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振強瞬間有一種從天堂到地獄的感覺。
之前熊友明拍着胸脯保證過,一定會拍下少女之心解決這次熊家危機。
所以,熊振強心裡一直懷有希望。
熊友明是他最得意的兒子,更是熊氏未來的繼承人,辦事一向穩重,從未讓他失望過。
可惜這一次,當熊振強看見他空手而歸,還帶了林軒這樣的一個貌不驚人的年輕人時候,心裡大失所望。
就林軒這樣的體格和年歲,怎麼看也不像是能保護熊家的樣子。
其實這也不怪熊振強,不論是誰見了,都會是這個反應。
畢竟林軒在北領磨礪五年,屍山血海中殺出來,氣血渾圓,早就不可用世俗常態來看。
他看身形瘦削,但卻武道大成,根本不是那些筋骨境界的武者可比。
不過熊振強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之人,他明白有一句話叫‘人不可貌相’。
雖然他心裡面看不起林軒,但也沒有表現出來。
“來者是客,林老弟裡面坐。”
一句“老弟”,差點把熊友明和熊萌萌嚇死。
這可是個狠角色,隨便一拳就能把人鑲牆上昏死的那種。
正所謂,打人如掛畫!
熊振強居然叫他老弟?
而且這聲老弟,明顯是看不上林軒的表現啊。
熊萌萌趕緊說道:“爸,林先生很厲害的,剛纔在Amber茶餐廳包廂裡,他一拳就……”
“閉嘴。”
熊友明還沒說完話,就被熊振強冷聲呵斥住了。
“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滾上樓去,一會不管下面發生了什麼都別下來了。”
熊萌萌似乎很怕自己的這個老爸,也不敢多言,只能上樓。
氣氛有些尷尬,林軒也看得出來。
熊振強這是將自己的不滿發泄到了熊萌萌身上,同時也爲了保護女兒安全。
熊友明心臟撲通跳着,急忙道:“林先生,快請坐。”
林軒倒不在意,直接坐到了沙發旁。
隨後,他若無旁人的拿出手機看起了新聞。
熊振強給林軒倒茶,卻遭到了林軒的無視。
這讓熊振強有一種血液凝固住了的感覺。
就在熊友明給熊振強狂使眼色,告訴他林軒很厲害,讓他息怒之際。
門外,走進來一個人。
這個男子大約有四十五六歲年紀,體格健壯,大概有185的身高。
他留着極短的寸頭,動靜之間,身上隱約透着一股彪悍粗野的氣息。
見到來人,熊振強面色一喜,趕緊迎了上去。
“一鳴大師,您終於來了!我等您好久了!”
這個人,便是一鳴大師,港州著名拳師。
熊振強做了兩手準備,要是拍不到少女之心,至少他還有一鳴大師幫忙保護熊家。
熊振強對他如此熱情的態度,和剛纔對待林軒的時候,判若兩人。
厚此薄彼,一目瞭然。
對此,熊友明皺起了眉頭,可對於自己的父親也不敢多言。
一旁的林軒自顧自的看着手機,好像周圍發生的事情都和他無關。
一鳴臉上掛着淡漠的表情,對於熊振強的熱情,沒有太大的迴應。
熊振強將一早準備好的一千萬支票塞到一鳴手裡。
“一會,有勞一鳴大師了。”
見狀,一鳴臉上才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微微點頭:“放心,有我在,保你熊家無恙。”
有一鳴這句話,熊振強頓時感到安心了許多。
他急忙介紹道:“一鳴大師,這是我兒熊友明。”
一鳴大師眯着眼,盯着熊友明,那股意味深長的眼神看得熊友明非常不自在。
出於禮貌,熊友明叫道:“一鳴大師。”
隨後,熊友明小聲的湊到自己父親耳旁,略帶些幽怨說道:“爸,你請他來做什麼啊?”
熊振強心裡一怔,呵斥道:“閉嘴,少女之心沒拍下來,我還沒找你算賬,你倒還管起老子來了?等解決完林偉雄,我再找你這個小兔崽子算賬。”
“這可是關乎着我熊家的安危的大事,你拍不到項鍊,只有一鳴大師在,我才放心。”
一鳴大師皺了下眉頭,看着這對父子,道:“熊老闆,難道你還有別的辦法,是不相信我一鳴的實力?”
熊振強趕緊解釋:“一鳴大師息怒,我兒爲了熊家安危去競拍少女之心,誰想到項鍊沒帶回來,倒帶回來一個幫手。”
“幫手?”
一鳴注意到了旁邊坐在沙發上玩手機的林軒,發出一聲嘲笑。
“就他?”
“這……”
熊振強瞬間感到有些尷尬,看向林軒的目光裡多了一股輕蔑。
“看他這樣子也就二十多歲,大學畢業了嗎,熊老闆你找他來是給對方送人頭嗎?”
“小老弟,你是不是很差錢?老夫提醒你一句,賺錢可以,也得有命花才行。”
對一鳴大師的輕蔑,熊友明頗爲不悅,又隱隱惶恐,他可是親眼見過林軒身手的。
“習武之人只分武力,不分年紀。您身爲拳師,自然曉得,拳擊比賽向來以重量級區分,何時用年紀區分過?”
“熊友明,怎麼和一鳴大師說話!”熊振強怒道。
一鳴橫眉一挑,說道:“無妨,熊老闆,你兒子看來是在質疑老夫。”
他眯着眼睛說道:“可是拳擊選手,怎麼能和老夫相比?”
說完,一鳴揚起自己的雙手。
他的雙掌上覆蓋着一層厚厚的老繭。
“老夫三歲開始習武,七歲練習鐵砂掌,到如今四十多年。”
“六百斤的鐵砂袋都能被老夫一掌拍飛。”
“你們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一鳴淡漠藐視着熊友明等人。
熊振強急忙回道:“意味什麼?”
啪。
一鳴倏地一掌拍在身側的紅木茶桌上。
只聽哐噹一聲,那張價格不菲的紅木桌瞬間被拍成了兩半。
“好厲害。”
熊振強趕緊拍掌叫好,“聽聞一鳴大師的鐵砂掌已經練就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一鳴高傲的將手收了回來,道:
“你門外請來的那些保鏢,老夫可以一掌拍死一個。”
“等下林偉雄的手下來了,同樣一掌一個。”
“我一鳴,可不是你們熊家隨便弄回來的阿貓阿狗。“
一鳴說這話的時候,看着紅木沙發上的林軒,臉上寫滿了自信跟藐視。
一旁的熊振強也附和着點頭。
剛纔一鳴的一掌確實石破天驚,本來他的心裡還有一些擔心的,現在完全消散不見了。
熊友明也被鎮住了,他現在徹底相信了一鳴大師的實力。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直坐在沙發上玩手機的林軒卻發出一聲輕笑。
笑聲裡,是對跳樑小醜的嘲諷和輕蔑。
一鳴臉色頓時黑如鍋底,回頭看向林軒,眼裡全是怒火。
“你笑什麼?”
林軒淡然說道:
“我笑你狂妄自大,如同井底之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