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告訴或是不告訴大老闆,都不存在意義,他頂多拿出一筆錢去報答席慕風,對兩人的敵對關係,不會有任何改變。我雖然沒有進過ISO,但我和他們的成員打過交道,知道他們的性子,就算死,他們也不會屈服對手。所以,席慕風就算僥倖活下來,也比死好不了多少。算我有私心在,想讓他快點死掉,這樣才能得到你的心。但,這些話卻都是真的,以你的聰明,應該可以分析得出來。另外,就算席慕風知道大老闆是你的父親,他也不會止步的,他和你父親,存在的只有敵對關係,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不管怎樣,結果都是悲劇。蘇雨晴雖然不願意接受事實,但她尚算個理智的人,很快也想清楚了其中的厲害關係。
在這場爭鬥裡,必定會分出勝負。心,不覺間又擔心起席慕風來。孤獨兀的能力有多大,沒有人知道。然而,以他對抗各國精銳從來沒有敗過的記錄來看,是不可小視的,甚至比席慕風還要強大。席慕風若與他對抗,極有可能吃虧。
她不能待到那時什麼都做不了,更不可能看着席慕風生不如死地落入孤獨兀的手中,她需要做些什麼。
原本已經忘卻的來意,此時再度浮上腦際。若說來時還有些不情願和猶豫,此時,她已經下定決心。
“跟孤獨兀說,我想參加特訓,不過不出國,由他親自訓練。另外,我也會加入你們的研究小組。”說完,她扭頭走了出去。
參加特訓,讓孤獨兀親自訓練,以及參加研究小組,她都是有私心在的。不想接觸孤獨兀,但她知道,只有將他的性子摸透了,等到將來席慕風與他對抗時,自己才能幫上忙。
而參加研究小組,只是想與化學品接觸,研究出對她和席慕風都有用的藥。在她的潛意識裡,一直擔心席慕風的力量不及孤獨兀,所以務必給他留一條後路。
對於蘇雨晴願意參加特訓一事,孤獨兀特別高興,自然一口應承下她的要求。蘇雨晴對自己的要求特別嚴格,加之天生聰明,學起東西來極快。孤獨兀除了親自教授她,還請了各種頂級高手教她各種技能。
在閒下來的時候,她則會呆在實驗室裡,或者檢查孤獨騰和孤獨飛的學習。兩個傢伙因爲擔心蘇雨晴不高興,學得相當努力,各科目進步很快。
日子於她,過得飛快。
對於席慕風來說,日子則過得極爲緩慢。灰白色爲主的男人味十足的房間裡,他豎立窗前,修長的身形筆直,透出無限剛毅。只是,這剛毅裡,又涌出一股落寞。
他的手裡,捏着一枚小巧的戒指,正是蘇雨晴離開時留下來的那枚。她當時接到戒指時,臉上纖巧而小心翼翼的笑,努力抑制卻還是表露出來的歡喜,一直收在他的腦中。
在那些艱難的日子裡,他們一起完成任務,一起相擁,一起緊貼,彼此擁有着彼此。他仍能清晰地回憶起來自她身上的氣息,包括她淺淺的呼吸聲,還有睡夢中滿足的低語,和他擁抱
在一起時有如貓般的輕吟聲。
有多久沒有擁着她一起入夢了?又有多久沒有聽到她的聲音?沒有看到她美豔如畫的臉在他面前頑皮地笑了?
每夜,他都會想她,想得身體發痛,最後只能爬起,藉着工作將她短暫忘記。只是,等到閒下來時,那份想念就更濃重,幾乎撲天蓋地。
她離開了三個月,於他來講,比三年前還要長。他的身體早已習慣性地痛,因爲想她的人,想她的心,想在一起時那些甜蜜的時刻……
背後,深色的牀上,多少次,他們臉貼着臉,一起喘息,一起翻滾,或者,僅僅是將她置於臂下,相擁着沉沉入睡。
她的氣息瀰漫鼻端,在屋子裡飄蕩,人,卻不知所蹤。
胸口悶得慌,他卻連氣都不敢喘,生怕喘一聲,就會消散她留在腦中的纖影。隨手,抽出一支菸,點燃,狠狠地吸上一口氣。濃重的煙霧吸入肺裡,在肺腔裡一滾,吐出來,幻化出來的是杳杳霧氣,落入他眼裡,卻是蘇雨晴那頑皮的微笑和細長的身子。
臉色一滯,胸口隨之傳來一陣有如撕開般的疼痛。
手微擡,想去撫摸胸口,最後,卻用力地吸一口煙,直嗆得心肺都在扭動,他憋紅了臉,悶悶地咳嗽,卻並不放手,繼續猛烈地抽着。
這種痛,這種壓抑,只有在看到她殺死餘春華時曾有過,那是他自認爲是因爲餘春華的死,而後,才漸漸明白,是因爲無法接受蘇雨晴的所爲。
敲門聲響起,他目光清淡,聲音無波地出聲:“進來吧。”
門,從背後推開。門口的人聞到了濃重的煙味,無法抑制地咳嗽起來,用手揮着那些煙霧,扭上了眉頭。
席慕風這纔回臉,看到的是藍若言。他蹙了一下眉,馬上變得面無表情,壓下臉吐出一聲:“是你?”
