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討厭。”許朝暮笑着拍開他的大手。
“除了茄汁牛排,你還想吃什麼?今天天氣真不錯,聽說好天氣跟美食更配。”聶承朗問。
“再多我也吃不下了,你再給我榨一杯鮮果汁,要新鮮的。”
“行,等會我們再去水果店挑些水果,懷孕多吃水果有好處。”
“好!承朗,你說你怎麼什麼都會啊,連我都羨慕了。”
“不就做個牛排榨個果汁,我教你,保準你也會。”
“不要教我,你把我教會了,以後,你就不會再給我做了。”許朝暮笑道。
聶承朗倒笑了,怎麼會呢,只要她想吃,他都會給她做。
兩人聊着聊着,就到了醫院。
許朝暮揹着包直接往四樓走,聶承朗跟在她的身邊。
取回檢驗單,取回彩超,許朝暮就往醫生診室裡走。
“醫生,我是昨天來過的,麻煩您幫我看看,我的身體情況,都還好嗎?”許朝暮將所有的東西都遞了過去。
戴眼鏡的女醫生接過許朝暮手裡的東西,推了推眼鏡,認真看了起來。
許朝暮耐心等着,聶承朗也站在她的身邊。
“都挺好的,就是血糖有點低,注意均衡飲食,多吃點有營養的東西。你寶寶也挺好的,很健康,放心吧,以後每天要適當運動運動,多出來走走,這樣對寶寶、對自己都有好處,只要別劇烈運動就好。還有啊,工作不能太吃力,不能熬夜。”
聶承朗點點頭:“會的,以後我每天帶她出來散散步,我也會看着她的。”
醫生擡眼,倒笑了:“這是你先生吧,你先生不錯,男人嘛,就要多陪陪妻子,事業再忙,也比不過一家人健健康康。和和睦睦的。”
“您說的對。”聶承朗應道。
“我見過太多這樣的例子了,有的丈夫天天忙,妻子懷孕了,孩子都快生了,他都沒有陪着來過醫院。”醫生嘆息道。
“我以後會經常帶她來檢查檢查身體的。”聶承朗道。
“要的,孩子和大人的健康,纔是最重要的。”醫生道。
“我都記住了。”聶承朗點頭。
許朝暮笑了笑,她知道,一旦聶承朗說記住了,那一定是記住了。
和聶承朗在一起,她什麼都不用操心。就像她念大學的時候,很多事情,都是聶承朗幫她擺平的。
他幫她聯繫導師,幫她租房子,幫她報名參加各種各樣的活動……
有時候,她覺得,和聶承朗在一起很心安。只是,她不知道這種心安何時能轉爲愛情……
給她點時間吧。
畢竟,婚姻這種東西,適合比愛情更重要。
她和沈遲,註定是不適合的。
又聽這個女醫生嘮叨了一陣,聶承朗才帶着許朝暮走出了診室。
許朝暮摸了摸平平的肚子,有些失望:“還是看不出來懷孕,一定是我這段時間太累了,導致這個寶寶還沒有長大。”
“才兩個多月,很正常。”
“回家我要吃吃吃,多給他補充營養。”
但就在許朝暮低頭嘀咕着的時候,聶承朗忽然停下了腳步,許朝暮跟着也停下了腳步。
一陣冷冽而強大的氣場撲面而來,許朝暮的腳步不由自主就退了退。
不用擡頭,她也能知道,是誰來了!
她就知道,只要在C市,她就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暮暮,來醫院怎麼也不叫上老公?”沈遲淡淡道,語氣中卻是不容商量的果決。
許朝暮趕忙摟住聶承朗的胳膊,她最怕這樣子的沈遲了。
越是雲淡風輕,越是醞釀着暴風驟雨。
“承朗纔是我老公。”
“暮暮,別鬧,婚外情玩夠了沒?跟我回家。”
聶承朗上前一步,盯着沈遲的眼睛:“你別逼她,你多聽聽她的意思,她不是你的傀儡,你不要總是這麼霸道。”
“是嗎?我明明在用商量的語氣問她,怎麼就成逼她了?”沈遲冷冷道。
聶承朗的話真是戳到了許朝暮的心坎裡,沈遲這男人,真得是太霸道。
“那我告訴你,我不願意回沈家。”許朝暮淡淡道,“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們去把離婚辦了。”
沈遲的臉色頓時就拉了下來,只要她一提離婚,他整張臉都黑了。
昨天晚上,他們明明還好好的,今天聶承朗一出現,把她的魂都給勾沒了。
“別鬧,我們回家。”沈遲看着許朝暮。
“沈總,我聽朝暮說了,你們的結婚證是你用非法手段辦理的。”聶承朗道。
“非法手段?許朝暮,你過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沈遲,那結婚證我不知情。當然,如果你執意不肯離婚,那你就去告我重婚罪,我不介意!”
“真感人,寧願坐牢也要跟他在一起?”沈遲指了指聶承朗。
“嗯。”許朝暮應了一聲。
“那你別後悔!”沈遲惱了,沉着嗓子吼了一聲。
“我不後悔。”許朝暮淡淡道。
“行,滾!”沈遲怒。
許朝暮知道,這男人怒了,他所有的好脾氣和耐心恐怕都耗光了。
這些天,他對她挺好的,她也沒有跟他鬧什麼脾氣。
但現在,怒就怒吧,她跟他,本來就不適合,他值得有更好的女孩子陪在他身邊。還有她呢,她也跨不去心裡的那道坎。
所以,就這樣吧。
“承朗,我們走。”許朝暮低頭,拉着聶承朗的胳膊從沈遲身邊擦過。
沈遲的兩隻拳頭都握緊了,眼眸通紅,臉上更是透着撒旦一樣的冷意。
趁着沈遲沒有反悔,許朝暮趕緊拉着聶承朗往樓下跑,跑到停車場,馬不停蹄地又坐進車裡。
“開車吧!”許朝暮對司機道。
聶承朗寬慰她:“沈遲就這脾氣,你別被他嚇着。”
聶承朗回C市也有一段時間了,他從別人的口中早就聽說過沈遲。
“我被他嚇了八年,早就免疫了。”許朝暮撇撇嘴。
“那你跑什麼?”
“不跑還留着被他宰?這男人很可怕的。”
“他不會對你怎麼樣的,你好歹叫了他八年的哥哥。”
哥哥……這兩個字讓許朝暮又沉默了。
五年後,再回C市,她再也沒有叫過他一聲“四哥”了。“四哥”這稱呼,曾經是他們之間的獨一無二。
但五年前,她替他擋了那子彈後,她對他的恩情就還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