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朝暮想了想,笑道:“哪有那麼多良心發現,哪有那麼多人這麼善良。”
“那不就對了,所以,這個人一定有問題。”沈遲摸了摸她的頭。
“那你打算怎麼辦?”
“這事你不要問,交給我。”沈遲道,“你當作什麼都不知道,我會繼續派人盯着的,不會打草驚蛇。”
“沈遲,你不會把人家咔擦了吧?”
“你老公有這麼血腥?”
“何止。”
“……”沈遲嘴角一抽。
“沈遲,有時候真得很討厭你。”許朝暮一臉嫌棄,倚靠在他的肩膀上,“去年你看了別人寄給我的音頻和視頻,連一句解釋都不聽我說。想到這個,我就不想見你,很不想。”
沈遲摟了摟她的肩膀:“別……要不,你打我?罵我也行。但別不見我,也別躲着我,更別離開我。”
許朝暮沉默,不語。
沈遲慌了,更用力地將她摟到懷裡:“別不說話,你知道我在乎你。”
許朝暮還是沒有說話,她只是想,該拿這種連一句解釋都不聽她說的男人怎麼辦……
打他罵他,她心裡也不好過。
不知爲何,她就想起了小寶,哦,讓小寶叫他四舅吧,反正他也不相信小寶是他兒子。
沈遲眉頭皺起,他摩挲着她的下巴,略緊張道:“朝暮,別不說話,你回我一句……”
她一沉默他就慌,他寧願她跟他鬧,他也不要看她沉默的樣子。
許朝暮回過神來,推開他的手指,故作若無其事:“你知不知道,我當時很絕望。你是我唯一依賴的人,而你卻對我發脾氣,那種時候的感覺就是……這世上再沒有一個人會對我好,就像被人生生拋棄了一樣,很絕望。”
她垂下眼瞼,她當時的心境就是這樣的。
其實現在想來,心口的位置還有些隱隱作痛。
“沈遲,那個時候我懷着身孕,而你真得是我唯一可以依賴的人。可忽然你就給了我會心一擊,一個解釋都不給我。現在想想,依然絕望。”
沈遲摟緊她:“是我的錯,我不做任何辯解。”
儘管他當時也很爲難,但錯了就是錯了……
“沈遲,你對我發脾氣,其實還是因爲你覺得我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你的,因而你並不在意我是孕婦。正好這件事又激起了你心中的情緒,藉着這個爆發點,你宣泄心中的不滿吧。”許朝暮淡淡道。
“你不要這麼想,我一直都將他當自己孩子,我沒有這個意思。”
“反正那寶寶也沒有了……”許朝暮故作傷心道,“我第一個孩子……”
“暮暮……”沈遲心痛了。
聽到她低沉、哽咽的聲音,他心口很慌很慌……
他沒有保護好她,這將是他一生的痛。
她的第一個孩子,已經七個月大了……
“暮暮,對不起,對不起……”沈遲摟緊她,低頭吻着她的眉眼,“如果你真得不想再要孩子,我不會逼你,有小寶就夠了……”
“你不恨我嗎?讓你連個孩子都沒有。”許朝暮伸手夠了夠他的頭。
“我只要你就好。”
“我像不像壞女人……”
“你要是壞女人,那我就是壞男人,那我們在一起真得挺般配。”
“般配什麼,誰跟你般配。我脾氣那麼好,你脾氣那麼壞。”許朝暮嘀咕道,“我那麼漂亮,你……”
呃……他也不醜啊。
“我什麼,你是嫌棄我?”沈遲道。
“……”許朝暮沉默。
“嫌棄我什麼?我改。”沈遲道,“長得不好看?這有點難度。技術不好?這個需要每天琢磨。”
“沈遲……”許朝暮眉間隱隱愁痕,“會不會哪一天,你就變心了。都說男人的心很容易變,尤其是中年以後。男人都喜歡小姑娘,而我總有老的時候。”
“你覺得我喜歡你是因爲你漂亮?你哪漂亮了。”沈遲嫌棄道。
“那你的意思是我不漂亮?”
“不,我不是……”
“滾,你睡沙發去好嗎?!”許朝暮生氣。
女人最討厭別人說自己不漂亮了,還當着面說!
“別……沙發上沒被子,我會感冒的。”沈遲哄道,“我的意思是,我喜歡你不僅僅是因爲你漂亮,還有善良,還有溫柔,還有聰明,還有……”
沈遲覺得自己編不下去了。
“那你還沒有回答我,你會不會變心。”
“我沈遲說過的話,期限是永遠。”他吻了吻她的額頭。
“男人哄女人都是這麼說的,不過沒關係,我還有小寶,你將來要真變心了,不要我了,我就帶着小寶離開好了。”
“你對我就這麼沒信心?還是說,你對你自己沒信心?”
“……”許朝暮沒有開口。
“當初那個說要跟我肩並肩站在一起的小女人呢?”沈遲道,“你不必仰望我,你要記得,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會站在你的身邊,我就是你的依靠。”
沈遲知道她心裡的想法,其實她更多的是對自己的不自信。
不過沒關係,等時機再成熟些,他會將她調到沈氏來上班的。
到時候,他會給她請一流的培訓師,一定讓她成爲最好的設計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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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兒,許朝暮真得往他身邊靠了靠。
“朝暮,你還記得當初音頻的快遞是從哪裡寄來的嗎?”
“沒有地址。”
“我懷疑是白曼。”沈遲道。
東西寄來後不久,她就早產了,現在這個證人又不偏不倚在白家落難的時候出現,絕對不是巧合。
“你想把她找出來嗎?”許朝暮問道。
“嗯,這個證人或許有用。”沈遲道,“白宣是肯定不會鬆口的。”
“你覺得他是真證人還是假證人。”許朝暮淡淡道。
“這個我會派人查的。”
“如果是真證人,他會認出你媽媽嗎?”許朝暮心口一跳。
沈遲沉默了,他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
“我沒有讓你爲難的意思……”許朝暮低下頭。
“朝暮,有什麼事一起面對,我們一家三口再也不要分開了,好不好……”他嗓音有幾分哽咽。
這件事,是橫亙在他們之間的一條鴻溝,他和她都躲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