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如箭。
一前一後三道身影在空中狂飛而過,一眨眼,已經飛出了幾百丈,慢慢的遠離了天心臺。
身後有兩個勁敵追趕,古清沒有出現絲毫慌亂之色,沉着冷靜的御空飛行,一邊飛行還一邊用餘光掃視後方的寧邑兩人。
隨着血色試煉的進行,如今的鶴林山中,存活的人越來越少,只剩下了天心臺哪裡的三百多人。
又飛出了幾十丈,前方依舊是空無一人,除了毒瘴氣還是毒瘴氣。
“臭小子,你打算逃到何處?”素影失去了耐心,花香四溢,紫影一閃一現,擋住了古清的去路。
一前一後兩個身影攔截住了古清,素影在前,寧邑在後,個個眼冒兇光,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古清手持碎石劍,掃了一眼下方的亂石崗,衣衫無風自飄,緩緩的落了下去。
“臭小子,這就是你選的墓穴啊?”寧邑與素影一先一後的跟着落了下來,下落的過程中還不忘出言嘲諷。
古清一橫手中的長劍,劍身上符文閃閃發亮,淡淡黑光照在寧邑的眼裡,讓他出現了一絲眩暈。
“他這把劍有古怪,小心一點!”素影上下掃了一眼碎石劍,看出了此劍的不凡,好心提醒起了寧邑。
古清面對着兩個強者,臉色很是平靜,眼中殺氣一現,用冰冷入骨的聲音說道:“這裡風水還不錯,是我特意爲你二人選的墓穴,喜歡嗎?”
素影眉角一揚,玉手一點,三隻粉紅色的花朵如利劍直擊古清,這一擊中蘊含了鋪天蓋地的殺意,準備一招秒殺他。
八星毒帥的蓄力一擊,可不是開玩笑的,古清一振碎石劍,歸元劍氣施展出來,嗖嗖嗖,三道劍光準確無誤的劈在了花朵上。
花朵終究是草木之物,如何能夠承受歸元劍氣的暴擊,噗的一聲,在空中自動消散了。
古清繼續挑釁道:“毒帥強者也不過如此,弱的很!”
素影玉手一擡,粉紅色的花香從手臂上傾盆而出,猶如實質,香風直接震的古清連連後退。
下一刻,魅影一閃,素影已經化爲道道殘影緊追了上去。
古清腳尖不斷的在地面上輕點,碎石劍與地面摩擦發出嗤嗤的聲音,倒飛了幾十丈,嘴角掛起了一個邪惡的笑容,望着半尺近的素影大吼道:“老孃們,你上當了!”
話音一落,一條青色蛇尾猛的從地面上冒了出來,像地刺一樣直擊半空中的素影,與此同時,前方空間烈焰熊熊,一隻渾身冒着紫色煙氣的毒獸狠狠的衝向了她。
也不見素影有何動作,身影飄飄的躲開了蛇尾的一擊,這一擊相當的危險,再差半寸,就擊在了她的身上,與她的身體擦肩而過。
躲過了第一次偷襲,第二次就沒有那麼幸運了,紫色毒獸轟的一聲撞擊在素影的身上,奇怪的一幕出現了,這身影沒有流血,直接在空中消散了。
這被撞到的身影自然不是素影的真身,而是她的一道殘影。
呼!
香氣飄飄,不遠處,出現了一道黑色身影,正是素影的真身。
此刻的素影雖然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不過由於驚慌,氣息已經出現了小紊亂,她實在沒有想到會遭到一個小毒將的暗算,這簡直就是恥辱。
待看清偷襲她的事物之後,素影臉上出現了慎重之色,一字字的說道:“四級毒獸!還是兩隻!”
黑血蛟蛇與紫煙龍馬獸現身出來,對着素影狂吼不止,身上散發出的暴戾氣息一點都不弱於尋常的七、八星毒帥。
素影哼了一聲,擡頭望向天空,哪裡有一個小丫頭,這兩隻四級毒獸就是受控於那丫頭的,也就是說,偷襲她的人不是古清,而是這小丫頭。
雲弇見到寧邑二人發現了她,緩緩的從空中落了下來,正好落到黑血蛟蛇的頭頂上,身影隨着蛇頭的晃動而晃動,看起來很是威武。
此刻,寧邑二人方知古清爲何那麼鎮定了,因爲他有一個小丫頭和兩隻四級毒獸做幫手。
敵我兩方,再次處於僵持狀態,誰也沒有再動手,只是用冷冷的眼神彼此注視着對方。
古清率先開口道:“這位大嬸,我與寧邑仇深似海,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插手我兩之間的事,就讓我們做個公平的了斷吧!不然動起手來,誰生誰死尚不可知!”
素影冷笑道:“你是在威脅我嗎?”
古清一擡手,兩隻四級毒獸再次咆哮起來,微微一笑,說道:“沒有!我只是在向你陳述中間的利弊!”
突然,素影哈哈大笑起來,對着古清嘲諷道:“你認爲一個做母親的會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孩兒落入虎口嗎?”
此話一出,在場的三個人全都石化了,許久沒有反應過來。
寧邑的身子顫抖不止,對着素影大吼道:“你在胡說什麼?”
