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幾個時辰裡,毒宗的禁令貼遍了宗門各處地方,大都萬經閣,小到弟子的居處,可以說是無所不在。
整個毒宗爲之一動。
對禁令的看法也不一樣,有高興的,有傷悲的,也有滿不在乎的。
弟子之間禁止殺戮,這在其他宗門之中是明文提倡的,可是在毒宗之內,如今剛剛執行。
自此之後,所有的毒宗弟子再也不用擔憂在公共場合被人擊殺,可以安下心來好好的修煉了。
如果與別人的仇恨大到無法化解的時候,可以去鬥毒場解決,至於是文鬥還是武鬥,需要看雙方的恩怨深淺。
禁鬥之令不是憑空決定的,而是毒宗的高層經過無數次的商討才形成的想法,不可否認,古清在禁令的頒佈之中起了決定性的作用。
通過血色試煉加入毒宗的弟子,與其他的普通弟子完全不同,以後的培養方向不是長老就是掌門,可以說更加的受宗門重視。
血色試煉者的入門考覈,自然也成了整個毒宗關注的焦點。
表面上,只有上千名毒宗弟子觀看考覈挑戰,實際上這個數量要多的多,有很多人都是在暗中偷窺整場考覈。
毒宗,一座山峰上。
兩道人影御空飛行,慢慢的降臨到了山頂上,抖了抖身上的灰塵,開始向山上唯一的房屋走去,這兩人都是毒王強者,正是軒轅武與執法長老。
兩人的步伐很輕盈,走到房屋外後不再行動,死死的站在原地,微微的躬着身子,像是在等候着什麼。
“你們來了啊?進來吧!”一名老者的聲音從屋內響了起來,話音一落,房屋的門自動打開了。
軒轅武兩人互相望了一眼,什麼話也沒有說,戰戰兢兢的進了房屋,房屋內的陳設很簡單,除了一張石牀和幾把椅子之外,什麼都沒有。
石牀上正坐着一名頭髮灰白的老者,雙眼內陷,頭頂上有淡黑色的氣息緩緩的飄浮,看起來很是詭異。
軒轅武兩人對着老者行了一禮,恭敬的說道:“拜見大長老!”
老者嗯了一聲,不客氣的說道:“禁令的事,辦的怎麼樣了?”
執法長老對軒轅武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稟告,軒轅武雖然不喜,可是沒有辦法,硬着頭皮說道:“啓稟大長老,禁令的事辦妥了,已經張貼在宗門各處,我等已經通知了執法隊,有膽敢違反者,殺無赦!不過要想看到煥然一新的毒宗,還需要一些時日,需要這些兔崽子們適應適應!”
大長老點了點頭,說道:“施行禁鬥,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這幾十年以來,我毒宗的弟子雖然都可以以一敵二,但是很多都對我宗門沒有感情,培養出來的也都是熊豺狼豹之輩,除了殺戮還是殺戮!這種弟子對我宗門的興盛,起不到任何益處!若是遇到心狠手辣的妖孽變態,我毒宗弟子必定會死傷無數!”
執法長老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大長老,你說的人是那名叫古清的新弟子?”
大長老說道:“此次我們還需要謝謝軒轅師弟,幫我們招來了這麼優秀的弟子。此子潛力不小,好好培養的話,前途無量,或許能夠扛起我毒宗的大旗!”
軒轅武聽完之後嚇了一跳,謙虛的說道:“大長老,我實在不敢邀功,古清能夠加入我毒宗,全是寧敦儒的相逼,若不是七道血祭令的緣故,此子還不會乖乖的選擇我們宗門!幸虧我們當時沒有對他下達血祭令,不然就會錯失掉這等優秀弟子!”
大長老哼了一聲,眼中很是不屑,說道:“對一個小輩下血祭令,也只有寧敦儒這種厚臉皮的人才做的出來!查下這青年的底子,看看乾淨不乾淨!”
軒轅武行了一禮,說道:“我已經查了,此子好像與大衍噬族有些關係,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絕對不是大衍噬族的奸細。古清出生於風雪鎮的徐家,是徐家家主徐向雲的外孫。寧敦儒的侄子,也就是落雲宗的那個不入流的煉毒師,每年向落雲宗下屬的家族徵求丹童,這古清被徐家人當做替死鬼送上了落雲宗。誰知,古清擊殺了寧敦儒的侄子,在逃亡的過程之中,又擊殺了當時的宗主狄清,自此,與寧敦儒的樑子越結越深。這還不算,在血色試煉之中,他還親手擊殺了寧敦儒的親孫子寧邑,由此可以肯定,他絕對不是落天宗派來的奸細!”
大長老說道:“只要不是落天宗的奸細就好!以我對寧敦儒的瞭解,此仇如果不報,他死也不會瞑目的。”
軒轅武道:“別說寧邑了,就連我那五星毒帥級別的劣徒,在剛纔時刻也差點死在古清的手中。這青年太狠了,是我所見的弟子之中最兇狠的一個,現在回想起來,額頭還會冒一些冷汗!”
