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大白歡快地叫了兩聲,特別高興。
沈遲跟在他們身後,默默地走着。
這條路很長很長,但再長的路都有走不動的時候。
許朝暮先累了,她擡頭看了一眼沈遲:“我想回學校了,你把車開過來吧,我坐路邊等你。”
“不行,晚上不安全。”
“那你打電話,讓家裡人開車過來。”
“家裡沒人會開車。”
“你哄我呢。”許朝暮氣呼呼的,這種謊話也說的出口,不愧是沈無恥。
“朝暮,今天晚上別回去了,留下來。”他都好久沒有見到她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想念她,甚至魂牽夢縈,全都是她的影子。
“我還得回去做模擬試卷,要考試了。”
“我讓人開車幫你去拿。”
“不是家裡沒人會開車嗎?”
“該開的時候就有,不該開的時候就沒有。”
“……”真尼瑪不要臉,許朝暮完敗。
沒辦法,這地方渺無人煙的,哪裡有出租車。許朝暮只好垂頭喪氣,一步一步跟沈遲迴家。
她又被算計了,真是無商不奸。沈遲更是老謀深算的典範,一天到晚就只會算計她。
果然,沈遲立馬就給人打電話,讓他們去學校幫許朝暮拿試卷。
大白一直蹭着許朝暮的腳背,蹦躂得可歡快了。
許朝暮藉着路燈一看,已經離開錦繡天下別墅區很遠了,要走回去,還得有好長時間。
倒是沈遲,一點都不累的樣子。
她坐到了路邊的花壇上,雙手一攤:“不走了,累死了,腳疼了。”
“乖,地上涼,起來。”沈遲伸手。
“不,我不起來,你讓人開車過來,我走不動了。”許朝暮憤憤道。
“真走不動了?”沈遲皺眉。
“騙你做什麼。”
沈遲無奈,蹲了下來,拍拍自己的肩膀:“上來,我揹你。”
許朝暮愣了愣,眨巴眨巴眼睛,他揹她?
他這人向來精貴得很,傲嬌得很,怎麼會揹她呢?他可是集團總裁,被人看見了,那得多沒面子啊。
她撇撇嘴:“我很重的,不要你背。”
“我揹你你還不情願了,哪來那麼多廢話,上來!”
沈遲不等她同意,眉頭一皺,就將她背了起來。
她哪裡重呢,一點也不重。
在學校的這些天,她似乎又瘦了。
“抓緊一點,別掉下來,到時候摔了可別喊疼。”沈遲的語氣又變得格外霸道。
許朝暮只好摟住他的脖子,將頭擱在他的肩膀上。靠近他時,她聞得到他身上那好聞的草木清香,這氣息讓她迷戀,經久不息。
她的眼睛有些微微溼潤了。
“沈遲。”
“嗯?”
“我發現你挺會哄女孩子的。”
“我是不是該謝謝你誇我?”
“像你這樣子的男人,很容易招蜂引蝶吧。你給很多女孩子做過飯,你背過很多女孩子吧。”
“吃醋?”
“犯不着,我不喜歡你。”許朝暮口是心非道。
“我都聞到醋味兒了,乖,別鬧。”
許朝暮閉嘴了,她纔不是跟他鬧。
她趴在他的肩頭,想起一個人,聶承朗。
在老家的時候,路過一條小水溝,跨不過去,聶承朗就將她背了過去,一直背到孤兒院的門口。
許朝暮在心底嘆了一口氣。
大白跟在他們身後,蹦蹦跳跳的,特別歡快。他們和四周的一切構成了一幅和諧的畫面,唯美,溫馨。
路走到一半時,一臉紅色瑪莎拉蒂跟了上來。
不是別人,正是厲北廷。
厲北廷起初見到大白,還不敢確定走在前面的人是誰。但隨着車子越開越近,他發現,那個男人,竟是沈遲。
而他揹着的,是許朝暮。
厲北廷當即就踩了剎車,靜靜在後面看着他們。
他自小就認識沈遲了,他還真得從來沒有看到沈遲背過女孩子。
記得上學的時候,有女孩子坐得離沈遲稍稍近一點,準備給沈遲遞個情書什麼的,沈遲都會皺眉拍桌:“讓開。”
結果,人家女孩子情書嚇得都忘記拿出來了,跌跌爬爬就跑開。
當然,儘管這樣,仍舊有膽子大的前仆後繼。
但結果都是一樣,連沈遲都沒能靠近,就被他給吼了回來。
有的女孩子一回去就偷偷哭了,好像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兇的男生。
不過也有例外,就是白曼去他教室看他的時候,他纔會讓她坐在自己身邊。
但也僅限於坐着而已。
厲北廷想,沈遲的魂都被許朝暮勾跑了。就像沈遲在醫院裡跟他說過:“許朝暮就是許朝暮,誰也代替不了。”
想當初,沈遲也衝許朝暮吼,也讓她離遠點。
可現在呢,沈遲自己卻早已離不開她了。
厲北廷坐在車裡,安靜地看着前方。
他曾經以爲沈遲和白曼纔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但他想,他錯了。沈遲的一顆心早就給了許朝暮,不會再分給另一個女人。
哪怕就是門當戶對,哪怕就是天造地設,都抵不過愛情。
愛情這東西,有時候就是唯一的,只給得了一個人。
良久,良久,厲北廷拿起了手機。
一片夾竹桃的花瓣正好落在車玻璃上,厲北廷看着窗外,撥通了白曼的號碼。
白曼正在劇組拍夜戲,接到厲北廷的電話,有點意外。
“喂,厲北廷,有什麼事嗎?”
“白曼,上次你讓我去要一個出國留學的名額。”
“是,你要到了?當然,這事情對於厲總您來說,肯定簡單。”
“要一個名額,對於我來說,確實不算事,但我不想去要了。”厲北廷的目光一直看着窗外。
“什麼意思?爲什麼?”白曼咬着牙。
哪怕沈遲對他說了不會娶她,但她還是會爭取,對他身邊的女人趕盡殺絕,尤其……是許朝暮。
對不起,沈遲,是你逼我的。
“白曼,其他的,我都會幫你,但這個忙,我不會再幫。”厲北廷語氣堅定。
如果把許朝暮偷偷送到國外唸書,人不知鬼不覺的,他良心上過不去。
“厲北廷,你不幫就算。你不把我當朋友嗎?”
“白曼,沈遲就快和你結婚了,你沒有必要忌憚許朝暮。”
白曼頓時咬牙切齒,結婚,呵,結婚……
也只有她和沈遲兩個人知道,他們根本不可能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