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過去的時光裡,童年對他而言,一直都是灰色的,葉家從來都是個是非之地,絕對不會因爲你年紀小,沒有父母,就會有人對你多加照顧。
豪門大族裡,外表越是光鮮,內在就越是腐朽。
哪怕是真的鬧出來人命,他一個無父無母的孩子,誰又會替他做主?
他對自己的父母沒有半點印象,也就長大之後,從殘存的照片裡才見過兩人的模樣。
小時候,他也想過,恨過,奢求過,如果自己有父母就好了,這樣就不會被人欺負,被鄙視,被看不起。
可是,在一次次被人打趴下之後,在辱罵聲和傷痛中,他終於學會了一個道理,沒有人能夠救他,與其將希望寄託在不可能發生事情上,不如自己強大起來。
於是,他學會了用腦子,學會了算計。
當他他的聰明才智再也沒有人能掩蓋住的時候,當他將那些欺辱過他的人,一一收拾了之後,葉家再沒有人敢對他做什麼,至少,在明面上沒有人敢。
季棉棉聽着慕容眠說他小時候的事情,心裡五味雜陳,像是被擰成了麻花,一抽一抽的疼着,她沒辦法去想象那樣的童年是什麼顏色的,她是家中獨生女,她父母雙全,家裡所有的寵愛都是她的,正是因爲這樣,她才更心疼他。
季棉棉握緊他的手,輕聲問:“你父親……是怎麼?”
她一直都不知道他父親是怎麼回事,是死了嗎?好事和慕容夫人一樣離開了?
他輕笑一聲,臉上是說不出的嘲諷。
“後來我長大之後,葉家不少人跟我說,我父親當年如何的驚才絕豔,如何的能力出衆,倘若他能活到我長大,哪裡輪得到葉建功做家主,可就是那樣一個年紀輕輕就被認定是葉家下一任家主,註定要光芒萬丈的男人,卻愣是被一個女人給毀了一生。”
他低頭看向季棉棉:“你應該猜得出那個女人是誰吧。”
季棉棉點點頭,那個女人,應該就是慕容夫人,看來她毀了的不止是他的童年,還有他父親一生。
慕容眠看着墓碑良久纔開了口:“說來,我父親和她也算是一段孽緣。”
季棉棉吞吞口水,這似乎要涉及到塵封多年的秘密了,公公和婆婆的恩怨情仇啊!
他指着慕容夫人的照片道:“長大之後,我查了當年的事情,我父親偶然認識了她,一見鍾情,情根深種,她家裡弟弟不爭氣,在外面胡混,偷竊未遂打傷了人,她父母不知道從哪兒得知,我父親喜歡他們女兒,就將她賣給了我父親,求我父親幫忙。”
“勉強說起來,是我父親當年是算是強娶了她,婚後,她一直抑鬱,一直在恨我父親,因爲她以前有個男朋友,她覺得我父親拆散了他們,所以不管他對她多好,她都不高興,後來我出生,我父親以爲有了孩子,她應該會安下心來跟着他,可沒想到,有一天,她終於還是拋下我父親,拋下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