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朝暮百般無奈,只好勾住他的脖子,生怕自己掉下來。
沈遲將手裡的那份鑑定報告塞到她的手中,示意她拿着。
許朝暮任由他抱着,這時纔拿起報告看了兩眼。她是看不懂的,但她看得懂鑑定結論,結論就是,她和沈策先毫無血緣關係。
是的,毫無血緣關係!
她雖然想不明白前兩次的鑑定結果爲什麼是99.99%,但她只要相信沈遲和溫致遠就夠了,其他的……交給沈遲吧。
有他在的時候,她總是很懶的。
他抱着她走出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出來了。
早上的空氣裡帶着溼潤的霧氣,白濛濛的,太陽一出來,霧氣就散了許多。
夏末的早晨有些涼,風一吹,水霧飄散到臉上,有幾分寒意。
許朝暮額頭的頭髮瞬間就凝聚了幾點水珠子,她看向他道:“你冷不冷?”
“冷。”
他怎麼會不冷呢,一晚上都只穿了一件襯衫,他的西服已經給她了。
“那我給你捂捂啊。”
說完,許朝暮就更加用力地摟着他,身體緊緊貼着他的胸膛。
她就是開個玩笑,要真能捂熱倒好了,事實是,完全沒有用啊。
沈遲勾了勾脣角,笑了:“你怎麼那麼傻。”
她的這一小小的舉動讓他想起了在山洞的時候,他發燒了,很嚴重的高燒,她就是脫下了自己的裙子,用自己的身體來替他降溫的。
他想,這世間,有誰能及她好。
“你沒聽過一句話嗎?叫一孕傻三年,我以前明明很聰明的,你說是不是?”
“你有聰明過?”沈遲挑眉。
“你是不是想打架啊?”許朝暮冷哼一聲。
沈遲笑了,沒有開口,抱着她往自己的車子走去。
溫致遠的車就停在他車的不遠處,那個男醫生正在跟車裡的溫致遠說些什麼。
沈遲將許朝暮放進副駕駛後,淡淡道:“我去跟溫致遠打聲招呼。”
“好。”許朝暮點頭。
沈遲關上副駕駛的門,直接往溫致遠的車子走去。
一見到沈遲來了,溫致遠就下了車。
“沈大總裁,對鑑定結果是不是很滿意?”溫致遠笑道。
“我早就覺得如此。”沈遲淡然道。
溫致遠語塞,鄙視地看了他一眼。
“謝謝你了。”沈遲道。
“不用謝謝我,回家好好安撫那個小丫頭的心,她是孕婦,比較敏感、脆弱,不要惹她生氣。”
“她惹我生氣還差不多。”沈遲勾了勾脣角。
“下面的事情,還需要我幫忙嗎?”溫致遠看向他道。
他知道,接下來還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比如沈策先是如何做出一份99.99%的報告的,還有,沈遲會怎麼還擊?
沈遲這人一向不喜歡被別人壓着,沈策先和周染動了他的小女人,那還得了。
那小女人就是他的命,這一點,他可是非常清楚的。
“不用。”沈遲淡淡道。
“行,那我先回醫院了?”溫致遠道。
淺淺的霧氣下,溫致遠目光輕柔而溫和,他微微笑了笑,這笑意如春風拂柳,平添了歲月幾分溫柔。
迷霧下,他整個人也顯得遺世而獨立。
“等等。”倒是沈遲叫住了他。
“嗯?”
沈遲沒有開口,徑直走到他的車裡拿出一張紙和一支筆,在上面寫了些什麼。
幾十秒後,沈遲將紙片塞進他的手裡。
“姐姐和秦琛在澳洲的手機號碼,你拿着。”沈遲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一縷水霧沾溼了他額前的髮絲,他深邃的目光看向溫致遠,其餘的話也沒有多說。
紙片還在溫致遠的手裡,他倒笑了,搖搖頭:“我想……”
“你想什麼想!”沈遲霸道地打斷他的話,“你要不是溫致遠,我懶得管你!”
沈遲拋下這句話,轉身就離開了!
他要不是溫致遠,要不是沈迪心上念着人,他會管?!
沈迪回來一趟,跟溫致遠幾乎沒有說過話,但沈遲可不傻,他會看不出來?
沈迪跟秦琛之間,哪裡有一點愛情的樣子?!
偏偏溫致遠這個傻子,五年都不曾跟沈迪聯繫一下!
沈遲上了車,留下溫致遠還站在朦朧的霧氣中,他的手裡拿着那張紙片,慢慢兒,將紙片揉進了掌心。
沈遲沒有回頭看他,該做的他都做了。
“四哥,你給溫醫生什麼了?”許朝暮好奇地問。
她剛剛在車裡看到了,只是看不清楚而已。他們之間說了什麼,她也聽不到。
“小孩子別管。”沈遲踩下油門。
“我怎麼又成小孩子了,沈遲,你討不討厭的?我要是小孩子,那你跟我那啥啥,豈不就是嫖宿幼女,我告你哦!”
“你確定是嫖、宿?”沈遲咬着牙,故意加重語氣。
呃……許朝暮一愣,捂臉。
沈遲勾了勾脣角,繼續開車。
“四哥……”坐了一會兒,許朝暮又坐不住了,她就想跟他說說話。
“嗯?”
“你看,這邊也沒有什麼事了,你要不回華盛頓吧,那邊的會議還沒有結束吧?你再回去,還能趕上,不遲的。”
“你確定沒什麼事了?”沈遲反問。
呃……許朝暮語塞。
“好好在家吃吃喝喝,什麼都別管,如果有空,我昨天跟你說的事,將項鍊細節再改改。”沈遲語氣寡淡,但又是很認真的。
“那你父親那裡……”許朝暮試探地問道。
“你別管!”沈遲冷喝一聲。
“哦……”許朝暮想說的話都被他吼回去了,她往副駕駛的位置一縮,託着腮看向窗外。
窗戶結了一層淺淺淡淡的水霧,她伸出手,胡亂畫着什麼。
車子開到一半的時候,太陽從雲層中出來了,並以飛快的速度往上升。
頓時,霞光萬丈,氣溫也驟然提升。
許朝暮伸出手,感受着太陽光的溫暖。
這會兒不怎麼冷了,她倒笑着將沈遲的西服外套脫了下來,假情假意道:“你冷嗎?冷的話,我給你穿上衣服吧。”
沈遲冷睨了她一眼,沒有開口。
混蛋!他這會兒穿着襯衫都嫌熱!
“不穿就拉倒咯。”許朝暮故意道。
但她還是將他的衣服整整齊齊摺疊了起來,放到了自己的腿上。
這男人的衣服都很值錢的樣子,純手工定製,沒有一絲褶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