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雨晴對席慕風的承諾並不是說說就算,她主動找人借筆記抄,認真地把書看了一遍又一遍。
“蘇雨晴,你這是玩的哪一齣。”蔣瑤瑤走到她身邊,臉上掛着嘲諷,還有不解。蘇雨晴連頭都沒擡,弄得她很是氣憤,咬牙想要找碴,卻突然停下手。她不是蘇雨晴的對手,動手的結果只有自己吃虧。
伏下臉,她突然帶了一絲討好的意味:“你爸爸呢?我聽說了,你可是野人出生,你嘴裡的爸爸是把你帶出來的人。他在哪裡工作?多大年紀?”
“你想幹什麼?”蘇雨晴終於擡臉,冷冰冰地看着她。蔣瑤瑤給了她一個:這你都不知道的眼神,撇嘴道:“下週三我過生日,在家裡舉行生日派對,你帶你爸爸一起來參加吧。”
她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彷彿能參加到她的生日宴,是蘇雨晴的至高榮幸。蔣瑤瑤的家裡似乎特別有錢,卻沒有人知道她父母是做什麼的,只知道她家住在本市價錢最貴的別墅區。
從小優渥的生活造就了她高傲自大的性子,誰都不看在眼裡。她邀請蘇雨晴自然不是想和她成爲朋友,而是想讓她帶着席慕風出現。
蘇雨晴一點興趣都沒有,繼續埋頭做筆記,不冷不熱地道:“不好意思,沒有空。還有,我爸爸已經有女朋友了,你還是省點事吧。”
“有女朋友了?”蔣瑤瑤挑高了兩道眉,很是不願意接受的樣子,隨聲問道,“是誰。”
是誰?當然是她。蘇雨晴沒有把這話說出來,只用沉默忽略她。氣得蔣瑤瑤綠了一張臉,離開時把鞋跟踏得咚咚作響。
席慕風雖然在休假中,卻顯得特別地忙,幾乎不着家。劉雅還在醫院觀察,家政阿姨在醫院陪她,空闊的房子裡只有蘇雨晴一人。沒有席慕風的席家沒有一丁點兒吸引力,她索性住進了學校,利用時間盡力把前段時間落下的課補回來。
前個月,蘇雨晴終於接到了席慕風的電話,要她晚上放學回家一趟。知道席慕風晚上也會回家,蘇雨晴特意趕了個早。
走到席家大門,蘇雨晴看到原本空落的院子裡突然豎起了一座一層的小平房,水泥還未乾,磚塊上也沾着溼氣,裝修簡單幹淨,窗戶窗簾都裝好了,不像是花房,倒像個臨時住所。
掛念着席慕風,她沒有多做停留,走了進去。
屋裡,並不安靜,剛走到門口,她就聽到了裡面的聲音。
“我不管你心裡是怎麼想的,總之,我已經決定了!”這是劉雅的聲音,她似乎把什麼甩在了桌面上,馬上,又道,“這是ISO家屬區適合你的女孩子,我已經做過挑選,並安排好了相親時間,你趁着休假,去見見她們。”
回答聲沒有傳來,卻聽到劉雅的聲音再度傳了出來:“這件事情,你父親也知道了,他支持我的想法。慕風,你老老實實地去見這些女孩,如果見完了、接觸完了,還是覺得蘇雨晴好,我便再也不阻你了。否則,我說什麼也不讓你跟她走到一起的。”
“還有,這個週三機密處高級指揮官蔣瑜周的女兒過生日,你也去參加!”
從頭到尾,裡面的人席慕風都沒有給出回答,當蘇雨晴推門進去時,只看到劉雅上樓的背影。
席慕風坐在沙發裡,面色微沉,目光落在眼前的照片上。蘇雨晴慢慢走過去,將照片撿了起來,席慕風沒有動,目光卻落在了她身上。
“不用擔心我,我覺得阿姨的主意沒有錯,如果你對我的感情真有那麼深,自然是看不上別人的。你不如順了她,免得傷了她的身體。”蘇雨晴體貼地道。她並非情願讓他去見那些女孩,只是不想讓他爲難。
他去了非洲,劉雅內心受盡了煎熬,從這點講,他是虧欠她的。更何況,劉雅已經給了他退路,若不去,情理上是講不過去的。
席慕風沒有回答,目光再次落在了那些照片上。蘇雨晴伸手,拾起了照片,一一翻着。ISO家屬區極廣,有許多人她也不認識,照片裡的女孩子姿容各異,不過,因爲是ISO成員的家屬,所以顯得穩重而持成。
她的目光停在最後一照片上。
“蔣瑤瑤?”輕呼,她極度意外,擡頭看向席慕風,“她怎麼會是ISO的家屬?”
