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大房間裡,黑壓壓地坐了一大片人,有穿制服的警察,也有剛剛在209的一羣男人,當然,還有幾個衣衫不整的女人。
209的這羣男人倒是一臉不屑,這種事情,想來他們也看多了。
“你叫什麼名字?”有警察問許朝暮。
“許朝暮。”她回道。
警察便拿筆在紙上飛快地記錄着,許朝暮瞄了一眼,只見領班也來了,膽戰心驚的樣子。
許朝暮心裡很着急,河水又冷又黑,於薇薇她一定很難受……
不久前,山裡那場暴雨,她也曾經從山坡上滾進涵洞裡,渾身溼透,被水淹個半死。
那樣的感覺很難受,窒息一般疼痛,心口猶如比石頭堵住一樣。
她記得在涵洞裡,她差點以爲自己就死了,可後來,沈遲將她救了上去。
“許朝暮,於薇薇掉進河裡的時候,你是親眼看到的嗎?”警察又問話。
“是,我親眼見到,是這羣人逼着她跳下去的。”許朝暮指着面前這幫男人。
“你說話可得負責任,這話可不是亂說的!”有男人叫了起來,掐了一根菸。
“我當然負責任,這話,我是當着這麼多人面說出口的。既然是我說出來的,我就不會更改,不會反悔!”
現在的許朝暮,幫不了於薇薇什麼,唯有義正詞嚴,面無愧色。
當然,她的心一直在“噗通”“噗通”跳個不停!
萬一,這羣警察跟這幫人是一夥的,她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這時,領班緩緩開口了:“朝暮,明明是於薇薇自己打碎了杯子,又一不小心掉下了窗戶,你可不能顛倒黑白。”
許朝暮瞪大了眼睛:“你這才叫顛倒黑白!我親眼看到薇薇被這羣人逼得走投無路,才跳下去的!”
“小姑娘,飯可以亂吃,但話可不能亂說。你倒是說說,你哪隻眼睛看到了?”有男人惡狠狠道。
許朝暮面無懼色:“有膽子你們就調監控!”
她這話一說出口,人羣裡幾個男人立馬就變了臉色。
不過帶頭的那個男人倒是鎮定得很,他哈哈大笑:“行啊,調監控?來,叫你們經理、老闆來,調!”
許朝暮咬着牙,剛想開口,領班微微笑道:“趙總,這丫頭盡說胡話,未央最注重保護客人的隱私,怎麼會在房間裡裝監控。”
許朝暮算是聽明白了,會所跟這幫人是一夥的,她孤立無援!
有警察開了口,皺眉道:“不要吵了,安靜配合做調查。”
幾個警察查了現場證據,又有人在現場做筆錄,但都是無關痛癢的東西。
不一會兒,幾個下水找人的協警過來了。
“報告副局,人沒找到。”
許朝暮心一拎,她衝上前就抓住了協警的衣服:“爲什麼沒有找到?薇薇跟水芙剛剛掉進水裡!她們根本遊不遠!”
“小姑娘,你不要鬧,我們肯定會盡力找人的。”警察開口道。
“我纔不相信你們在盡力!”許朝暮怒了。
現場的這羣男人怕是有錢有勢,所有人都不敢得罪。
哪怕,就是兩條人命,他們也不在乎!
可是,許朝暮在乎。
都是她最好的朋友,她怎麼可能不在乎。
“小姑娘,你站好,要是再衝撞警察,我們可以把你拘留的。”有警察警告許朝暮。
“誰敢拘留她?”
就在這時,大門警戒線被大手扯斷,一個男人冷着嗓子,冷着臉,疾步走了過來。
這聲音再熟悉不過了,許朝暮擡頭,是厲北廷。
剛剛還在跟她打電話的厲北廷。
他來得真快。
厲北廷眸色通紅,身體裡的血液的沸騰、叫囂,他雙拳握緊,冰冷的眸子掃了面前有人一眼。
不過許朝暮看了他一眼,嘴角牽起一個笑,他怎麼不把睡袍換了就來了,腳上還穿着拖鞋呢。
但,這絲毫不影響厲北廷的氣場。
這男人,認真、嚴肅起來,比沈遲還窮兇極惡。
頓時,大房間裡就有幾個人站了起來,叫了一聲“厲總”。
厲北廷眸色猩紅,誰也沒理,一腳踹在一隻茶几上,用手指着所有協警:“你們幾個都他媽給我去找!找不到於薇薇,我把你們丟出去喂狗!”
許朝暮也被厲北廷給嚇着了,她幾時見過這麼惱羞成怒的厲北廷。
雖然,厲北廷也不怎麼待見她,但也從來沒有發過這麼大的火!
男人發起火來都這麼可怕嗎?
沈遲是,厲北廷也是。
她嚇得退後了幾步,好在,有厲北廷在這,她不用擔心了。
“是,厲總,您就是不說,我們也會去找的。”
“還愣着幹什麼,要我把你們踹出去嗎!”
至始至終,厲北廷語氣都十分不善。整個人都像是草原上的一隻雄獅,睥睨獵物,雙眸通紅,嗜血待發。
“是,走!”幾個協警頓時又走出去了。
包間裡那羣男人不知道厲北廷爲什麼會關心一個端茶遞水的丫頭,但都瞧着不對,準備開溜。
許朝暮倒瞧出來了,沒等厲北廷開口,她就指着那羣人道:“厲北廷,就是他們幾個欺負薇薇的。薇薇喊了你那麼多聲二舅,你可得爲她做主。”
衆人又嚇了一跳,厲北廷竟然是那個於薇薇的二舅?
簡直不可思議。
但這羣人就是嘴硬:“小姑娘,你可別瞎說,說話做事講究一個證據,你倒是拿證據出來讓我們瞧瞧。要是真如你所說,我們肯定供認不諱。如果不是……小姑娘,你打算怎麼負法律責任?”
“他媽`的,你們是在跟我講法律?”
沒等許朝暮開口,厲北廷就霸氣地吼了一聲。
雖然跟厲北廷在某些事情上過不去,但許朝暮這會兒還是給厲北廷點個讚的。
沒想到厲北廷對於薇薇還算仗義。
有人罩着,就是好啊。
厲北廷這一聲吼,頓時,整個房間裡又鴉雀無聲。
只聽得到空調“呼呼”的風聲。
“厲總,今天的事情還真跟我們沒關係,您要是追究責任,我們也不怕,大不了法庭上見。”這羣男人是破罐子破摔了。
他們哪裡不認得厲北廷,平時,他們都忌憚厲北廷三分。
畢竟,厲北廷可是沈遲最好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