空中的雲弇撓了撓頭,指着素影對寧邑說道:“她說她是你的孃親!”
寧邑雙眼失神,用手抱着頭喃喃自語道:“這不是真的,純屬一派胡言!我爹與我娘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死了,我沒有娘,我只有爺爺!”
素影冷笑一聲,笑聲中充滿滄桑,毫無感情的說道:“你放心好了,我壓根就沒有認你的打算!當年若不是你那死鬼爹,我也不會落到今日這種悲慘下場!他雖然害了我一生,不過我也殺了他,這恩怨也算是了結了!”
寧邑像瘋子一樣大吼大叫道:“你說什麼?你殺了我爹?你這個瘋女人,不得好死!”
素影苦笑個不停,一邊笑一邊說道:“我不得好死?若不是姓寧的玷污我,害我一生,如今的我,說不定已是拜月軒的宗主!你的左大腿上是不是有一顆月牙狀的血紅胎記?”
聽到此話,寧邑再也保持不了鎮定,身上有胎記之事,除了他自己與寧敦儒知道外,外人基本上不知道,就連慕容香兒都不知道。
寧邑再無懷疑,指着素影顫抖的發問道:“你...你真的是我娘?”
素影擡頭望着天空,開始陳述往事:“我原本是拜月軒的聖女,在參加一次任務的時候,受了幾個惡賊的暗算,當時傷勢很重,基本上是奄奄一息。爲了逃避敵人追殺,我躲在一個髒兮兮的石洞內,就是...就是那一晚,寧敦儒的獨子寧玉堂玷污了我!後來我才得知,寧玉堂垂涎我的美色很久了,打傷我的那些惡賊也是他找的,這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
寧邑愣在了原地,望着素影消瘦的身影,臉上出現了一絲不忍。
素影平靜的望了他一眼,繼續說道:“失去童貞的我,礙於拜月軒的門規,本想一走了之,誰知道最後,我還是回到了宗門內。我本想把此事永埋心底,不讓任何人知道,一旦泄露,我必會被宗門用極刑處死。可這事還是沒藏住,後來我無意中發現自己有了身孕...”
在場的三人全都怔住了,寧邑痛苦萬分,古清一臉失神,雲弇坐在蛇頭上拖着下巴,聽的津津有味。
現場一片寧靜,什麼聲音都沒有,素影頓了一下之後,重新開口說道:“身孕在身,時間一久,定會被人發現,更況我是萬人矚目的聖女,走在哪裡,焦點就在哪裡,我的一舉一動都瞞不過別人的雙眼。當時也算我走運,宗門安排了一項特別兇險的任務,我毫不猶豫的接了下來,在這將近一年的時間裡,我躲在了一個沒人認識我的地方,把孩子生了下來。在孩子出生的那一刻,我殺了他的親生父親寧玉堂!”
說到此處,望了一眼寧邑,繼續說道:“我當時望着懷中的生命,不想讓他從小揹負孽種的罵名,就用手準備掐死他!虎毒不食子,最後,我還是心軟了!寧敦儒趕到之後,見到兒子被殺,差點殺了我們母子二人,不過,最後他還是帶走了孩子,取名叫做寧邑!”
寧邑大吼大叫,嗚嗚的哭了起來。
素影擦了擦眼角的一絲淚水,繼續冷冷的說道:“東窗事發,我懷孕生子的事,還是被拜月軒知道了。她們不但割掉了我聖女的頭銜,還準備在聖祭中處死我!當時寧敦儒已貴爲落天宗大長老,可能是不想看着唯一的孫子成爲無母之人,冒險救了我一名,讓我苟延殘喘活到今日!不管怎麼說,我畢竟殺了寧敦儒的兒子,他看在孫子的面子上饒了我一條命,讓我爲他做九件事!我給了他九朵小花,每幫他做一件事,他就會還給我一朵,直到恩怨兩清!”
此時,古清等人才知道寧邑的身世。
素影掃了一眼寧邑,對着古清說道:“小輩,你是不是殺了寧敦儒的親侄子?”
古清不知道他問這個幹嘛,沒有否認,微微的點了點頭。
素影說道:“如此,我還需謝謝你!給寧玉堂出騷主意的人就是他,一個自稱爲寧大師的不入流煉毒師!寧玉堂身死之後,寧敦儒對他這個侄子相當的討厭,最後把他發落到了落雲宗,永世不得再踏足落天宗!”
停頓了一下,繼續對着古清說道:“你殺了這傢伙,寧敦儒高興還來不及,只不過礙於面子,纔會對你窮追猛打!在我看來,血祭令一事就是一個笑話,你與寧家的仇恨還沒有大到不可化解的地步,你走吧!”
古清並沒有就此離開,冷冷的說道:“與寧家的仇恨,我倒是可以全部放下!只不過寧敦儒與寧邑,就沒有這麼大度了!”
寧邑聽後,壓下全部的情緒,不再看素影,對着古清狠狠的說道:“如今,你們知道了我的身世,我更加不能留你!今日,我們正式做個了斷!”
古清手握碎石劍,戰意大增!
另外一邊,雲弇收起了衆多心神,招呼起兩隻四級毒獸,死死的盯着素影,不讓她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