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雨晴沒有要隱藏畫的意思,反而將它攤在桌上,拾筆,開始畫另外一副。
“在幹什麼?”孫浩成臉上帶着一貫的微笑。他對手下向來都冷冷冰冰的,唯獨對蘇雨晴,一直以來都保持着禮節的微笑,努力維持着以前富家公子時的形象。顯然,也是想能獲得她的好感。
蘇雨晴連頭都沒有擡,更別說迴應。她認真地畫着,筆下畫出的,還是席慕風的輪廓。雖然人不在身邊,便他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早已清晰地映入腦中,就算她並不是十分精通繪畫,仍能畫出十分傳神的他。
愛一個人便是這樣,不管相差千里萬里,亦或是隔了十年百年,那人的影象總會如就在眼前般,清晰無比。
孫浩成的步子慢慢拉近,當看到桌上的那張席慕風的肖像畫時,一張臉立刻沉如寒冰!他一伸手扯過畫,緊緊地捏在了手裡,幾乎要將它一口吞掉!
“你想幹什麼,快還給我!”蘇雨晴心疼地看着那張畫,帶了極致的不悅。皺起的雖然只是一張畫,她感覺到的卻是席慕風受到傷害般的痛楚。不由得拔高了音量,極不客氣地出聲。
孫浩成的面色更差一份,冰冷裡泛起了滾滾的火焰。
“你現在應該想的不是他,而是我!”他低吼了出來,恨恨地盯着眼前的蘇雨晴。
雖然強力忍着,力求把聲音放得輕淡一些,但還是泄露了怒火。在看到蘇雨晴對席慕風念念不忘時,他的良好修養一時消失怠盡,此刻,有如地獄到來的魔鬼,只想將一切盡毀!
他最想毀的,是手裡的這個男人!他不僅沒有將畫還給蘇雨晴,還狠狠地揉成一團,用力甩進了垃圾筒。
“孫浩成,你無恥!”蘇雨晴極不容情地罵一句,立即跪在垃圾筒旁邊,不顧裡面的髒物,伸手將畫撿了出來,小心翼翼地攤平。
她的手一次又一次地滑過席慕風的臉和身子,就像在撫摸他本人。孫浩成的怒火更盛,一張臉已經完全扭曲!如果蘇雨晴不是孤獨兀的女兒,他一定會直接將她拉出去槍斃!
他遠未表面這般來得溫雅,算得上是“兀”集團裡的狠辣角色,卻對蘇雨晴一忍再忍。除了愛她,更因爲她是孤獨兀的女兒,是他一步登上頂端的階梯。
孤獨兀的兩個兒子雖然聰明,卻遠不如燭雨晴,完全沒有統率擁有衆多高智商成員的“兀”集團的能力。能夠讓孤獨兀和整個“兀”集團滿意的,只有同樣高智商的蘇雨晴。
他知道,就算孤獨兀現下生蘇雨晴的氣,但遲早,還是會把‘兀’集團交給她。作爲一個以孤兒身份長大,曾經流落街頭,過着最底層生活,受盡世人白眼的人來說,一旦擁有,變會變得更加貪婪。
孫浩成便是如此。
他對蘇雨晴雖然保持着最後的底線,但也不甚客氣。因爲他知道,孤獨並不是很注重細節的人,他甚至贊同男人在女人面前要有一份霸氣的觀點,只要他不傷害到蘇雨晴
,自然是怎樣都可以。
擰了半天的脣,他一身冰冷地站在她面前。蘇雨晴卻自顧自地整理畫頁,絲毫不將他看在眼裡。
這是他成爲孤獨兀的助手後,唯一對他視而不見的人。孫浩成那顆高傲的心此刻正被一刀刀切割,滿腹的怒火無處發泄。
他死死盯了蘇雨晴良久,忽然,撇開了一抹邪肆的笑,慢悠悠地坐到了蘇雨晴的對面,故作無所謂地開口:“你知道我的請帖都發給誰了嗎?”
蘇雨晴手上的動作略一頓,並沒有完全停下來,片刻,又繼續起剛剛的事情來,就像孫浩成根本不在。
孫浩成耐着性子將身子放倒在沙發上,脣角勾起,他有信心,她一定會對自己接下來的話有反應。
“我把請帖送給了席慕風,怎麼樣?還滿意嗎?”
蘇雨晴的身體突然一抽,繃得死緊,瘦削的背脊已經拉直,臉上顯露的是隱隱的怒火,一雙大眼,狠狠地扎向了孫浩成,話,已無情吐出:“孫浩成,你無恥!”
孫浩成滿意地接收了這個評價,一條腿翹起,表露的是滿面的不在乎,目光,灼灼地落在她臉上:“雨晴,我想讓席慕風親眼看着你成爲我的新娘,讓他體會體會自己的無能!哦,他一定不會來的,因爲他知道,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你的父親,也不會放過他!以島上如此嚴密的防護,他來,只有死路一條!”
