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果是五顏六色的,就像是天上的彩虹一樣。而且,糖果形狀各異,看上去很奇怪,但也很有意思。
她不大吃糖的,小時候自從蛀過牙後,就再也不敢吃了。
謝管家笑了:“溫醫生說糖果是他親手做的,用的都是紅糖和黑糖,還有果汁,不蛀牙。而且呀,紅糖和黑糖他說對女孩子身體好,這個我倒是贊同的。”
沈迪將玻璃瓶拿過來放在眼前,搖了搖,糖果叮咚響。
“溫醫生說糖果是沒有添加劑的,所以容易壞,要儘快吃,吃完了,他可以繼續做。”
沈迪的笑意凝固在了臉上,她放下糖果:“不用了,他明天就該走了。”
謝管家欲言又止,不知該說什麼。
“這糖,也是哄小女孩的。”沈迪將玻璃瓶擱在茶几上,沒有打開。
“大小姐,可以嚐嚐。”謝管家道。
“這糖果看着就挺誘人的,要是我嚐了一顆還想吃怎麼辦?若是吃完了一瓶呢?”沈迪的脣角邊掛着淡笑。
謝管家不懂沈迪的意思,也沒有再勸。
“管家,明天一早我去音樂會,就不回來吃飯了,晚上也許會跟朋友聚餐。”
“好,您自己當心就行。”
沈迪點點頭。
不知道是不是白天心情比較好,到了晚上十點鐘的時候,沈迪依然無法入睡。
躺在牀上輾轉反側,翻過手機裡的相片。
照片是白天拍的,很漂亮的樹林風景,有山有水有人……
看着看着,她這才慢慢睡着了,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醒來時,她聽到了車子和大門打開的聲音。
迷迷糊糊中,沈迪打開臺燈看了一眼鬧鐘,已經是凌晨一點半。
這個點了,會有誰來?
腳步聲越來越近,她乾脆披了一件衣服出去看看。
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了謝管家和溫致遠的聲音。
“溫醫生,你怎麼纔回來。”謝管家問道。
“噓,小點聲,別吵醒她。”溫致遠知道,想去自己的臥室肯定會經過沈迪的樓下。
沈迪已經站在門口了,她看了看他們,倚靠在柱子上。
溫致遠一擡頭,正好看到路燈下的她,披着一件米白色的針織外套,恬靜、安然。
她的脣角微微一動:“剛做完手術?”
光線很明亮,她看到了溫致遠臉上的憔悴,尤其是眉頭,鎖得很深。
“嗯,還好辛苦沒有白費。”溫致遠淡淡一笑。
“病人沒事了嗎?”
“沒事了,已經脫離危險。”
“那……你吃晚飯了嗎?”沈迪不由問道。
她不大會關心人的,尤其是還是個不太瞭解的陌生人。但面對溫致遠,她倒沒有那麼多的陌生感,這些話說出口時,很自然。
“還沒。”溫致遠搖搖頭,“我回屋喝點熱水就好。”
“溫醫生,我去給你下一碗麪,你將就一下。”謝管家道。
“我來吧,正好睡醒了。”沈迪淡淡道,“管家,你先回去睡。”
謝管家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沈迪,大小姐向來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雖說會下面,但她也不敢讓沈迪動手。
“大小姐,還是我來。”
最終,面還是由沈迪下了。
謝管家說不過沈迪,只好回去睡覺。
“沈大小姐還會下面,看不出來。”溫致遠看着面前熱氣騰騰的陽春麪,勾脣。
“不過是看在你救死扶傷的份上,還有……生日快樂。”
說完,沈迪將目光移到了別處,沒有看他。
倒是溫致遠一怔,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他微笑道:“你怎麼知道今天是我生日的?”
今天確實是他的生日,但做了一臺手術,就全部都忘了。
本來還想着今天正好陪沈迪去音樂會,就當是給自己過生日了,沒想到,她倒知道了。
“你的身份證上有寫。”沈迪若無其事道。
“你還仔細看了?嗯,還記住了?”溫致遠倒有幾分意外。
“萬一僱傭童工怎麼辦,我可擔不起。”
“……”溫致遠嘴角一抽,“我們倆,你倒更像童工多一些。”
“我比你大,你得叫我姐姐。”沈迪瞪了他一眼,嗔道。
“不認。”
什麼姐姐,溫致遠是絕對不可能認的,更何況,不就早出生幾個月。
溫致遠低下頭吃麪,味道還真不錯,他幾乎是連湯都喝完了。
“做手術是不是很累?”沈迪蹙了蹙眉頭,“不過能救回一條性命,我覺得很偉大。”
溫致遠笑了:“你直接誇我不就好了?”
“我纔不會誇你,這是你該做的。作爲一個醫生,救死扶傷是天職,我幹嘛要誇你。而且我覺得,你更適合去醫院挽救生命,所以,過了今天的試用期,你不用再來我家了。”
沈迪乾脆一口氣說完了,免得明天再糾纏不清。
溫致遠站起身,走到她的跟前。
他比她高很多,讓沈迪有一種強大的壓迫感。
沈迪雙手扶住牆壁,竊竊地擡頭看了他一眼,她似乎並沒有說錯什麼話。
“給一個人看病也是看,給一羣人看病也是看,這個理由我不接受,你重新想。想不出一個正當的理由,你別想不要我。”
溫致遠的語氣裡透着幾分堅定和狠戾,他既然來到了她的身邊,不遠萬里,就不會輕易離開。
“我是僱主!”
“我說不接受就不接受!”
“溫致遠,你不講理。”沈迪沒跟人吵過架,有一種想哭的感覺。
“明明是你不講理。”
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了,沈迪有幾分委屈。
溫致遠見不得女孩子哭,他的語氣立馬就軟了:“再給我一次機會,你看,我也沒有做錯什麼是不是,更何況,我今天做手術這麼累,今天還是我生日,你就不能不趕我走?”
沈迪心軟了,溫致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至少,今天是他生日。
“你想留多久?”沈迪問。
幾乎是想也沒想,他的心口就跳出一個答案:一輩子。
可他笑了笑,看着她道:“公司試用期還有三個月呢,要不,我們也三個月?”
沈迪明顯皺了眉頭:“太長了。”
不知道爲什麼,這一刻,她有點害怕……害怕面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