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修故意讓司機將車開到遊樂場附近一個偏僻的地方,自己則帶着小寶故意在碰碰車區域轉了一圈。
到這邊區域的時候,他褲子口袋裡的定位儀不停震動。
沐修迅速往車子方向走,他已經明顯感覺到,白曼跟了上來。
進了車子,他故意和小寶坐在後座上,關上車門。
“叔叔,我不渴,我下去等你。”小寶道。
“等一下,你看你衣服都弄髒了,等會兒回去媽媽要罵,叔叔給你換件衣服。”
小寶低頭一看,衣服上面真得有很多糖漬了。
沐修東摸摸西碰碰,就是不下車。
白曼跟了過來,她今天瞅準了機會。
跟蹤許朝暮這麼多天,沒想到今天能看到許朝暮的兒子。
其實,殺了她的兒子遠比殺了許朝暮要來的刺激……
她躲在一棵樹下,調試了手槍。
沐修將衣服扔給小寶,小聲道:“叔叔開車帶你去人少點的地方換衣服。”
“好……”小寶也知道,這裡人多呢,羞羞。
沐修從車子座位下摸出一把手槍,迅速跳下車,飛快關上車門!
下一秒,沐修在人羣中搜尋白曼的位置!
白曼以爲沐修是司機,沒有在意,她對準後座小寶的位置,扣動扳機!
“砰”的一聲,子彈打中車玻璃!
但,車窗紋絲不動,只出現了一些淺淺的痕跡!
“沈遲,你狠!”白曼一驚,睜大眼睛,這才發現,中計了,沈遲是有備而來!
這車,是防彈的!
她趕忙往後退,迅速往人羣裡躲。
栽在沈遲手裡無數次,沒想到,又一次被他算計。
她以爲自己跟了一路,萬無一失,沒想到!
車裡的小寶摸摸頭:“好像聽到什麼聲音……”
他拍打車窗:“沐叔叔,沐叔叔,我換好了……”
可是,沐修已經出去了,他將小寶鎖在了車裡。
“沐叔叔……”小寶喊了幾聲都沒有迴應,他着急了,害怕了,用力拍打車窗。
他爬到窗口往外看,哪裡還有沐修的身影!
“沐叔叔,你騙人,你人呢,大騙子……”小寶泄氣地坐在車子裡,哭了。
他試圖打開車窗,但是根本打不開。
白曼沒想到自己被擺了一道,因爲她根本沒有料到沈遲會用親兒子做誘餌。
論手段,她哪裡比得上沈遲。
就在她往遊樂場附近撤退,準備開車走的時候,忽然,一聲槍響,車輪胎爆炸!
阿羽握着手槍,從洗手間走了出來!
槍口精準地對準白曼的位置,這次,沒有錯了,是白曼本人,不是僱傭的替死鬼。
白曼戴着黑色口罩,她也往阿羽開了一槍,迅速尋找新的車子。
阿羽的槍法比白曼要精準太多,她對準白曼的小腿,開了一槍。
鮮血頓時就從白曼的小腿處流了下來,她再也跑不了了,擡頭看向阿羽。
白曼的眼中有憤恨,有怒火,也有不甘。
那一叢叢怒火的溫度在急速燃燒,彷彿要將四周都燃成灰燼。
空氣中瀰漫着血腥的味道,這氣味隨着風的方向而四處擴散,讓人作惡。
阿羽手握槍支,對準白曼的頭部,一步一步走近。
白曼癱倒在地上,咬着牙,冷冷地看着阿羽。
“給我留活口。”
此時,阿羽的身後傳來一道淡然而清冷的聲音。
是沈遲。
白曼也在這一刻擡起頭,盯着來人。
沈遲還是記憶中的模樣,只不過今天的他穿了一身休閒裝,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白曼死死盯着沈遲,咬着嘴脣,不作聲。
這就是她愛了很多年的男人,比誰都狠。
這麼多年和他的較量,唯一一次勝過他的,大概就是逼走許朝暮。
原以爲他的世界裡沒有許朝暮了,他會多看她一眼……白曼覺得自己很可笑。
後來,有多愛就有多恨,她恨許朝暮,恨他們的兒子,連帶……也恨他。
沐修也走了出來,他又恢復了平靜,悠閒地走到阿羽的身邊。
“師姐,放下槍吧,知道你槍法準。”沐修嬉笑着對阿羽道。
“滾。”阿羽怎麼可能聽他的話。
“看看你,又動氣,你看白曼哪裡還能跑得了,她又不是長了翅膀的。”
“你再說一句,我讓你跟她一樣!”阿羽瞪了他一眼。
沐修舉起雙手:“好,好,我投降。”
說着,沐修往白曼的方向走去。
白曼警惕地看着沐修,一臉敵意,她想要挪動身體,卻發現腿越來越疼。
沐修摘下她的口罩,嘖嘖道:“沒有抓錯人。”
“你幹什麼!”白曼冷聲道。
“不幹什麼,對你沒興趣,我只對我師姐有興趣。”說着,沐修還對阿羽看了一眼。
阿羽耳根子一熱,沐修真的是個厚臉皮。
於是,阿羽對準沐修腳邊開了一槍!
“砰”的一聲,沐修嚇得連忙跳了起來,怨念地看向阿羽:“師姐,不能這麼對我的,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就沒有人這麼愛你了。”
“……”阿羽真的要崩潰了,這裡還有這麼多人!
沐修從身後拿出一副手銬來,他將白曼的手緊緊拷住。
“嗯,好了,聽話一點,說不定我們沈總會大發慈悲。”沐修對白曼道。
“呸!”白曼還是死鴨子嘴硬,冷冷掃了沐修一眼。
“你呸我沒用啊,像你這樣的犯人我見多了。”沐修站起身。
沈遲默不作聲,凌厲地目光掃過白曼的身上。
太陽直直地從頭上照下來,照在白曼慘白如紙的臉上。
大概是因爲失血過多,白曼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她看向沈遲的時候,眼裡有幾分不明的意味。
“沈遲,我還是輸在了你的手裡。”白曼冷笑一聲,面不改色。
“這難度不是意料之中嗎?”沈遲淡然道。
“你知道嗎?我現在對你只有恨。”白曼看着沈遲,凌亂的髮絲散在她的身側。
“我知道。”
“你抓了我爸媽,毀得我家破人亡,你就是個狼心狗肺、恩將仇報的男人,你根本沒有心。”
“我有心,可是不對你。”沈遲淡漠道。
聽到這話,白曼先是一怔,繼而嘲諷地笑了,她在笑自己。
他的心從來都不是她的,然而從他口中說出來,她的心口還是猶如利劍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