席慕風吐一口氣,淡淡地看着照片道:“這是機密處蔣指揮官的女兒。”這個,也是剛剛聽劉雅說,他才知道的。ISO的成員也有一部分覺得家屬不需要保護或是其他的原因,住在別處的。不過,像蔣瑜周這樣高級別的指揮官住外的情況少之又少。
一般這種情況,家屬是不能知道本人的工作情況的,這是ISO裡保密協議規定過的。
“這個週三她過生日,你和我一起去吧。”席慕風站起來,握上了她的手。他雖然沒有明說,但蘇雨晴明白,他這是不希望她多想。她沒有矯情地推卻,只因爲本來就不希望席慕風被他人覬覦。
從她手裡取過照片,懶懶地甩在了桌上,對於劉雅的安排,席慕風顯得無奈,卻也不能不聽從。誠如蘇雨晴所講的,不需要因爲這種事而和劉雅鬧得不快,就算知道見面的結果,也要去。
他突然擡頭,因爲想到某件事而將眉頭鬆開,臉上也帶了笑意:“對了,我有件東西要送給你。”
“什麼……東西?”
還沒有問結果,人已經被他帶到了門口。蘇雨晴更加犯了糊塗,不明白他骨子裡埋的是什麼。席慕風牽着她的手直接來到院子裡,伸手,指着那幢新修的小樓道:“這些天,我讓人在這裡幫你建了一間實驗室,基礎的東西我已經買好了,你進去看看吧。”
“實驗室?”蘇雨晴瞠大了眸子,簡直不敢置信。席慕風已經拉着她走了進去。實驗室不大,裡面已經清理乾淨,且擺上了各種瓶瓶罐罐,蘇雨晴甚至看到了只有國外才能買得到的設備,眼睛睜得更大。
“你這些天……都在弄這些東西?”裡面的藥品,器具齊全,比之前那個又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要弄
齊這些東西,得花費多少人力和財力!蘇雨晴的眼睛眨了眨,眨出了一層水霧。她這才發現,他的眼底掛着淡淡的疲憊,可想這些天過得並不舒服。
“我一邊讓人建實驗室,一邊找齊這些東西,只想儘快還給你一個像樣的實驗室。”他嘴角掛着笑,把一切說得輕描淡寫。若不是看到他眼底的疲態,她真的要認爲,他做得多麼輕鬆。
蘇雨晴最終控制不住淚花,叭叭地滴了下來。這幾年,她連做夢都不敢做到他,害怕他的責怪。她更不敢想象,他還能爲她重建實驗室。“謝謝。”她能說的只有這兩個字,這兩個字足以代表萬千心思。
席慕風順手將她摟在了懷裡,撫着她細卷桀驁的發,脣落在耳邊:“不需要說謝謝,若要謝,我應該謝你纔對,你爲我做得太多了。對不起,我之前的態度和對你的誤會傷害到你了,以後,我一定會傾盡所有,來補償你。”
她所做的不僅爲他,還爲整個ISO,甚至整個人類,他願意放下三年前那個錯對她所產生的芥蒂,真心地接受她。
他有些貪婪地用脣碰了碰她軟軟的耳垂,嗓音變得微微暗啞:“這是我的承諾。”
蘇雨晴順從地窩在他懷裡,脣角劃開了極度幸福的微笑,如一朵盛開的映山紅。她覺得,哪怕此刻死去,都無怨無悔。
“我選擇把它建在這裡,是不想讓你跑得太遠,這樣,我就不用太擔心你。”自從她在破壞‘兀’集團起的作用被揭開後,他一直擔心着她的安全,更不願意她一個人在無人的郊區進行實難。再三思量下,他把這裡開闢出來,建成了她的實驗室。
“以後,除了上學,就儘量呆在家裡,知道嗎?”這是爲了她的安全,他做的最細緻的打算。蘇雨晴聽話地點頭,雖然這個家裡劉雅始終帶了刺般對待她,但爲了席慕風,她願意留下。
愛不釋手地撫摸着嶄新的實驗用具,蘇雨晴覺得呼吸到的空氣都是幸福的。
週三,席慕風早早地就來接蘇雨晴,帶着她參加了蔣瑤瑤的生日晚宴。
蔣家十分氣派,別墅裡裝修得可算奢華。作爲高級指揮官,買一座別墅讓家裡人過上好日子,並不困難。
ISO成員的收入都極高,組織的最高領導人一直認爲,要讓成員拼儘性命維護和平和安全,首先要讓他們心無顧忌。所以,幾乎每一個成員,都是隱性的富翁。
蔣瑤瑤在見到席慕風的那一刻,眼睛一個勁地發直,完全忘了矜持和高傲,撲到他面前將蘇雨晴生生擠掉,不停地向他介紹:“我叫蔣瑤瑤哦,叫我瑤瑤也可以,哦,你不知道吧,我其實姓王,我爸爸做生意的時候遇到了歹徒,差點死掉,好在被一個姓蔣的人救了。爲了表示感謝,我們就隨了那個人姓,都姓蔣……”
她並不知道席慕風和自己的父親是同事,還以爲是蘇雨晴帶來的,討好了一陣席慕風后,不忘回頭裝出感激的樣子道:“雨晴,謝謝你哦,謝謝你能來,還帶來了你爸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