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文同本就深藏噬身粉,並非什麼秘密,哪怕白某說錯了,也是一片好心,萬一真是噬身粉,豈不爲時已晚?怎麼,難不成唐大人,只有看到莫閣主出現意外才高興嗎?”白進怒聲指責。
“剛剛你掩護你同伴逃走,莫閣主身形停了下,如果再多耽擱一秒,可能就被他逃了。我只是納悶,你剛剛爲什麼不打着追他的幌子伺機逃走?”唐炎冷笑問道。
“我爲什麼要逃走?”白進怒笑道。
“當年衆人以爲呂凡是內奸,莫閣主並未聲張,決定使用反間計。再次行動,準備端下嚴虎堂和藍閣。但是呂凡根本就不是內奸,這反間計又如何施展?這個時候,嚴文同又向兩位閣主推薦了你,剛剛舉報內奸有功的嚴文同竭力舉薦,兩位閣主便讓你發兵。”
“這次出行人員,四名天階,十六名地階九品,陣容雖然不弱,但和對方五名天階、數十名地階高手相比,你們本應必輸無疑。而你卻偏偏打了兩場漂亮仗,僅折損六名地階,便將對方驅逐出去,上一批執行人員,帶的兵力也不弱,咋就沒這麼漂亮的仗打?難不成別人都是廢物,就你白進厲害?”
“這兩次硬仗,也讓兩位閣主認定呂凡是內奸,此後再也沒有追究此事。”
“兩次大戰之後,但凡你參與的行動,哪怕你所在的隊伍表現優異,勝多負少,但其他隊的人,卻折損嚴重,如果沒有你從中通風報信,你認爲以兩位閣主的精密佈局,我方會如此不堪一擊?白進,你是自己了斷,還是讓莫閣主動手?”唐炎的眼神直透人心。
白進的身體也微微晃了晃,看了眼唐炎,眼裡充滿了複雜之色,深嘆口氣,道:“想我白某一生,雖然未曾出彩,但卻很少服人,你唐炎,讓我輸的心服口服,不過,這也不代表我不恨你,九泉下再會!”
說罷,白進的身體也是一僵,七竅流血倒地。
“嘶——”
看到唐炎竟然連續揪出三名內奸,衆人也倒吸了口冷氣,尤其是一些平時與三人接觸較多的,背後更全是冷汗。自己平日稱兄道弟的人,竟然是內奸?
一時間,衆人看着唐炎的眼神,已經由輕視,轉變爲敬畏,以及感激。
如果任憑這些內奸在,恐怕天兵閣還不知要損失多少人才。
“李際洲!”唐炎的聲音再次傳來。
衆人的神色又是劇變,竟然還有內奸?
“你是自己了斷,還是要我來了斷你?”唐炎笑着問道。
迎着唐炎的目光,李際洲怡然不懼,傲然道:“憑什麼讓我了斷?如果唐大人認爲老夫是內奸的話,恐怕要失算了。”
“李際洲,你是何方人氏?”唐炎問道。
“北峪汐關苑,李家李際洲。”
“李家人,最擅長的兵器是何物?”唐炎追問道。
“李家的流星錘,冠絕天下,誰不知道?”李際洲冷笑一聲:“怎麼,唐大人想領教一下?”
“在資料中顯示,你幾次出行任務中,殺死敵人的,並非使用的流星錘,反而大部分使用的長劍,不知這該如何解釋?”唐炎冷笑問道。
“殺人,還非要用流星錘纔可以?”李際洲臉上的嘲諷之色更加濃郁:“照唐大人這意思,一個人習慣用右手吃飯,突然有一天右手傷了,這人豈不是要餓死?”
“李家曾有家規,嫡系子弟用流星錘直擊時,可將錘頭連續變換三次方位,纔可以出師,不如在這裡,你給大家現場表演一段?”唐炎追問道。
李際洲身上傳來的慌亂,並未逃過唐炎的感知,不過李際洲也未露怯,抱拳道:“那就請唐大人看好了!”
說罷,手中流星錘出現,在手中呼呼轉了幾圈後,突然暴喝一聲,身上氣勢奔騰增長,手中流星錘如同閃電,呼嘯朝唐炎衝去。
那種如同被鎖定的感覺,讓唐炎心裡一驚,心裡不敢大意,目光幽深如水盯着飛奔自己而來的流星錘。
所有人眼裡皆是一凝,李際洲這次動手,便已暴漏他是內奸的事實。
心裡算着時間,眼看着那流星錘就要到達自己的危險範圍,終於,自己身旁一個身影一動,唐炎的嘴角微微一翹。
只見御林軍統帥昆河,直接一拳將那流星錘震飛,怒罵道:“我御林軍不斷配合天機閣行動,兄弟屢屢戰死,昆某看莫閣主也愈發不順,本以爲是莫閣主能力不濟,原來是有你這層內**亂!看老夫不撕了你!”
暴怒的昆河,將那流星錘震飛後,身形也如同猛獸直接捏住李際洲脖子,一用力,只聽“咔嚓”一聲,李際洲的脖子就旋轉了一圈,隨即耷拉在脖子上,瞬間氣絕身亡。
對於氣絕的李際洲,唐炎看都未看一眼,喝道:“朱文濤,出列。”
一瘦瘦的中年男子,聞言走出來,看着唐炎道:“唐大人,有何吩咐?”