藍若言披了一頭長髮,身上穿着一件十分女人味的雪紡裙,踏着半高的高跟鞋走進來,看到了地板下甩下的數根菸蒂,臉上馬上寫滿了心疼:“怎麼抽這麼多,會傷身體的。”
“有事嗎?”席慕風沒有理睬她的話,直接問。她這纔想起什麼般,道:“哦,是這樣的,我沒有找到有關孤獨兀的資料,過來跟你說一聲。”
席慕風的臉凝了一下,隨即點頭道:“謝謝。”藍若言的圓圓的臉上立刻飛起一抹紅雲,輕聲道:“不用,應該的。”
其實,這種事情打個過電話過來就可以了,她之所以要親自來,是藉着這件事來看他的。席慕風已深深嵌入了她的心底,她就像中了魔似地戀着他,愛着他。
有些人的愛可以不計後果,不計手段,也不在意對方的反應,只顧自己熱烈而拼命地愛。藍若言就是這樣的,儘管席慕風做了不少對她無情的事,也用表情、語言不止一次地表示對她沒有興趣。她就像是戒不了的毒般,硬是要貼上來。
她激動地站在他面前,看着他俊美陽剛的臉,不斷地嚥着口水,完全忘了要離開
。席慕風已不悅地擰上了眉:“還有事嗎?”
“哦,阿姨讓我叫你吃飯。”藍若言這才清醒過來,想起上來時劉雅的一個囑託。
他只淡淡地點頭,咽一聲,拾起搭在凳子上的外衣,大步走了出去,將藍若言留在原地。
藍若言並不懊惱,貪婪地看一眼他的房間,跟着走了出來。
劉雅在樓下,正和家政阿姨朝桌上擺菜,看到兩個下來,臉上難得地綻開了一絲笑,對藍若言招手:“若言,快下來。”
她前段時間一直執著地給席慕風介紹對象,相親飯局開了一場又一場,女孩介紹了一個又一個,席慕風卻興趣缺缺,從來不和人家見第二次面,甚至連別人主動提出見面都拒絕。
總有些真喜歡他的女孩子想盡辦法和他聯繫,討好他,最終,被他的冷淡所打敗,慢慢的,人家也就淡了。
到現在,仍然沒有被打敗的,便只有藍若言了。
藍若言的長情讓劉雅感動,雖然對她之前的一些行爲存在諸多不滿,但還是願意接受她。藍若言是唯一帶給她希望的人,她甚至相信,如果蘇雨晴不回來,以藍若言的堅持,一定能打動席慕風的心。
有如落水者握上最後一根浮木,落涯者抓住最後一根稻草,藍若言,也成了她最後的希望。劉雅期盼她能早日將席慕風的心從蘇雨晴的身上拉離,自然,對她熱情有嘉。
三人坐下,席慕風少言寡語,只是默不作聲地吃飯,倒是藍若言活潑地說着一些好笑的事情給劉雅聽,逗得劉雅一個勁地笑,陰霾了好久的心也開始敞亮,心情好了不少。
她轉臉看向席慕風,忍不住又老事重提:“慕風,你年紀也不小了,總該要成個家啊。若言各方面都不錯,你們也算熟,不如我跟藍指揮官商量一下,給你們先訂婚。”
藍若言沒想到劉雅會突然會提起這事,臉上一愣,馬上綻開了笑容。她雖然沒有打動席慕風,但總算打動了劉雅,這也算是收穫。只要蘇雨晴不回來,她相信,遲早有一天,席慕風會迫於劉雅的壓力娶她。
兩年,三年,她都能等。
席慕風手上的筷子微頓,他想說什麼,最後什麼也沒說,繼續吃飯。劉雅被他的沉默弄得很心煩,在席慕風的婚事上,她已經筋疲力盡,只差沒有斷氣。此刻,火氣噌一下起來,語氣衝撞起來,帶怒地開口:“你還想等蘇雨晴嗎?我告訴你,就算她回來也沒有資格進這個家了。這個家裡,我認定的媳婦只有一個,就是若言!”
劉雅的這聲肯定給了藍若言無限希望加力量,她高興得幾乎要跳起來,卻還是努力裝出一副矜持而懂事的樣子,輕聲地道:“阿姨,您就別生氣了。給慕風哥一點時間,他遲早會想開的,我能等。”
劉雅重重地嘆一口氣,卻向藍若言射出了讚賞的目光,她的體貼懂事又讓劉雅在心裡爲之加了不少分。劉雅不滿地瞪一眼自己的兒子,脣扭起,擺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