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插入她的發中,高大的身形將她掩沒,卻倔強地拉高了她的臉,不許她的脣離開自己的半分。他的動作略顯粗魯,卻正好讓她感受到他的灼熱和焦急,她柔軟得似一條蛇,一灘水,又狂野得似一隻野獸。
兩個人沒完沒了地糾纏,扭緊,熱情沾染了每一寸地方。十幾個小時的航行不再艱苦,彷彿只眨眼之間,纔剛剛相見,又要結束。
當兩人氣喘吁吁地由地上爬起時,蘇雨晴耳尖地聽到了航程結束的汽笛聲。
這麼快!
席慕風穿戴整齊,併爲她套好了衣服,落在腰間的手不但沒有鬆開,反而霸道地縮緊。眉眼裡,寫滿了堅持:“從現在開始,你哪兒也不能去,就跟在我身邊!”
這話,極霸道,充滿了帝王般的威嚴。蘇雨晴殷紅了一張臉,染上了汗珠,卻比深宮裡最美的妃子還來得嫵媚誘人。她眉頭軟了軟,因爲這句話而柔到了骨子裡。
臂,慢慢擡起,如千手觀音般的指散開,似要撫摸他的臉。他的神情一凝,被她的美色和深情所迷惑。她的指輕輕一彈,席慕風的眸用力一壓,極致蹙緊,當他意識到什麼時,已晚。
身體,緩緩滑落,落入了蘇雨晴的懷中。
他濃密的發紮在她的下巴處,蘇雨晴憐愛地撫着他的頭,眼底,充滿了無奈。“對不起,席慕風,我不能跟你走。”
淚,輕輕滑落,滴在他濃密的發間。不是她不肯跟他走,而是不能。若跟了他,他的前途便盡毀,他的世界將會一片黑暗。
自己的母親,穎雪珠便是最好的例子。她無法想象了不起的席慕風被ISO趕緊殺絕的情形,更不願意他似自己的父親般最後被逼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離開他,是唯一的先擇。
慢慢地將門打開,把席慕風扶到自己曾經呆過的木箱子裡,輕輕放平。她沒有馬上去喚醒兩兄弟,而是守在了樓梯口。
果然,不久之後,有了腳步聲。她躲在暗處,聞了聞無名指,而後用力擰下了一截拇指指甲,用隨身帶的打火機點燃。
“什麼味道。”帶頭的首領只來得及說這一句,和一羣手下紛紛倒地。蘇雨晴慢慢從暗處走出來,嘴角撇了撇。這是最強效的迷魂藥,只要聞到一點點,哪怕是頭大像都會倒下。
這些人,至少得睡十個鐘頭。
她的無名指處藏着解藥,剛剛聞過,所以纔沒有被薰倒。走上去,直到將所有人都迷暈,她纔再度下樓,進入冷凍室,輕輕地將兩兄弟喚醒。
“這麼快就到了?”孤獨騰伸着懶腰問道。蘇雨晴點點頭,拉着他們走向門口。
“人呢?”孤獨飛看着空蕩蕩的船問。蘇雨晴留戀地看一眼大木箱,卻道:“都走了。”
“我們也走吧。”孤獨騰甩開她的手,大步跳上樓梯。孤獨飛的眼睛眨了眨,落在蘇雨晴露出的脖子上,叫道:“姐,你這裡怎麼了?”
他的指指在目光所及之處,不放心地問:“是凍傷的嗎?紫
了好大一塊。”
蘇雨晴輕輕撫上那處紫印,臉紅了紅。她的身上,看不到的地方,有很多這樣的印子。自然不是凍傷的,而是席慕風留下的。她的身體,泛着酸,十幾個小時的廝纏,消耗的不少體力,此時行走,還帶着虛浮。
然而,那十幾個小時成了她最快樂的時光,將會在記憶裡停留一生。席慕風的眉,眼,鼻脣,以及他灼熱的呼吸,都將清晰地存入,永生不能忘記。
若,她能再擁有一個他的孩子,此生,便圓滿了。
她不知道自己的夢想是否能成真,三年前那事傷了她的身體,醫生曾說過,她不那麼容易再得到孩子。
沒有回答孤獨飛的話,她掏出了自己的手機撥了霍鷹的號碼,而後遞給孤獨飛,道:“告訴裡面的人,追捕這部手機的位置,就可以找到席慕風。”
“席慕風,不是我們的大英雄嗎?他在哪兒?”孤獨騰眨巴着眼睛湊過腦袋來問,蘇雨晴推開了他的腦袋,只對孤獨飛道:“你照說就好了。”
霍鷹揉着眉放下電話,臉上的表情複雜。電話是劉雅打來的,問席慕風去了哪裡,他只能用任務搪塞。
雖然騙過了劉雅,可他的心卻繃得緊緊的,一絲都不得鬆懈。席慕風那瘋子,在得知‘兀’集團補給船的出入信息後,瘋了一般走了。
知道他想幹什麼,本欲要帶人幫他的,他說什麼也不讓任何人插手,還差點跟自己斷了兄弟關係。
霍鷹一直都明白,席慕風不讓大家插手是怕連累衆人,方纔表現得那麼絕情。可他更知道,此去,兇險層層,搞不好小命就沒了。此刻,怎麼能不爲他擔心?