看着身上並無懼色的朱文濤,唐炎心裡不禁一沉,這左相的人,不說其他,就在這臨危不懼、視死如歸的心性上,就比常人強上無數倍,這左相府,這樣的人才又有多少?
“當時招收李際洲,選拔考覈上,主要負責人是你吧?雖然李際洲將自己的家世全部說清楚,不過北峪汐關苑李家的家規,如此重要的信息,也能疏漏?天機閣的人,會犯這樣的錯誤?”唐炎冷哼道:“拿下他!”
朱文濤的臉色,終於有些動容,也不抵抗,只聽沉悶的一道聲音,朱文濤便七竅流血,身體僵直朝地倒去。
“張羅!”
……
唐炎的聲音如同催命符,每叫出一個人名,便有一人死,短短一個時辰,天機閣便有十一人被唐炎揪出。而此刻,所有人背後的衣服,都已經被冷汗浸染。
尤其是莫唯與賀章,費盡千辛萬苦抓住一個內奸,結果反而害了忠良,卻放任十多名內奸在其中。
這中間究竟害死了多少人?
莫唯與賀章,除了心痛外,只感覺臉上火辣辣的,臉疼!
終於,唐炎的聲音停止了。
不過,氣氛也變得無比壓抑。最初始衆人對唐炎的輕視,早已無影無蹤。在唐炎冷峭的目光下,所有人與其目光對上,便感覺一道寒氣順着脊椎尾直上腦門。
本以爲此事已經完了,就看唐炎一張嘴:“古戍!出列。”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古戍?天機閣好像沒這號人吧?
不待大家議論,就見一人從皇丹閣的陣容走出。
“唐大人,你不會以爲我一個煉丹師是內奸吧?”古戍苦笑看向唐炎,那無可奈何的樣子,讓不知情的人,還真以爲唐炎是在誣賴他。
“商業上最大的市場,莫過於丹藥市場,在聽香,最大的煉丹勢力爲天丹府。不過天丹府雖然很厲害,但天兵閣的煉丹師陣容,完全不輸於任何他。你們這些人,等級最低的是二階上品煉丹師,最高的,都已經五階。這樣的陣勢,卻連一個煉丹商業都做不起來,這是不是說明皇丹閣都是廢物?”唐炎喝問道。
皇丹閣副閣主明烈,聽到唐炎的話心裡可不是滋味,當即站出來道:“唐大人這話有些過了,皇家的銷售途徑幾乎沒有,而我們皇丹閣能煉製出的丹藥,天丹府也能煉製。甚至我們尋到的偏門丹藥,也都被天丹府逐個推出。本來我們在煉丹上,不比任何人差,但空有一身實力,銷售途徑不行,我們也沒辦法。”
唐炎的眼睛深若幽潭,看着明烈道:“明閣主,你們推出的這麼多丹藥,天丹府都有,你不感覺奇怪嗎?”
聽到唐炎意有所指的話,衆人的目光,也齊齊落在古戍身上。
唐炎點此人出來,又究竟爲何?
古戍的神色也是一變,立刻叫道:“唐大人,怎麼,難不成你認爲古某有問題不成?”
“皇家準備發展丹藥上的商道,兩年前,也推出了一些,本應是特色的丹藥。比如三階下品至元丹、領元丹!三階中品丹藥名元丹。這三枚丹藥,你都屬於其中的煉製者,而且期間,也就你前往皇家的供貨點,運送過丹藥,其他人甚至未出門皇宮半步。這麼好的丹藥,爲什麼天丹府早不推出,非等你們逐漸有起色的時候推出?他們如何來的丹方?”唐炎別有深意的看着古戍,一字一頓道:“如果沒有你泄露,皇丹閣的起步,恐怕當時就穩固了吧!”
“你……”古戍指着唐炎,卻是無力再進行辯解。
唐炎之前斷定的十多人,再隱秘的潛伏者,都被唐炎看穿,自己如此明顯的奸細,又怎能逃過唐炎的法眼?
苦笑一聲,在衆人瞪大眼睛中,古戍也七竅流血,身體僵硬緩緩倒地。
原本還因爲唐炎幾句話無比憤怒的明烈,此刻眉頭也是一跳,眼中的怒火早已壓制不住:“怪不得,怪不得我皇丹閣推出的丹藥,總會被天丹府推出,我本還以爲天丹府真有滔天本領,或與北靈界有淵源才獲得我們推出的丹方。原來真正的原因,還出現在內部,我明某是瞎了眼!懇請唐大人將這些毒瘤連根拔除,明某感激不盡!”
看着無比憤怒的明某,唐炎心裡微微一笑,點點頭道:“明閣主不必太掛懷,真正的蛀蟲,其實沒多少,只要挑出乾淨,皇丹閣必能撐起聽香丹業一片天。”
說罷,唐炎的目光,也落在了皇丹閣這羣人身上。
那冷冽的目光掃過,哪怕不是內奸的人,心也是一突,紛紛不自覺垂下了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