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站起來也沒有用,她還是隻能幹等着。溫致遠一直在身邊陪着她,靜靜等待結果。
“溫醫生,你回去休息吧。”許朝暮有點過意不去。
“我沒事,我等會兒還要繼續值班。”溫致遠道。
實驗室中,他一直看着那個女醫生,就怕她會動手腳僞造鑑定報告。
中途的時候,溫致遠出去接了一個電話,沒說幾句,他又匆匆忙忙回來了。
還好,報告尚未形成,溫致遠鬆了一口氣。
這個時候許朝暮的心情溫致遠非常能理解,萬一許朝暮真得和沈策先是父女,那麼就意味着,沈遲要和許朝暮離婚,而且,以他們倆的性格,怕是永遠也不會見面了。
一定不能是,溫致遠心口也在隱隱約約痛着。
時間一分一秒地走過,女醫生還在認真地做報告,這裡異常安靜。
許朝暮度日如年,大約過了幾個小時,數據監測全部完畢,女醫生鬆了一口氣。
她轉身看了溫致遠和許朝暮一眼,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眼神有點冰冷。
許朝暮一顆心都快跳出來了,她什麼都不管了,搶先問道:“我想看報告!”
女醫生淡淡瞄了許朝暮一眼,什麼都沒有說,將報告遞給了溫致遠。
許朝暮的心在激烈地跳動着,那種緊張的感覺從未有過。
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她渾身滾熱,手心裡都是一層密密的汗珠。
溫致遠接過報告,打開來。
這一大套的數據許朝暮不懂,她就往她最懂的那個地方看去。
99.99%!
還是99.99%!
許朝暮腦子都快炸開了,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
“確定是父女關係。”女醫生淡淡道,臉上毫無情緒。
確定,確定,確定……許朝暮的腦子裡盤旋着這兩個字,雙腿一軟,眼前一黑,忽然什麼都看不見了。
“朝暮!”
溫致遠睜大眼睛,扔下報告,接住許朝暮。
他一臉緊張,趕緊扶起她,輕輕搖動她的身體:“朝暮,醒醒。”
可是,許朝暮一點反應都沒有,她暈過去了,小臉蒼白如紙,毫無血色。
溫致遠趕緊扶住她離開實驗室,將她扶到病房裡去。
溫致遠知道,她這是受了刺激。
他也很震驚,鑑定結果居然還是父女,難道,許朝暮真得是沈策先的親生女兒嗎?
這樣的結果,別說是許朝暮了,就算是他也完全無法接受!
“護士!”
走到半路,溫致遠乾脆抱起許朝暮,一邊抱着她往病房走,一邊喊着值班的護士。
晚上的走廊很安靜,溫致遠低沉的嗓音聽來格外具有震懾力。
“來了!溫醫生!”幾個護士跑了過來。
溫致遠將許朝暮放在病牀上,趕緊採取了一些急救措施,幾個小護士也在一旁幫忙。
“溫醫生,是個孕婦啊。”有護士小聲道。
“嗯。”溫致遠面色凝重。
過了好一會兒,許朝暮的臉色才轉了過來,呼吸也逐漸平穩,只是人還沒有醒過來。
溫致遠知道,這事打擊太大了,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一直在盯着那個女醫生做鑑定,只中途出去打了個電話,那個時候報告還沒有形成。
這樣說來,完全沒有動手腳的可能。
許朝暮真得是沈策先的女兒嗎?
病房裡很安靜,這個時候已經是深夜,外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這間偌大的病房裡只有許朝暮和溫致遠。
溫致遠一直坐在沙發上,默默等着許朝暮醒過來。
約摸半個小時後,許朝暮動了動腦袋,眉頭緊皺,慢慢睜開了眼睛。
頭很痛,好像要炸裂開來一樣,她捂着腦袋,疼得都快哭了。
“朝暮,你躺着,不要動,沒事。”溫致遠趕忙走了過來。
他聲音很柔和,宛如三月的清風拂面。
雖然有溫致遠在,但她的心裡仍舊很崩潰。
她抓住了溫致遠的胳膊,眼睛裡有淚花,也有期待,但更多的失望:“溫醫生,你告訴我,那張報告是假的!”
溫致遠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她:“不要擔心,我幫你查。”
“你告訴我,一定是沈策先動了手腳是不是?是不是?”許朝暮搖着他的胳膊,淚眼婆娑。
她眼睛都紅了,整個人都有點失控。
溫致遠真得沒有辦法回答她,因爲,從整個過程來看,沒有動手腳的可能。
“溫醫生,你爲什麼不回答我?你也相信我是沈策先的女兒嗎?”許朝暮控制不住情緒。
“朝暮,你冷靜,我幫你繼續查。”溫致遠只能這樣承諾她。
“我不是他女兒……我不是……”許朝暮無力地垂下了手,痛哭出聲。
她低着頭,十指掩面,淚水從指縫裡流了出來,打溼了她的頭髮和衣服。
“我怎麼能是沈策先的女兒呢?我跟他沒有關係……我怎麼能是沈策先的女兒呢……”
許朝暮很絕望,她腦子裡一片混沌,只剩下那個數字還不停地在腦子裡閃動,閃動,閃動……
因爲哭泣,她的肩膀不停地顫抖,一直在抽泣。
“朝暮,你冷靜一點,我現在就去幫你查。但你一定要冷靜,不要胡思亂想。”
溫致遠嘆了一口氣,這會兒,他真想將她摟在懷裡安慰她。
如果沈遲在,不會讓她受這份委屈的。
現在沈遲不在,他也會把她當妹妹一樣的。
“溫醫生,親子鑑定都是這樣的結果,還能怎麼查……我不相信,但我也只能認命……”許朝暮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不要這樣,朝暮你一定要冷靜點,不管是什麼結果,你等我給你一個明確的答案!”
“我不想冷靜,我怎麼冷靜?兩次結果都是這樣,這一次,還是我們看着醫生做的檢測。染色體這東西能造假嗎?”
許朝暮根本無法冷靜,她擡起了頭,看着溫致遠。
溫致遠沉默了,理論上來說,不可能。
從哪裡去找這麼匹配的染色體?
只有父女,纔會完全吻合。
恐怕,沈策先真得就是許朝暮的父親。
溫致遠也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上一次許朝暮告訴他的時候他尚有懷疑,但這一次,他也是親眼看着的,完全沒有辦法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