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蘭清對吳畏的觀感一向不錯,本來這次到了日本,還想着找機會和吳畏敘敘舊,沒想到第一次見面吳畏就這麼不給面子,要說不生氣那是假的,很快就告辭了。
于靖好不容易燒開了水,進來準備沏茶的時候才發現辦公室裡只剩下吳畏一個,不禁愕然道:“人呢?”
吳畏正在看文件,聽到于靖的話,擡頭看了他一眼,笑道:“你還捨不得?”
于靖已經完婚,再不是剛參軍時的青澀少年,自然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又知道吳畏傾心的是溥覺的姐姐,看他沒答應呂蘭清撈人的事情,就知道這兩個人之間沒什麼特殊的關係,自然也能開開玩笑,向吳畏說道:“難得見着個美‘女’,你怎麼給趕走了。”
其實就算是吳畏穿越前那個時代的日本,大街上的美‘女’也並不常見,現在這個時代,日本民間的營養水平還不如共和國,民間‘女’子大多面黃肌瘦,再加上長年勞動,要找個看着順眼一點的真不容易。
杜迪夫人帶的‘侍’‘女’質量倒是不錯,可惜于靖不懂得欣賞大洋馬,更不會用看‘女’人的眼光去看她們。
聽了于靖的話,吳畏笑道:“你可是有老婆的人。”
于靖遲疑了一下,說道:“師長,咱們共和國不是沒規定一夫一妻嗎?”
吳畏愣了一下,放下手裡的文件,看着于靖說道:“你小子難道還有別的‘花’‘花’心思?”
不論怎麼說,于靖訂婚的時候吳畏也在場,雖然不是證婚人,但是如果於靖這麼快就有了外遇,吳畏的臉上也不光彩。
于靖訕笑道:“我就是這麼一說。”
吳畏哼了一聲,說道:“你這傢伙啊……”說到這裡,他突然停住,若有所思的看着于靖,慢慢說道:“你告訴老四,弱水三千,老子只喝一瓢,讓他別七想八想。”
要說他最喜歡的人當然還是秋衛卿,但是兩個人既然已經不可能,他又給過秀雲承諾,自然就要遵守。
于靖和溥覺關係不錯,溥老四這傢伙雖然看起來腦子缺根筋,誰是好人壞人還是分得清的,想來是託了于靖來探自己的口風。
于靖被吳畏看破心思,也不害怕,嘿嘿笑了一下,說道:“您不一樣啊,大丈夫難免三妻四妾。”
“我還子孫滿堂呢。”吳畏罵道:“現在全世界的文明國家都是一妻制,雖然和他們的宗教體系有關,實際上男‘女’照樣也能胡天胡地,卻是從根本上確定了‘女’‘性’的平等地位,咱們早晚也是要學習過來的。”
說到這裡他心中一曬。國內的‘女’權運動越來越多,‘女’‘性’意識覺醒,像秋衛卿、葉黛這樣的‘女’人,又怎麼可能允許自己的丈夫三妻四妾?想起這個心思,當心分分鐘柴刀了你。
不過葉知秋身爲大總統尚且獨居,所謂上有所好下必效焉,也不知道國內獨身主義會不會提前出現。
他又看了一會文件,覺得頭暈眼‘花’,就想起身走走,這時聽到腳步聲,張‘操’走了進來。
仙台一戰,張‘操’負責的方向是日軍第五師團的主攻方向,雙方打了個屍山血海,張‘操’的指揮部被日軍炮彈擊中,要不是衛兵捨命保護,他的名字現在就在烈士名單上了。
就算是這樣,他也多處負傷,一條胳膊現在還用白布吊着。不過就算這樣也比馬寶強,馬副師長又受傷了,這次傷了脊柱,只怕軍官是幹不成了。
張‘操’進吳畏的辦公室當然不用通報,不過還是老老實實的敲了敲‘門’。陸一師上下對吳畏的崇敬之情那是發自內心的,就連張‘操’這樣的高級軍官也不例外。
因爲張‘操’在登陸日‘逼’迫運兵船搶灘赴死的舉動,他現在在陸一師基層軍官當中的威信大漲,吳畏對他也比從前親切了很多,招手笑道:“你怎麼來了?”
張‘操’示意自己的副官把文件夾遞給吳畏,說道:“這是第一批迴國休整的人員名單。”
吳畏愣了一下,沉默着接了過來。
日本投降後,國內有限的運力一直在往日本列島運送兵員,回程的時候則搭載了一些傷員。般上的醫療條件不行,重傷員大多在日本就地醫治。佔領軍兵力不足,輕傷員則要充當戰力,根本就不敢放回去
現在總算兵力不那麼緊張了,吳畏就想讓一部分身體不好的士兵先回國去。
杜迪夫人要去美國,她的武裝艦隊自然隨行,但是仍然留下了一支運輸船隊由吳畏調派,不過使用方面產生的費用還是要總參給付的。
吳畏沉‘吟’了一下,向張‘操’說道:“這事你安排吧,還專‘門’跑一趟幹什麼?”
張‘操’遲疑了一下,說道:“我聽程副總理說,現在國庫空虛,撫卹金可能發不出來。”
吳畏一愣,他最近一直在忙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居然把這件事給忘記了。
他看着張‘操’,皺眉說道:“那怎麼行?”
張‘操’撇了撇嘴,搖頭說道:“今天第一批報總參請功的名單批迴來了,只同意了十分之一。總參的批覆說打仗死人是應該的,軍人的職責就是犧牲,哪有這麼多功勞。”
實際上總參那個官員給張‘操’的電報裡說得更加不堪,直接指責吳畏虛報軍功,用國庫的錢來收賣人心。張‘操’知道吳畏的脾氣,所以壓根沒敢拿電報給他看,只好親自來說了。
吳畏聽說只批准了十分這一,頓時大怒,轉了一圈,叫道:“你給總參打電報……”說到這裡,他停了一下,想起張‘操’就是近衛師出身,在總參裡熟人不少,有些話只怕說不到位,揮手道:“我寫電報,你發出去。”
他桌子上的紙筆都是現成的,拿起來一揮而就,遞給張‘操’說道:“一個字都不要改,現在就發出去。”
張‘操’接過來看了一眼,只見上面用鋼筆寫道,“大總統,顧總長鈞鑒:驚聞總參高論,言軍人的職責就是犧牲,職部大有茅塞頓開之感,惟所部士兵多所愚鈍,難以領會,請派持所論者即時赴日,以身作則,以成我國防軍軍官模範。”
下面的落款是“中國駐日佔領軍總司令吳畏”。
張‘操’頓時目瞪口呆,心說這樣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