大長老微微一笑,說道:“不是毒王,確可以施展毒氣功法,此子不簡單啊!以神魂力量強行催動毒氣功法,這種魄力,別說一個小毒帥了,就是我等,也不敢輕易嘗試!神魂是多麼的脆弱,一個不慎,很容易落入萬劫不復之地!幸虧我們及時頒佈了禁令,不然,毒宗弟子會死傷無數!”
執法長老問道:“大長老,此子的來歷確實可疑!據軒轅師弟處得知,此子毒將時期就可以施展毒氣功法,先別說他的神魂爲何如此強大,我們現在只研究一件事,他的毒氣功法是怎麼來的?要知道,毒氣功法相當的稀有,可以說是天價,他一個小毒將如何能夠買得起?”
大長老滿意的點了點頭,示意執法長老繼續說下去。
執法長老繼續說道:“我敢保證此子背後定有一名實力通玄的高人指點!不然的話,以他一個小毒將,就算擁有毒氣功法,也沒有用神魂強行施展的魄力!”
大長老感覺有道理,想了一會,搖了搖頭,對着軒轅武二人道:“算了,既然這古清已經加入了我毒宗,以後就是我毒宗的弟子,只要他不是落天宗的奸細就行,別再猜疑了!全部退下吧!”
軒轅武與執法長老不敢怠慢,恭敬的行了一禮之後,慢慢的退出了房間,最後化爲流光離開了。
等二人徹底的走遠之後,大長老從牀上彈跳了起來,嘎嘎的笑了起來,聲音不再滄桑,而是一個女聲。
身軀扭轉,大長老從一個老頭變成了一個婀娜多姿的藍衣少女。
少女輕紗遮面,腰間掛着一個藍色的腰牌,正面書有拜月兩字,她小小的年紀,居然是拜月軒的內門長老。
她從門外遠眺着毒宗遠處的山峰,陷入了沉思,許久之後,嘆了一口氣,從身上取出一隻藍色的紙鶴,吹了一口氣,紙鶴嗖的一聲化爲香氣遁入虛空中不見了蹤影。
藍衣少女自言自語的說道:“這毒宗大長老玄空的權利也不過如此,我假扮他幾個月了,除了得到雞毛蒜皮的消息外,一點有用的信息都沒有!難不成那毒宗老傢伙發現了我的身份?”想了一會,搖頭否定道:“不可能!如果他識別了我的身份,豈能容我活到現在!”
“軒轅長老座下弟子金泰求見大長老!”
正當藍衣少女陷入沉思的時候,房屋幾十丈外,一道聲音傳了進來。
少女身體一震,心境迅速平靜了下來,身軀一晃,再次變幻成了大長老玄空的模樣,做完這一切,左右看了下身體,用蒼老的聲音回答道:“進來!”
一個青年低着頭進了房屋,撲通通的對着石牀上的大長老連續磕起了頭,磕的咣咣的。
假玄空眉頭一皺,不知道這青年搞什麼怪,清了清嗓子,冷冷的說道:“金泰,你搞什麼鬼?”
青年擡起了頭,正是金泰,恭敬的再次磕了一個頭,支支吾吾的說道:“大長老,你一定要爲我做主啊!”
假玄空問道:“金泰,有何事?站起來說!”
金泰大喜,擡起頭上,依舊站着,慢慢的說道:“有人要殺我!大長老,你一定要救救我!”
假玄空故作憤怒,說道:“有人要殺你?是何人?居然想殺我毒宗的弟子,真是找死!說出他的名字,本長老爲你做主!”
金泰嗯了一聲,說道:“這人是一個剛入門的弟子,叫做古清!”說完之後,頓了一頓,然後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說到興奮的地方,手舞足蹈,恨不得生吃了古清。
假玄空聽了一會,安撫了一下金泰,隨便找了一個理由把他打發走了。
金泰走後,過了不到一會,又有毒星榜上的弟子前來求見,所告之事與金泰相同,全部狀告古清無視禁令想殺人。
每來一位,假玄空就用各種理由打發一位。
這樣一前一後共來了十幾位告狀的,把假玄空煩的不得了,若不是她心裡有鬼,早就發飆了。
當最後一位告狀者離開後,假玄空再次變幻成了藍衣少女,只見她眉頭一皺,嘀咕起了一個名字:“古清!”
說完之後,從石牀上取了一個告狀者留下的卷軸,打了開來,映入眼簾的是一副畫像,畫像的主人正是古清。
她隨意的翻了一翻,冷冷的一笑,指尖冒出了藍色的輕煙,卷軸滋滋的被消融成了碎片。
做完這一切,藍光一閃,身影詭異的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