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不能好好說話了,你走吧!”
紀盛宣對司機做了個手勢,司機就把車開出了未央。
司機對這一路早就駕輕就熟,沒有用多久,他就把沈遲送到了沈家。
是凌管家開的門,紀盛宣事先就給她打了電話。
凌管家和另一個傭人扶着沈遲進了家門,這五年來,凌管家對於沈遲喝醉已經見怪不怪了。
但,現在許朝暮回來了,他怎麼還會喝成這樣呢。
“四少,你難不難受啊?我看你眉頭都皺起來了。”凌管家擔憂道。
“沒事。”沈遲倒還有一點意識。
“我送你回房間,你早點睡吧。”
“噓,小點聲,她睡了是不是?”沈遲邊走邊看着許朝暮的房間。
許朝暮房間的燈已經熄了,這個點,應該是睡了。
“嗯,許丫頭睡了,我晚上給她拿了牛奶,也不知道她喝了沒有。”
“她有跟你借電話?”
“有……不過我沒有借。”
“看着她點。”
“四少,我明白了。”
凌管家將沈遲送到樓上去,路過許朝暮房間時,沈遲的手放在了門把手上。
想要推開門看一看她,但最終,他還是放下了手。
他扶着頭,喝多了,頭確實有點疼。
“四少,您早點休息吧,明天一大早,就能看到許丫頭了。”
凌管家明白沈遲的心意,心裡嘆了一口氣。
“嗯。”
沈遲迴了自己的房間,一回去,他就悶頭倒在了牀上。
頭很疼很疼,疼得他眉頭都皺了起來。
凌管家稍稍替他收拾了一下,就關了燈下樓去了。
此時已經是半夜,到處都很安靜,夏蟲低鳴,“唧唧”叫個不停。
夏天的晚風吹在人的身上,很舒適。
凌管家輕手輕腳地下了樓,關掉所有的燈,這纔回了自己的房間。
沈遲頭疼得睡不着覺,他躺在牀上,想要去思考一些事情,但越想頭越疼。
隔壁房間裡,許朝暮並沒有睡着。
她翻來覆去,一會兒睜開眼睛,一會兒閉上眼睛。一會兒聽聽蟲鳴聲,一會兒聽聽空調聲。
也不知道是不是認牀,五年沒有睡在上面了,她竟是這樣不習慣。
“一,二,三,四……”她開始數綿羊。
數到一百八十八的時候,她聽到了車子的聲音。
黑夜這樣安靜,這聲音聽起來有點格格不入。
再然後,她就聽到了凌管家和沈遲的對話。
某個男人似乎喝醉了,模模糊糊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在許朝暮的印象中,他很少會喝醉,難不成,五年過去了,酒量變差了?
正當她閉上眼睛,努力去睡覺的時候,她聽到了隔壁的動靜。
“哐啷”一聲,黑暗中,沈遲想要拿水杯,手一偏,杯子掉到了地上,發出很大的聲音!
許朝暮第一反應竟是跳下了牀!
她穿着拖鞋往門口跑,剛把手放在門把手上,她想起,她跟他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了。
隔壁房間,沈遲大概是真喝多了,他下了牀走進洗手間。
很快,許朝暮就聽到了嘩啦啦的水響,聲音很大。
水聲中,許朝暮聽到沈遲在吐,她的眉頭莫名就皺了起來。
“暮暮……”
在發呆的許朝暮,忽然聽到了這兩個字。
他是在叫她嗎?
“暮暮……”
這一次,許朝暮徹底聽清了,他是在叫她。
她終於還是沒有忍住,開了門,敲了敲他的房間門。
“誰?”沈遲還算有點意識。
“我。”
沈遲的脣角忽然上揚,是許朝暮的聲音。
他走出洗手間,打開了房門。
她就那樣站在黑暗的角落裡,穿着一身淺粉色的長睡衣,長頭髮披在肩上,一臉嫌棄。
“我……是在做夢?”沈遲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看。
五年來,多少次他喝醉了的時候,眼前都會浮現許朝暮的身影。
每一次,他伸手想要摸一摸她,抓住的,卻只是一把空氣。
那種絕望,涼徹入骨。
許朝暮也不回答他,走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低頭就咬了下去!
沈遲吃痛,眉頭一皺。
不過幾秒後,他的眉頭又舒展開來,嘴角邊是越來越深的笑意。
他沒有做夢,他的暮暮活生生地站在他的眼前。
他長臂一攬,將她摟到懷裡:“暮暮……真的是你……”
“傻子一樣。”許朝暮翻了個白眼,嫌棄地撇撇嘴。
她聞到他身上的酒氣,更加嫌棄,用力去推他。
可是沈遲就是不放,他緊緊將她摟在懷裡,下巴抵着她的額頭。
如果這樣,就是一生一世,多好。
爲何,他們會錯過五年,爲何,五年後,物是人非。
“不要再離開我……暮暮。”
“你能去洗個澡嗎?一身的酒氣,哦,還有女人香水味。”
沈遲皺皺眉頭,他很無辜道:“哪來的香水味?我是跟紀盛宣一起喝的酒,不信你問紀盛宣。”
“你跟我解釋幹什麼,我聽不到。”
“聽不到嗎?那這樣呢……”
某人低下頭,靠近她的耳邊,滾熱的氣息頓時就拂上了她的耳畔。
“暮暮,一輩子都不要再離開我,好嗎?”
“你去洗澡行不行?真煩。”
許朝暮推開他,還好,喝醉了酒的人比較像小孩子,挺容易哄。
沈遲被她推進了洗手間,但他就是不肯放她走。
他把她圈在角落裡,笑得一臉邪魅無恥:“老婆……一起洗澡吧……”
“洗你妹啊!老流氓!不要臉!有多遠滾多遠!”
“那你幫老公洗……”沈遲不肯放她走,將她圈在角落裡。
他一雙眯起的眼睛盯着她的臉看,她的這張小臉蛋,怎麼看怎麼耐看。
尤其是這會兒,她穿了一身粉紅色的睡衣,特別像她五年前的樣子,雖然不乖,但他就是很喜歡。
愛情淪陷到最後,她的一嗔一怒,他都覺着是世界上最美的風景。
“要我幫你洗?”許朝暮眨着大眼睛,眉目間都是壞壞的笑。
“嗯。”沈遲乖乖點了點頭,就跟個小孩子似的。
“好啊,伺候沈總,真是榮幸之至。”
說完,許朝暮眼珠子滴溜一轉,她端起水盆裡的冷水,用力一揚,“譁”的一聲,潑了某人一身水。
沈遲從頭到腳全涼了,他緊閉眼睛,趕緊用手一抹,抹掉了臉上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