是傻子纔會來。但蘇雨晴並不保證,席慕風不會在某些時候犯傻。他要帶自己離去時,表情那般堅決,無悔,若不是她以死相逼,怕早被他抱上了船。
擔憂,沒有寫在臉上,她不想將過多的情緒展露給孫浩成看,只冷冰冰地撇開了臉,再懶得看他一眼。
孫浩成壓下身子,雙手撐在了兩人中間的茶几上,半個身子傾倒在蘇雨晴面前,他陰沉俊美的臉落在了離蘇雨晴的臉不足五公分的地方,嘴角,狠狠地扭開:“雨晴,你要認清形勢,你現在是孤獨兀的女兒,是席慕風的仇人。以後若相見,不是他殺你,就是你殺他,你們,再無可能了。所以,最好把這些東西燒掉,永遠都不要想起他!否則,這隻會激起我要將他消滅的決心!”
他狠狠地捏緊了拳頭,彷彿掌心裡真的捏住了席慕風的命。蘇雨晴慢慢地將畫貼向胸口,微偏臉,帶着幾份嘲諷看向孫浩成,“孫浩成,你這是何苦呢?爲了早點上位,逼着一個根本不喜歡的女人結婚?你也要知道,就算我們僥倖結了婚,我的心裡也永遠都不會有你,只會有席慕風。就算我們是仇人,就算以後只能刀劍相向,我也永遠愛他。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一定讓他殺我,而我,死也不會向他開槍。”
看着孫浩成幾乎氣綠的一張臉,她懶洋洋地站了起來,走向臥室,冷冰冰地出聲:“你走吧,我累了。”
孫浩成叭地甩下一個本子,落在茶几上。他扭了扭脣,不再看蘇雨晴,而是極爲強勢地道:“不管你心裡想什麼,這婚,是一定
要結的。蘇雨晴,你這次休想逃脫了。”
說完,他喘了口氣,眼睛瞟向甩出來的那個本子,接着道:“這裡面是禮服的款式,你選好了,晚上我會派人過來取。當然,如果你不想選,我也可以爲你代勞!”
說完,他扭身走了出去,狠狠地拍上了門板。
蘇雨晴目光冷冰冰地在冊子上落了一下,迅速轉開,直接走入內室。
孤獨騰和孤獨飛每天都會來看她,而且對於她的囑咐一點都沒有落下。他們給她帶來了清單上列出來的藥品,順便講了他們是如何收買一個瘦個子科研人員,讓他給他們找出這些藥來的。
蘇雨晴感謝地摸了摸兩個傢伙的頭,有了這些東西,她便可以配出一些應急的藥品來。
孤獨飛和孤獨騰沒有馬上離去,而是很認真地道:“我問過了,供給船會在七天後到來,到時會停在西北邊的港口那邊,我們可以趁他們往島上搬運貨物的時候,偷偷溜進去,然後離開這裡。”
兩兄弟對於離去之事,比她還要積極。蘇雨晴的臉色微微凝了凝,臉上撒上了一片陰霾。七天之後,剛好是她和孫浩成結婚的日子。
雖然她很不想配合孫浩成,但,這次,想要順利離去,怕也只得暫時聽從他的意思了。
還有七天,她還能配一些必備的藥,順便做一些麻痹孫浩成和孤獨兀的事情。
晚上,當孫浩成派人來表示晚上要帶她和孤獨兀一起吃飯時,她難得地點頭同意。走出門來,背後跟了一羣保鏢,都是高頭大馬的男人,將她襯得愈發嬌小。
孫浩成早就紳士地等在樓下,看她下來,脣角拉了拉,拉出一抹笑。兩人間雖然發生了很多的不愉快,但他總能很好地掩飾,就如此時。他臉上的笑看不出半點裝的意思,目光柔和得可以將她淹死。
蘇雨晴還是冷冷淡淡的,沒有正眼看他。他卻已主動走過來,攬上了她的腰。在她欲要推開的時候,他出聲:“既然要結婚了,當然要顯得親密一些。”
她不再推拒。對於她來講,根本無需做出什麼樣子來給孤獨兀看,此時只不過是想慢慢地迷惑孫浩成,當他形成自己可以接受他的錯覺。
她知道孫浩成不是好對付的人,自然不能表現得太過明顯,所以仍帶着幾份冷。
孫浩成滿意地勾高了脣角,他雖然有猜測蘇雨晴的心思,但知道以島上的安保系統,一般人是無法解碼的,她再有本事也休想逃出去。只當她看清了形勢,願意委曲求全。
征服蘇雨晴,是他征服整個‘兀’集團的第一步。落在腰間的手霸道地再緊了一緊,他並不否認,蘇雨晴對他有着強勁的吸引力,他是喜歡她的。
冷血久了,自然會把愛放在第二位,而把貪念看得更重要。
看着兩人一起到來,孤獨兀臉上顯露出難得的笑,對蘇雨晴本來就疼寵,此刻,表現得更加明顯,恨不能把天上的月亮摘下來給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