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朝暮真是氣急了,媽蛋!天下怎麼會有沈遲這種小人?盡幹缺德無良的事!
“沈遲,你知不知道,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不過,這話應該對你那男朋友說。”沈遲淡淡道。
“好好好,你帥你有理。”許朝暮氣呼呼地瞪眼。
她撐着腦袋坐在窗口,目不轉睛地看着窗外。
窗外的綠樹擦肩而過,車子很快開出了這個小區,一路駛向平坦的高速公路。
從高速公路上高架,下來後就能到沈家了。
這個小區離沈家還是有一段距離的,還好有一段距離,不然,沈遲想,許朝暮不得天天往那裡跑。
夏天的太陽太刺眼,沈遲戴了墨鏡,又扔給許朝暮一頂小帽子。
許朝暮接過帽子,看了沈遲一眼。這男人不說話的時候倒還挺耐看,高挺的鼻樑、輕抿的薄脣、眉頭微微皺着,臉部線條深邃如刀刻。
尤其是他戴上墨鏡的時候,憑添了幾分冷意。
許朝暮若不是認識他十三年了,恐怕也會被他這模樣給迷惑,但現在,她知道,他就是個衣冠禽獸。
拉下帽子,將臉遮住,許朝暮託着頭就在位置上閉目養神了。
只要在C市,她就逃不了他的五指山。
沈遲開着車,路過一處紅燈的時候,他轉頭看了她一眼,這小混蛋,在別的男人面前小鳥依人,在他面前,就張牙舞爪。
正當他雙手搭在方向盤上等紅燈變成綠燈的時候,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肖莫。”他壓低聲音。
“沈總,我查到沈副總幾條資金供給來源鏈。”肖莫也壓低了聲音。
“我所知道的,就是他的地下錢莊。還有其他的?說來聽聽。”沈遲道。
“沈副總瞞天過海的本事實在太厲害,這些年,我一直在查,直到最近才查到,原來沈副總私底下還幹販賣軍火和毒品的事。”
沈遲銳利的眸子驟然緊縮,黑色的瞳孔裡透出駭人的光芒。
販賣軍火和毒品……沈世寒,你膽子還真大。
“沈總,通過這三條資金鍊,沈副總手裡的資金很快就足夠跟沈氏相抗衡了。”
“是。”沈遲沉沉道。
這兩樣,可是暴利。
這些年,他的總裁之位坐的並不舒坦,先是沈策先將自己手裡頭所有的股份都給了沈世寒,他到處籌集資金,纔算是保住了總裁之位。
但在集團裡,他的支持者很多,沈氏的元老幾乎都是支持他沈遲的。也正因爲這個,沈策先不敢輕易在授權書上簽字。
沈世寒知道自己坐上沈氏集團總裁的位置無望,就想到了重新籌建屬於自己的集團。
在C市、乃至全國市場上,想要跟沈氏抗衡,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所以,沈世寒先從資金方面下手!
“沈總,販賣軍火和毒品都是違法的事情,我們可以收集證據,伺機搗毀他的全部窩點。”
“急不得,這件事情必須得從長計議。”
“我知道,可是,萬一沈副總先下手,而我們沒有準備的話……”肖莫不開口了。
如果沒有準備,那就等死。
“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再找人盯着,看看他究竟在跟哪些人做生意。”
“好,我時時刻刻盯着。”
“注意安全,千萬別被發現。”
“嗯,沈總,我知道了。”
“嗯。”
沈遲掛上了電話,他怕吵醒許朝暮。
其實,許朝暮一直是清醒着的,只不過,他說的東西她聽不懂。
車子裡的空調開得有點冷,但陽光照在身上倒是暖洋洋的。
許朝暮的心裡忽然騰昇起一股慌張感,這種慌張沒有來由,彷彿只是一種與生俱來的第六感。
她拿掉了臉上的帽子,轉頭看向他。
“沈遲,最近沈氏還好嗎?”
“怎麼突然問這個。”沈遲也轉頭看了她一眼。
剛剛跟肖莫打電話時還是一臉嚴肅,但一看到她,他的脣角又揚起了淺淺的笑意。
“沒什麼,就是問問唄。”許朝暮淡淡道。
“挺好的,你想入股還是投資,或者應聘?你老公可以賣點內部消息給你,保準你只賺不賠。”
“你要是這麼玩,小心集團都被你敗掉。”
“沒事,給老婆玩玩還是可以的,我的就是你的。”
“沈遲,說到應聘這事,我想上班了。”許朝暮託着頭,略略沮喪。
若不是當初聶承朗說要回C市訂婚,她在巴黎的那家廣告公司早就能晉升了吧。
“可以,來沈氏,所有職位你隨便挑。”沈遲並不反對。
他想起了聶承朗說過的話:朝暮她有自己喜歡的事情,有自己的興趣愛好。而且,她很喜歡上班做設計,你天天把她悶在家裡,你爲什麼不問問她的想法?
“隨便挑?那我想當總裁。”許朝暮來了興致。
“總裁就算了,你已經是總裁夫人了,挺好。”
“不要,我就要當總裁,你把你的位置讓給我。”
“要不這樣,這位置我給咱兒子留着,你看如何?到那時候,你就是前總裁的夫人,現任總裁的媽,多風光。”
許朝暮一聽,好像是挺風光。
“嗯,就這麼決定了。”沈遲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可是,好像有哪裡不對。
過了幾十秒,許朝暮才反應過來:“不對,我爲什麼會跟你生兒子?”
“那你想跟誰生兒子?”
“高富帥。”
“那不還是我。”
“……”
不要臉!
“這個你拿着!別弄丟了!”沈遲變戲法似的從駕駛位的旁邊拿出一隻醜娃娃。
許朝暮定睛一看,這個就是那隻在巴黎陪伴了她五年的娃娃。她託人運了回來的,原以爲行李丟了,沒想到沈遲給她取回來了。
許朝暮接着,抱在懷裡,嗅了嗅她身上那淡淡的清香。
“你還留着它呢。”倒是沈遲有點感慨。
當初,他帶着這娃娃去了南非,看到它就好像看到了許朝暮。
後來,槍林彈雨中,許朝暮抱着這隻娃娃一直不肯鬆手,直到她離開時,什麼也沒有要,只帶走了這個娃娃。
沒想到,五年後,她還留着它。
“我女兒,我能隨便亂丟嗎?”許朝暮鄙視道。
“嗯,留着也好,以後丟給咱女兒玩。大女兒玩膩了,丟給二女兒玩,二女兒玩膩了,丟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