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朝暮徹底醉了,胡言亂語說個不停,偏偏還一直往酒杯裡倒酒。
“四哥……你將來有了寶寶讓他跟我玩好不好,不要不理我……我一定很喜歡他的,我把好吃的都給他,我帶他去遊樂園……他肯定跟你長的很像……其實你知不知道,我第一天認識你的時候,我好想揍你的,可我揍不過你……”
許朝暮哭着哭着又咧嘴笑了,八年前的一切倒越來越清晰地在腦海中盤旋。
那一天,陽光真好,一切都好。
那個少年穿着一身白襯衫,站在陽光下。皺着眉頭,不愛笑。
她抱他,他嫌棄她;她要親他,他更嫌棄她。
她往他身邊挪啊挪,他就警告她:“三步之內別讓我看到你!”
她偏不,她就不。
後來的八年,她費勁心思去調戲他,只是他一直無動於衷。
頭有點疼了……
不再往下想,許朝暮又滿上一杯酒。
“暮暮,你真得不能喝了,跟我回家,你瘋了簡直!”於薇薇嚇到了,這妞居然在把酒當白開水喝,這是受了多大的刺激。
“不要拉我,不要拉我……我要喝,不要拉我……”許朝暮掙扎。
正在這個時候,侍應生端着酒走了過來。
“兩位好,這是我們酒吧贈送的香檳,請品嚐,祝您生活愉快。”
說完,他就把酒打開,放到了她們桌上。
於薇薇好奇,這酒吧什麼時候贈送酒了?難道搞活動?
許朝暮倒是兩眼放光,拿起酒瓶就倒。
“咕嚕”“咕嚕”,很快,一杯酒又倒滿了!
“姑奶奶,我求你了,快走吧,你這麼喝下去要出人命了!我於薇薇不想蹲大牢啊!”
於薇薇拼了命地去拉許朝暮,許朝暮拼了命地甩開她的手。
“你不要攔我,不要攔我……其實,我有點想我媽媽了……我好想看看她……這個世上,只有她最疼我……”
於薇薇嚇壞了:“你你你不會想不開吧?”
於薇薇真是後悔死了,她怎麼就帶她來酒吧了呢!
許朝暮又灌了一大口酒,哭一會兒笑一會兒:“薇薇,薇薇……”
“我在,我在,我在這兒呢。”
“你知不知道……他下個月初八就訂婚了,我給白曼做伴娘……離他最近的是新娘,其次就是伴娘了對不對……”
於薇薇一愣,許朝暮要給白曼做伴娘?她這是自己虐自己,往死裡虐了。
這丫頭有多愛那個男人啊!
於薇薇心都痛了。
“你還記不記得……你給我講過一個段子……”
許朝暮頓了頓,又喝了一大口酒。
她迷迷糊糊看不清人了,只能伸手抓住酒瓶。
“我給你講過那麼多段子,葷的素的都有,你指的是哪個?”
“就是那個……那個……”
“好了,好了,不記得就不要講了,我們回學校了,乖。”於薇薇連哄帶騙。
“我要講……就是那個……你跟我說過,這世上最遙遠的距離就是……他結婚了,而你是伴娘……”
於薇薇想起來了,當時,她講的是“這世上最遙遠的不是天涯海角,也不是生和死,而是你結婚了,我卻只是伴娘。”
當時許朝暮這丫頭還笑得沒心沒肺的:“他結他的唄,幹嘛在一棵樹上吊死,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男人了!”
於薇薇嘆了口氣,早知道她就不給她講了。
“薇薇你不懂……其實啊,看着他幸福,我也好高興的……真的……”
說完,許朝暮就“哇”的一聲哭了。
“高興你還哭,你就知道騙自己!”於薇薇忍不住罵她了,看到許朝暮難受,她心裡也不好受。
沈遲接到陌生電話的時候,正在集團開會。
開會的時候,他手機都是交給肖莫的,更何況今天這個秘密會議,非常重要,事關南非的那個鑽石項目。
肖莫接起電話,聽到了許朝暮的名字。
肖莫並不瞭解許朝暮,但沈遲卻特別交代過,只要是關於許朝暮的,必須第一時間告訴他。
可他這會兒糾結了,沈遲正在開會,他該怎麼做。
權衡利弊,他決定先進會議室。
“諸位都是我最信任的人,正所謂三權必有牽制,然而,你們都知道我沈遲是什麼樣的人。有人說我有野心,是,沒錯,所以我不允許集團裡有三權的存在。這一次的南非鑽石項目,必須第一時間由我們簽下合同!”
一身黑色西服的沈遲坐在最前方,目光冷冽,語氣堅定。
肖莫快步走上前,低聲在沈遲耳邊道:“沈總,剛剛接到電話,說許朝暮在酒吧喝醉了。恆天廣場1977酒吧。”
沈遲眸色一凜,瞬間又平息下去。
肖莫還以爲沈遲會像往常那樣來一句:“有什麼事會後再說!”
可沒想到,僅僅是三四秒後,沈遲就站起了身。
“先散會!”低沉沙啞的嗓音,卻不容質疑。
肖莫趕緊跟了上去:“沈總,會議剛剛開了一半,需要延遲還是改期?”
“改期!”
“好。那需要我給您開車嗎?”
“不用,你守在集團。一有風吹草動,立刻向我彙報。”
“是。”
沈遲邊說邊邁開步子往電梯走,他才離開一個多小時,她怎麼就跑去酒吧了,還敢喝酒?誰借她的膽子?
若被他逮着,他饒不了她!
沈遲目光冰冷,鷹隼般銳利的眸子凜起,一張臉上散發出冰凍三尺的寒意。
讓她聽話點,她非得這麼任性!
她總是有辦法把他氣得七竅生煙,真是恨不得眼不見爲淨!
沈遲開出他的那輛邁巴赫,奔着1977酒吧的方向駛去!
許朝暮真是喝大發了,摟着於薇薇的肩膀直嚷嚷:“四哥,你吻我好不好……我知道男女授受不親的……可是,你給我一個禮節性的吻也好……行不行,行不行……”
於薇薇哭笑不得,拍着許朝暮的臉蛋:“朝暮,我帶你去醒酒。我不是你四哥,你四哥也不可能來的。那種老男人,咱不要了哈!乖,跟我去洗手間。”
“他不要我了……他真的不要我了……我就知道,有這麼一天……”
“別哭了,別難受了,我把我二舅介紹給你。我二舅也不差的,哦,對了,羅硯離比你四哥不知好多少倍了。是咱不要他了,不是他不要你。”於薇薇架着許朝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