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葉——我的名字。從小我就在想爲什麼我的父親從來都不會對我笑,哪怕只是一個嘴角的弧度,他也吝嗇的不捨得分給我一點。
我一直都知道,我是一個不被愛包圍的孩子!但是我不後悔!我突然很想哭,但是卻流不出眼淚,如果這是命運,我想我不會逃避。
那個時候,我總以爲是因爲我自己做的不夠好,讓父親失望了,所以,我拼命的練習他教給我術法,只是爲了換取他一個滿意的笑容,哪怕靈力耗盡,筋脈受損,我也在所不惜。
但是事實上,父親總是對我很嚴格,即使我做的再好,他也不會認可我,甚至不管我做的怎麼樣,換來的都是他嚴厲的批評。
每當這個時候,母親就時會抱着我說一些我聽不懂的話,她總說,“葉兒你要體諒你的父親,他這輩子很苦的!他有他的執着,他愛你,但是他不善於表達,儘管是對我,他都沒說過‘愛’這個字眼!”
母親總是要我體諒父親的苦,直到很久之後我才明白了這些話的意義,但是那個時候他們卻已經不在了。
從小,我都努力的想要做到讓父親滿意,我堅強,從來不會哭泣,因爲父親說過,如果我要是哭了,他就不認我!就因爲這個,我從來不哭,不管有多麼痛苦,我都做到了!
我以爲只有按照父親的意願活着,他纔會多看我兩眼,哪怕只是一句關心的話,我都會高興很久!
直到某一天,我猛地睜開雙眼,才發現,生活留給我的就只有修煉、修煉、再修煉。
我有一個很疼愛我的大伯和一個溫柔的母親,但父親卻總是要求我不斷的練功,有的時候我甚至懷疑,大伯纔是我的親生父親。
大伯雖然很疼我,但是他和父親一樣會對我的要求很嚴格,每當我筋疲力盡時,總覺得大伯有話要對我說,幾次欲言又止,但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其實,我從很小就知道我的大伯和父親與其他人不一樣,其實在我半睡半醒的時候,經常聞到一股血腥的味道縈繞於鼻翼之間,久久不能散去,我開始害怕,害怕失去。
有次,我又聞到了那熟悉的血腥味,我偷偷的睜開雙眼,看到大伯和父親滿身血漬,但是當我醒來之後,卻彷彿什麼都不復存在,那一切彷彿都發生我的夢境之中。
從來都沒有人告訴我我應該怎麼辦,也沒人告訴我我爲什麼要這樣活着,更沒
人告訴我我爲什麼要修煉!
直到有一天,一場殺戮降臨到我家,那時的母親肚子中正孕育着一條小生命。
在一個充滿陽光的午後,我完成了今天的歷練,回到家裡,看見父親與大伯神情恍惚的在說着一些什麼,當我走進屋子父親和大伯就停止了交談,彷彿剛剛他們什麼都不曾說過,一切只是我的臆想。
第一次我從父親那波瀾不驚的眼睛裡看到了,焦躁與不捨的神情,那目光使我感到了一絲不安,忐忑感遍佈我的全身,我的心跳忍不住加速跳轉着。
第一次父親以這樣的眼神看着我,雖然不知道他在煩什麼,但看到他那不捨的神色,卻讓我心頭一暖,原來他是在乎我的!哪怕只是一點點,我也就知足了。
不知爲什麼,每天都會在門口等待我的母親,今天我竟然沒有見到她那熟悉的身影,我的心開始更加焦躁不安起來,打破了沉規讓我心裡有些難言的恐懼,總覺得那平靜的日子,已經離我遠去。
後來經過詢問才得知,母親回了外婆家,父親希望我也回到外婆家去陪母親幾日,但我總覺得,一但離開這裡,我便會失去什麼,我的直覺告訴我,我不可以失去。
但是我從來沒有武逆過父親的意願,不管他說什麼,不管對不對,我都會選擇無條件聽從。
但是,這一次,我不想,也不願意聽從父親的安排,我的直覺告訴我,我離開後就什麼都沒了!
