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天氣越來越熱,初夏慢慢就變成了盛夏,到處透着悶熱的氣息。
六月的天氣也是說變就變,早上還是晴空萬里,中午的時候就下起雨來,漫天大雨,水霧朦朧。
因爲下雨的緣故,中午沈遲沒有回家吃飯,而是在餐廳將就着吃了午餐。
肖莫陪着他一起吃午飯,兩人就乾脆坐着喝了點紅酒。
“肖莫,最近怎麼見你有些心不在焉。”沈遲看着他。
“嗯?可能沒有休息好。”肖莫隨意道。
“哦,最近的工作是有點多,我放你幾天假,你回去調整調整,與其這樣心不在焉的,不如回去好好休息。你負責的項目比較重要,沒有良好的狀態沒有辦法應付。”
肖莫沒有拒絕,他也知道自己最近狀態不怎麼好。
“這樣,放你三天假,夠不夠?”沈遲喝了一口酒,看向他。
“好。”肖莫同意了。
“三天後回來,精神飽滿一點,喬氏那裡還有一個招標等你拿下。”沈遲道。
肖莫點點頭,他明白沈遲的意思。
中午的時候沈遲也不急着回辦公室工作,就和肖莫坐在餐廳裡聊了很久。
正好外面下着瓢潑大雨,雨水落在玻璃窗上,印出一道道水痕來,玻璃窗外的世界被割裂得支離破碎。
餐廳裡很祥和,悠揚的鋼琴聲此起彼伏,沈遲沒有什麼心理負擔,他比肖莫看上去更爲灑脫。
不過他還是頭一次看到心事重重的肖莫,肖莫這人一向都將情緒拿捏得非常好,輕易不會將情緒帶入到工作中來,但這幾天似乎不一樣。
“下午你將手裡頭工作交接一下,就可以回去了。”沈遲拍拍他的肩膀。
沈遲比肖莫只大幾個月,很多時候,他是肖莫的上司,但也像肖莫的兄長。
都是出生入死的,他們一向不分彼此。
肖莫看着窗戶上滑落下來的雨,喝了一口酒:“沈總辛苦你了。”
“沒事。”
喝完酒,肖莫就去辦公室將工作交給了自己的秘書,他自己則去車庫取了車。
也許是下雨的緣故,他只覺胸口一陣沉悶。
將車開出來時,他坐在車上,竟不知該開向何處。
喝了點酒的緣故,頭沉沉的,一陣鈍痛。
最終,他還是將車開到了集團不遠處的空地,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你是哪位?”那頭傳來清脆的女聲。
“夏初晴在不在。”肖莫道。
“在呢,她在我身邊看書呢。找她有事嗎?”
“你們在哪裡?”
“就是我們學校圖書館啊。”
“具體位置。”
肖莫的聲音有點冷,那頭眨了眨眼,有點被嚇住的感覺,小心翼翼道:“你……你是誰啊?”
“具體位置。”肖莫又重複了一遍,這會兒只覺熱血有點衝腦,他握緊方向盤。
“你究竟是誰啊,我不告訴你。”女生嚇得掛上了電話。
這點事對於肖莫來說也沒有什麼,他很快就開車往c大的圖書館去了。
倒是夏初晴迷迷糊糊道:“誰啊?”
“不知道,一個蛇精病喲。”
“怎麼好像聽到了我名字。”夏初晴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個午覺。
“沒有沒有,醒了就好好複習吧,你最近逃得課有點多啊,這眼看期末考試了,你還要不要獎學金呢?”女生壓低聲音小聲道。
夏初晴點點頭:“要啊,當然要,從小就沒空過一學期獎學金,要是拿不到,我就不叫夏初晴。”
“好,有志氣!”女生就差鼓掌了。
夏初晴起身去洗手間洗了一把臉,這纔回到座位上來做試卷。
今天下雨了,又是夏天,容易犯困,夏初晴就挑了個相對涼快的角落。
她飛快地做着試卷,一會兒皺眉思考,一會兒奮筆疾書。
自從在書店看到肖莫和一個陌生女子走得很近後,她就心不在焉的,很少逃課的她連續逃了幾天課,甚至還差點被輔導員發現。
逃課的那些天她什麼也沒有做,就只把自己悶在宿舍裡。
時間過得還挺快,臨近期末時,因爲學業的忙碌,她漸漸就將肖莫放在了心底。
她低着頭做試卷,直到做完三張試卷,肖莫出現在了她的身後。
他默默看着她勤奮的背影,修長的身體靠在書架上,兩條腿隨意搭放着。
可能是夏初晴坐的位置比較偏,沒有太多人看到肖莫,更沒有人認出他。
夏初晴做卷子的時候明顯感到自己有點力不從心,逃了幾次課,居然好多題都不會做,她只好翻開課本繼續複習。
要是這樣下去,獎學金可就懸了。
該死的,早知道不逃課了,到頭來人財兩空啊人財兩空。
看到夏初晴託頭思考的樣子,不知爲何,肖莫心裡就一下子踏實了很多。
他的視線一直落在她的身上,而夏初晴至始至終沒有回頭看一眼。
其實,她只要稍稍轉下頭就能看見他,但她太用功了。
“什麼題啊……這麼難。”夏初晴拍拍腦袋,最後一條大題真得做不出來了。
正好這時肖莫走了過來,掃了一眼題目,他小聲道:“你試試先將分子和分母化簡,同時除以1024的n次方……”
肖莫順手拿過她手裡的筆,在試卷上給她寫下了解答過程。
好多年沒有碰課本了,他沒想到自己還能做得出來,也不愧對他當年的學霸稱號。
大學時幾乎沒有他做不出來的題,有一段時間老師身體不好,還曾經讓他做助手替學弟學妹們上過幾節課。
但都是很遙遠的事情了……
肖莫聲音響起的時候,夏初晴一愣,他怎麼來了?他什麼時候來的?
肖莫專心給她講題目,夏初晴無心聽,只愣愣地看着他的側臉。
肖莫在紙上寫下全部的解題過程,這題很複雜,肖莫寫了好一會兒,將全部的空白處都寫滿了,纔算將結果得了出來。
他一邊寫一邊給夏初晴講解,解題的過程中,他彷彿回到了大學時代。
夏初晴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耳邊只有肖莫沉着冷靜的聲音,帶着磁性和渾厚。
“我看看答案。”肖莫寫完後翻到試卷最後,“嗯,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