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承山的第二次突襲成功了，就算是肖辰提醒，可是也已經有些晚了，牛蠻還是捱了一拳，身子被砸飛倒地，嘴裡也噴出了一口鮮血。
肖辰面色有些難看。
在承山倒地的時候他就感覺有些奇怪，以承山的個性，不像是會乖乖任命的那種人，就算是打不過了，他也會鬥爭到底。
就在承山爆發前的那一刻，肖辰終於利用自己強大的神識，提前一步感覺到了那股熟悉的暴戾氣息，那是造神丹的力量。
既然承山是山賊老祖留在大武山的一顆棋子，又怎麼會不給他保命的力量呢。
可能山賊老祖也沒想到，承山會暴露在這麼多人的面前，他預估的局面也只是在他攻打大武山之時，承山可能會暴露，那時候局面混亂，根本沒有什麼人會去注意承山，這樣一來給他一顆造神丹就夠了。
但現在，暴露在了這麼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承山也深知自己是逃不掉了，只能利用造神丹拼一拼了。
一擊得手，承山顯的很猖狂，眼睛慢慢的越來越紅，身上的戾氣也變得極其的濃郁，他此刻就像是修羅地獄的一隻惡鬼，令大武山的不少弟子看着他，心底都在發顫。
“嘿嘿嘿......牛蠻，就算你修爲比我強又怎麼樣，在造神丹的面前，你還是一樣的不堪一擊，哈哈哈......”
“可惡，這個混蛋，我去宰了他。”陳道子看不過去，擔心此刻狀態下的牛蠻不是服用了造神丹的承山的對手，站起來就要上去。
肖辰一把拉住了他，搖了搖頭，道：“這一戰是屬於牛蠻的，他不會讓別人插手的。就算是輸，他也想自己解決。況且，我相信他，他一定不會輸的。”
牛蠻從戰臺上慢慢的爬起來，也許是行動牽扯住了他的痛處，令他又可出了一口鮮血，似乎是感覺到了陳道子和肖辰的擔心，他竟然回頭對倆人又裂開大嘴微微的笑了笑，嘴脣蠕動了兩下，道：“放心吧，我沒事。”
“老牛。”陳道子還是有些擔心。
牛蠻回過頭，重新看向此時的承山，眼睛裡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認真，道：“就算造神丹再強，它也終究是外力而已，既然是丹藥，它也就有時間限制。如果我真的打不過你，那我就等着你的藥效過了，再收拾你。我說過，我今天一定要那你的頭顱，來以示天下，大武山不容外賊侵犯！”
他的聲音不大，可卻擲地有聲，周圍的大武山弟子已經傻眼了。
肖辰也有些不可思議，道：“他居然想耗到承山的造神丹藥效停止，哎......”
據他估計，造神丹的藥效大概在一個小時左右，可是以牛蠻現在的狀況，真的不知道他還能不能挺過這一個小時。
“嘿嘿......想跟我拼時間，好啊，那我就趁着在藥效過之前，結束你，受死吧！”
承山一聲瘋狂的咆哮，藥效徹底發揮了出來，滔天的煞氣，滾滾的遮住了天空，令天地失色，讓俯衝而來，好似一頭惡鷹，雙手成爪，一把朝牛蠻瘋狂攻來。
漫天的爪影，封鎖了四面八方的退路。
牛蠻的臉色微微有些蒼白，可是他的眼睛卻閃爍着不一樣的神光，面對着承山的進攻，他毅然的選擇了防守，雙手快速的與承山對攻，見招拆招，擋下了不少的攻擊。
可是隨着承山的藥效發揮，他的優勢就體現了出來，承山的進攻是越來越快，而牛蠻後力不濟，漸漸的有些趕不上承山的攻擊速度，身上頓時被抓了一下，少了一塊血肉，鮮血立刻順着牛蠻的胳膊往下流淌。
牛蠻悶聲不吭的繼續與承山對抗，可越是對抗，他身上的傷口就越多。
嗤啦嗤啦......
“桀桀......”
虛空中牛蠻身上被撕扯的聲音和承山的怪笑交織在了一起，令周圍的人頭皮發麻。
牛蠻被承山的爪影所吞沒，衆人看不到牛蠻的慘狀，可是從虛空中不斷的滴落的鮮血就知道，此時的牛蠻一定是慘不忍睹。
陳道子和肖辰的心都緊繃着，連獨眼他們也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幕，面色發白。
觀戰臺上的大武山長老們也都驚訝的已經失去了思考能力，武德看着空中的牛蠻，皺緊了眉頭。
程曉緊緊的握着拳頭，看着師傅被人逼的生命垂危，他忍不住就要衝上去，可是旁邊卻伸過來了一隻手，拉着了他。
是肖辰。
“這是你師傅的執着，不要去打擾他！”
肖辰能體會到牛蠻的心情。
這是他的出生地，這是他的大武山，這裡有他尊敬和想要保護的東西，所以當承山背叛大武山的那一刻，牛蠻是最心痛的。
他性子耿直，所以最不願看到大武山發生這種事情。
但既然出現了，爲了保護大武山，他纔會選擇親手去幹掉承山。
嗤嗤嗤......
天空中聲音漸漸的就變成了一聲，虛空中灑落的鮮血也越來越多，承山瘋狂的笑容也變的越來越刺耳。
轟......