對於席慕風的能力,他沒有懷疑過,但他更知道,‘兀’集團的能力不能小覷。能在世界衆多頂級組織的追捕下安然存活至今的集團只此一個,若沒有點本事,又如何能做到。
席慕風離開已近三十個小時,至今,沒有任何消息,他怎能不急?眉頭,壓緊,縮成一堆,深刻而又深沉。霍鷹狠狠地將拳砸在了桌面上,以發泄自己無能爲力的煩悶,激得手機跳呯呯彈跳起來。
突然,手機一閃,來了新的電話。霍鷹的目光落在手機屏幕上,卻突然睜大,又慢慢擰緊。最後,他將手機拾了起來,像看到了怪物般輕語:“蘇雨晴,怎麼可能?”
迅速按下接聽鍵,那頭,傳來了一個男孩的聲音:“追捕這部手機的方位,席慕風在這邊的船上。”
而後,掛斷。霍鷹聽着話筒裡的嘟嘟聲,一時間蒙了神。
他迅速轉身,啓動衛星追捕系統,將手機信號鎖定。當看到電子地圖上某片海域裡閃爍着的信號光時,重重捶了一下牆壁。
孤獨飛一掛斷電話,蘇雨晴就將手機接了過來,反身走回,放到了藏着席慕風的箱子上。
腳步有些沉重,不忍離開裡面的男人,卻不得不走。她遲疑了片刻,復將手機拾起,在上面打下幾個字……
若再相逢,已是路人。
然後,放下。
“姐,你怎麼……”兩兄弟不解地看着她。
蘇雨晴只淡淡地撇了撇嘴:“用舊了,不想要了,以後換臺新的。”心,卻一片黯然。
自此以後,她切斷了和席慕風的所有聯絡,怕這一生,都不能再見面了。席慕風,將會是她生命裡最珍最愛的陌生人。
牽着兩兄弟走下船,蘇雨晴這才發現,這裡是一處小港口。人來人往,臉色略微怪異,操着異地口音。想必,他們此刻,已經出國了。
“姐,我們以後怎麼辦?”孤獨騰牽了牽她的衣角,臉上終於掛上了擔憂。他們出來得匆忙,沒帶一分錢,以後怎麼生活?
蘇雨晴點了點他的腦,給他一個“你放心吧”的眼神,而後才道:“以後,就由姐姐養着你們。”
“你有帶錢嗎?”孤獨飛的臉也微微繃起,問。蘇雨晴搖了搖頭,住在孤獨兀那裡,根本用不到錢,不過,之前席慕風倒是給了她不少錢。但,她不會用的。只要一有取錢記錄,席慕風就能追到她的下落,而後找過來,她不能。
更何況,她已經長大了,完全可以自己養活自己。
“那怎麼辦?”孤獨騰快哭了。在孤獨兀身邊長大,他們參加訓練的時候多少吃過些苦,卻從來沒有捱過餓。現在,身無分文,他們要如何生存下去。
蘇雨晴深深地吸了口空氣,朝他們眯了眯眼:“放心吧,我有辦法。”
遠處,煙霧繚繞,還散發出了陣陣香氣。孤獨騰和孤獨飛眼睛亮了亮,奔過去,兩人齊齊圍在了一個燒烤攤前流口水。
蘇雨晴把他們拉了回來,指指燒烤攤道:“想吃燒烤了?”
“嗯。”兩兄弟齊齊點頭,撫上了肚子。數十個小時的旅程,他們的肚子早就空了。蘇雨晴撥了撥頭髮,看了眼遠處的林子道:“跟我走吧。”
當晚,兩個孩子和一個美麗的女人坐在某處林子深處,盡情地燒烤着野雞野兔,噴鼻的香味傳出老遠老遠。
孤獨騰和孤獨飛大口大口地吃着野味,一個勁地讚歎,眼底,寫滿了興奮和滿意。邊呼哧呼哧吃着,邊伸出大拇指來誇讚:“真是太好吃了,比我們吃過的所有燒烤都好吃。”
蘇雨晴懶懶地縮回手,將一個小包放進了衣袋裡。兩兄弟在給她配藥時,拿錯了一種,那種,是用來配香料的。
閒着無聊的時候,她採集了島上林子裡常見的一種香草,配製在一起,製成了調味料。當時並沒有多想,走的時候隨手帶在了身上,不想,竟然還起到了作用。
她的腦子轉了轉,身子倒下去,把頭枕在了臂上,看着天上一閃一閃的星光道:“那以後,我就開個燒烤攤養活你們好了。”
“好哇,好哇,太好了。”兩兄弟一起跳了起來。
數個月後,在某個不知名的小鎮上,一個年青漂亮的女人帶着兩個七八歲大的孩子,推着燒烤車出現在了街頭。
他們剛停下,便圍上了一大堆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