於是,我假裝聽從了父親的安排,動身離開家門,但是出了大門之後,我又偷偷的從小路潛了回來,我小心翼翼的越過了圍牆,藏在了院子裡的那口巨型的大水缸裡,我的身子浸泡在冰冷的水中,好在並沒有被發現,我偷偷的露出雙眼緊緊盯着院子中的一切。
天空依舊湛藍,陽光依舊明媚,但我仍然是止不住的從心底傳出來一陣恐慌,我只知道那時我很害怕!
不多時,父親與大伯從廳內走出,眼中流露的竟是如此決絕的目光。我知道,我以後的生活將不再平靜,或者說我的生活從未平靜過!
父親與大伯負身,站立在院子的正中央,目光眺望着遠處,如同兩尊慈悲的聖佛!
遠處的山林中傳出了陣陣的風聲,清風輕撫着樹枝,樹葉碰撞在一起發出“唦唦”的聲音,隨着樹枝擺動的幅度越來越大,那“唦唦”聲更加急劇,如雷灌耳!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
覺。
不多時,幾個俊美的如神邸般的少年翩翩飛落在庭院中,我滿眼驚訝,他們是神仙嗎?我癡癡的看着這羣俊美的天神。
他們的目光與父親的目光相碰撞,只是那出現在他們眼中的滄桑與他們俊美的外表不符,我呆呆的望着這些如神仙般的人,我第一次次見到如此完美的人,我有一瞬的失神,但就是這些俊美如斯的人,他們毀了我的整個世界。我居然還傻傻的覺得他們是天神,嚮往他們,崇拜他們,這是多麼可笑的笑話啊!
父親突然從空中抽出柄冰藍色的長劍,大伯隨即抽出了一把長刀砍向那些俊美的少年,但不知怎的,空氣彷彿被凝結了一般,對我產生了一種巨大的壓迫力,這種感覺使我幾乎窒息,我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音。
只見大伯的長刀似乎砍在了什麼堅硬的東西上,發出巨大的聲響,但長刀卻怎麼也無法靠近那些絕美的少年一步。
那些少年的口中彷彿發出了一絲奇怪的聲音,一股巨大的力波迎面撲來,我藏身的水缸在地上不安的顫抖着,顫抖的幅度也越快越大,水滴從水缸中蕩溢出來,濺到地上。
我的身子也隨着水缸來回搖晃,水缸因承受不住巨大的壓力,瞬間炸裂開來,一股強大的氣流把我衝擊出去,我重重的撞在了圍牆上,狠狠朝着地上摔去。
我突然感覺到一絲炙熱的目光迎向我,我擡眸與那目光對視,卻看見那目光如寒冰般冷酷,不帶一絲感情,好像我在他的眼中早就是一個已經死去人。
他突然擡起手臂,隔空朝我一抓,我的身體不受控制的向他飛去,父親此時正與另一個少年打鬥着,突然看到了我,連忙改變方向,刺向抓我的少年,我從空中跌落,但父親卻被另一個少年一擊擊中,狠狠的摔倒在地上,鮮血順着他的嘴角噴涌而出。
大伯更是殺紅了眼,與那些少年廝殺不止,我從地上爬向父親的身邊,想要看看他怎麼樣了,但是,我眼睜睜的看着一道光束從眼前直直射向父親的肩膀,瞬間鮮血噴涌而出。
我瘋了一樣衝向父親,用手死死捂着父親肩膀的傷口,我很害怕,殷紅鮮血染紅了我的手順着我的指縫流出,我的心中充滿了恐懼,我害怕我會失去他!
“葉兒,別怕!”父親伸出沾滿血液的手輕輕撫摸我的臉龐,拭去了我眼角的淚水,在我的記憶中父親第一次這麼溫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