終於，一直持續了半個多小時，在承山最後的一擊之下，一道紅色的血影被轟飛下了天空，砰的一聲悶響，砸在了戰臺之上。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看着臺上的牛蠻。
此刻，他已經成了一個血人，渾身上下竟然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肉，鮮血淋淋的，有些傷口更是深可見骨。
“老牛！”
“師傅。”
“牛蠻！”
廣場上一時間全是擔心的聲音。
肖辰握緊了拳頭，掌心有鮮血低落，旁邊的獨眼和大傻三人看着此刻的肖辰，都嚇的不敢靠近，那沖天的殺意，令所有人膽顫。
獨眼可以肯定，只要牛蠻站不起來了，肖辰肯定會第一個衝上去將承山碎屍萬段。
陳道子也是紅着雙眼，一副要殺人的樣子。
“咳咳......”
臺上，牛蠻咳嗽了一聲，咳出一口鮮血，之後居然又顫顫巍巍的爬了起來，他慢慢的擡起滿是鮮血的手指，指着空中的承山虛弱道：“我不會輸給你的......”
空中，承山的笑容漸漸的停止了，然後雙眼裡面有的，全是仇恨的火焰。
“你爲什麼還不死，爲什麼還不死......”
大叫一聲，承山又衝了下來，拳頭瘋狂的不斷對着牛蠻砸落，砰砰砰的宛如雨點般，覆蓋了牛蠻的身體。
轟轟轟......
站臺上瞬間塵煙瀰漫，大家的耳邊只有那砰砰不絕的拳頭聲。
這一刻，已經有人捂住了眼睛，不敢再看。沒有人會覺得，牛蠻在這種情況下還會活下來，希望渺茫。
但是肖辰的心裡還有一點點的希望，他相信牛蠻，既然牛蠻說自己不會輸，那他就一定不會輸。
就像當初牛蠻相信他一樣，他也是這樣相信牛蠻的。
轟轟轟......
在承山那瘋狂的攻擊下，戰臺已經發出了脆弱的裂響，咔咔的一道道裂紋，開始不斷的擴大，最後，整個戰臺上都佈滿了密密麻麻的裂痕，比蜘蛛網還要密集。
“啊......給我去死吧，去死吧！”
煙塵中，又響起了承山那歇斯底里的咆哮聲。隨着他最後一拳砸落，整個戰臺終於轟然倒塌，煙塵起萬丈，碎石滾落了整個廣場。
下一刻，全場寂靜了，衆人都在等待着最後的宣判。
良久，在一陣微風之下，煙塵終於全部散去，顯露出眼前的可怕景象來。
整個戰臺成爲了一片廢墟，承山和牛蠻的身影也被淹沒在了碎石之中。
“難道兩個人同歸於盡了？”
還有大武山的弟子在心裡疑惑着。
轟隆......
忽然，中心處的一處廢墟亂石中，忽然動了一下，緊跟着砰的一聲，承山的身影從亂石中飛出，來到了天空之上，他身上的暴戾氣息已經漸漸退去，造神丹的藥效已經結束了。
“哈哈哈......牛蠻，你不是說要殺了我麼，你不是說要耗到我藥效結束的時候麼。現在我的藥效已經結束了，你來殺我啊，來啊，哈哈哈......”
承山站在天空中得意的大笑着，下面的亂石中，卻再也沒有動靜了。
看到這一幕，大武山的弟子已經有不少人低下了頭，閉上了眼睛，似乎開始爲牛蠻默哀。
程曉握緊了拳頭低着頭，臉上已經滿是淚水，低聲的喊道：“師傅......”
觀戰臺上的衆長老們也都不忍的閉上了眼睛，雙手合十。武德的眼角有些溼潤。
牛蠻死了，這是大武山弟子的所有人心聲。
在那種情況下，沒有人能活的下來。
可是，只有肖辰還在抱着一絲希望，他死死的盯着戰臺，似乎在告訴自己，也似乎在告訴大家，堅定的說道：“不，牛蠻沒有死，他說過不會輸的，他就一定不會輸！”
陳道子的身子在顫動，聽到了肖辰的話後，驟然回頭，盯着肖辰道：“肖辰你告訴我，牛蠻真的沒有死麼，他真的沒有事麼？”
他對肖辰的話一向是深信不疑，現在又希望從肖辰這裡得到肯定的答案。
“是的，他不會死的，他如果敢死的話，就算是埋進了地下我也會將他挖出來。”肖辰堅定的說道，可是他那逐漸溼潤的眼神，卻顯示出了他此刻的悲傷。
他的神識已經在廢墟中查探了一圈，他已經感覺不到下面有任何的生命跡象。
牛蠻真的......
“我去殺了他！”陳道子看到了肖辰的低落，他知道肖辰實在安慰他，一瞬間，所有的怒氣立刻都朝承山涌了過去。
就在這一刻，肖辰原本已經絕望的內心，忽然狠狠的顫抖了一下，因爲他驚奇的發現，廢墟之下，忽然又感覺到了一股新的氣息，而且這股氣息還在慢慢壯大，不但在壯大，還在不斷的變強。
他一把又拉住了就要衝上去的陳道子，驀然擡頭看着一片廢墟的中心，驚道：“等等......牛蠻他還沒死，他真的還沒死，而且他居然還......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