假,你去上什麼班。”沈遲皺眉,“怕我吃了你不成?”
“其實……好多事……我還是想靜一靜。”許朝暮低頭扒飯。
“別靜一靜,越是想一個人靜靜,越是容易走進死衚衕。”沈遲道,“有什麼話,你都跟我說,我保證不生氣。”
他也是有感慨的,有時候心裡悶得慌就想一個人靜靜,然而,越是這樣想,心裡會越煩亂,還不如找個人說說話。
“你早上真沒有生氣?”許朝暮小心翼翼問。
“我像那麼容易生氣的人嗎?”
許朝暮撇撇嘴,小聲嘀咕:“像。”
“你!”沈遲氣不打一處來。
許朝暮記得這男人真得挺愛生氣的,她要是不問的話,保不齊他又會對她“打擊報復”。
“這幾天別回錦城了,白家的事情你好好考慮考慮,我難得有這麼多時間陪你。”沈遲道。
許朝暮點點頭,沒有辯解。
……
那幾天,沈遲幾乎每天都陪着她,偶爾會抽空去一趟集團。
肖莫忙得是焦頭爛額,他都快把沈遲該做的事情都承包了。再加上這段時間他一直盯着沈世寒,他每天差不多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他還沒有來得及見見許朝暮和小寶,禮物都沒有來得及送。
沈遲帶小寶去遊樂場的時候,肖莫還是打了一個電話給他。
“沈總,斐麗珠寶集團有入股沈副總的公司。”肖莫道。
“意料之中。”
“兩家聯手對沈氏的打擊必定不小。”肖莫道,“況且沈副總最近資金累積不少,又獲得了好幾個億的融資。”
“媽媽,那個……”懷裡的小寶指着遠處的摩天輪道。
許朝暮見沈遲要打電話,就從他懷裡接過了小寶:“要玩那個嗎?”
小寶咬着手指頭,點點頭。
電話裡,肖莫聽到了小寶的聲音,脣角微微上揚。
沈遲走到一邊跟肖莫打電話,兩人聊了一會兒集團的事。
許朝暮也聽不懂,就帶着小寶在附近先坐了旋轉木馬。
記得懷孕的時候她就帶小寶來過這兒,沒有想到這一次又來了,一家人在一起的那種感覺是無可替代的。
她抱着小寶坐在木馬上,小寶很開心,她也很開心。
眯着眼睛看過去,打電話的沈遲站在人羣中很顯眼,身材頎長,氣場強大,重點還是顏值高。
木馬還沒有停下來,沈遲的電話已經打完了。
他站在一棵樹下,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裡,默默看着母子倆。
他的脣角笑意很深,他一向都相信自己的選擇,事實證明,他的選擇沒有錯,許朝暮是值得他用心愛一輩子的小女人。
從木馬上面下來,許朝暮就抱着小寶走到了沈遲的跟前。
“今天風有點大。”許朝暮裹緊圍巾。
“冷嗎?冷的話去室內玩。”沈遲摟住她的腰。
“我倒沒事,就怕小寶冷。”
“皮糙肉厚的,冷什麼。”沈遲捏了捏小寶的臉。
許朝暮不高興了,哪有這麼說她寶寶的,她瞪了沈遲一眼:“人家寶寶哪裡皮糙肉厚了,明明是又白又嫩的,哪裡禁得住風吹雨打。”
小寶也覺得好像有人在說他壞話了,撅起嘴巴不高興。
“帶他去玩摩天輪吧,他剛剛就眼巴巴看着了。”許朝暮道。
“行,走。”沈遲從許朝暮的懷裡接過小寶。
到了摩天輪上時,許朝暮偎依在沈遲的身邊,看着下面的風景。
小寶在上面爬來爬去的,倒是一點都不害怕。
“剛剛肖莫打電話給你嗎?”許朝暮問道。
“嗯。”
“是不是集團有什麼事?要是有事的話你就先去處理,我在這兒陪小寶也是一樣的。”
“沒什麼事,肖莫能處理。”沈遲道。
“不要因爲我耽擱集團的事。”
“不會。”沈遲摟着她,“不過,你以後不要再跟沈世寒還有聶承朗往來。”
“嗯?”許朝暮不解。
“商業上的事你不懂,不過,他們是合作關係。”沈遲道,“聽我話?”
“承朗不會做對不起我的事的。”許朝暮辯解。
聶承朗對她一直很好,不管是初次見面還是後來在巴黎的那五年,要是沒有聶承朗,也沒有了她。
“人總會變的,而且,他也擺脫不了他的身份。”沈遲道。
“我不相信他會變。”許朝暮搖頭,“很多時候,他只是迫不得已,但他一定不會做對不起我的事。”
沈遲真是無奈,有些話他也不好說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