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西越故土上下起了大雪,白蘇剛走到傾城,就看到官府通知新帝登基的消息,愣住了。轅天玉出了什麼事嗎?否則怎麼會新帝登基呢?新帝又是誰?心裡無比恐慌起來,害怕起來。
“和帝怎麼了?和帝出了什麼事?”白蘇拉過一個看榜文的路人,急問道。
這人也不怪白蘇無禮,好心地告訴了她,”和帝失蹤了。”
“失蹤了?”白蘇呆若木雞。
“是啊,明王叛亂當晚,和帝就失蹤了,失蹤前還留下一道詔書,詔書上說把皇位傳給明王。所以現在的新帝就是明王。”
“失蹤了……”白蘇心裡的一大石頭剛落下,另一個難題又繞上心頭,轅天玉既然失蹤了,那他現在在哪?
走到轅天玉爲她買下的那個小院子時,隔壁賣糖炒栗子的夫婦高興地叫住了她:“蘇姑娘!”
白蘇回頭,見到兩位老人慈祥的笑臉,備感溫暖,笑着走了過去。
“我看那身影像你,就叫了一聲,沒想到真的是你。”老奶奶笑道。
白蘇抿嘴笑了,心裡頓時有了一個決定。
“蘇姑娘這次回來了還走嗎?”老爺爺關心地問。
白蘇搖了搖頭,笑道:“不走了,再也不走了。”
“那就好,那就好……以後你就能天天吃到老頭子的糖炒栗子了。”老爺爺樂呵呵道。
白蘇微微笑了一下,突然眼前一黑,就昏了過去,不省人事。
“蘇姑娘……蘇姑娘……”
一年後的春天,安靜的傾城又恢復以往的熱鬧,迎來了許多外地人。傾城雖然很普通,但是與它相連的古鎮很有名,但是要去古鎮就必須經過傾城,所以沾古鎮的光,傾城也熱鬧起來。
“娘,小福要吃冰糖葫蘆。”已經五歲的易小福扯着婦人模樣的易嘆宛,指着賣冰糖葫蘆的人大叫。
易嘆宛沒法,只好給她買了一串。她心滿意足地吃着冰糖葫蘆,眼睛到處亂轉。娘說帶她來找乾孃,可是都走了這麼多地方了,連乾孃的影子都沒有。嵐越這麼大,到哪找乾孃啊。
突然一陣濃烈的栗子香鑽進她鼻子裡,她四處尋找了一下,終於看到一家很小的糖炒栗子店,正要叫易嘆宛給她買糖炒栗子,她卻呆住了。爲什麼那個賣糖炒栗子的女子長得那麼像乾孃?
伸手拉了拉身邊的念一,指着賣糖炒栗子的女子,“爹,她長得好像乾孃。”
念一愣了一下,朝那邊一看,呆住了,激動之情無以言表,“流於公主!”
“你說什麼?”易嘆宛朝那邊看去,激動地連話都說不利索了,“那……那是……白蘇!
白蘇偷偷望了眼身後的爺爺和奶奶,覺得他們沒有發現,就快速地剝了一粒剛出爐的栗子塞進了嘴裡,偷偷地笑了起來。
“小蘇,你又偷吃了!”爺爺無奈地大聲道,聲音裡滿是憐愛。
白蘇抿嘴笑了起來。
“老頭子,你就隨她去吧。”奶奶語重心長道。
“哎。”爺爺萬般無奈地嘆了口氣,又去忙了。
這時攤位上來了一個婦人、一個男子還有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娃,這三個人估計是一家子。她從未見過這三個人,可是爲什麼會覺得這麼眼熟呢?
“白蘇,真的是你!”婦人一副激動的快要哭了的樣子。
白蘇皺了皺眉,“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我認識你嗎?”
易嘆宛和念一大吃一驚,白蘇怎麼會不認識他們了,這是怎麼回事?難道眼前這個人不是白蘇?
“白蘇,我是易嘆宛啊!”易嘆宛着急道。
“可是我不認識你。”白蘇很誠實的答道。
“乾孃,你怎麼不認識我們了?”易小福不滿道,“你把小福也忘了嗎?”
“乾孃,什麼乾孃?”白蘇懵了。
爺爺和奶奶聞聲,趕了過來,忙問:“怎麼回事?”
“我不認識他們,他們偏說認識我。”白蘇道,眼裡盡是陰冷。
易嘆宛就是死也不會認錯白蘇的這種眼神,所以她十分肯定眼前這個人就是白蘇。於是對那對老夫婦道:“我們是白蘇的朋友,不過白蘇好像不認識我們了。”
老夫婦相互看了一眼,無奈道:“去年小蘇剛來的時候,生了一場大病,把所有的東西都忘了,只記得自己的名字。”說着,無比心疼地看了眼白蘇。
“什麼都忘了!”念一和易嘆宛詫異不已。
通過他們的對話,白蘇懷疑自己失憶前是認識這三個人的,於是問:“我以前認識你們?”
易嘆宛點了點頭,提到過往就覺得心疼,沒想到白蘇就是渡王爺,就好像做了一場可笑的夢一樣。她道:“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
白蘇微微地笑了,“既然是這樣,那你一定知道我的過去了。”
“嗯。”易嘆宛點頭。
“那你留下來給我說說我的過去。”
易嘆宛露出了一個十分苦澀的笑容,“你不會想知道的。既然你失憶了,就不要再知道那些過往了。”
“我的過去很不開心?”
“嗯。”
白蘇想了一下,抿嘴笑了,“既然這樣,那就算了,反正我現在過的很好。今晚你們就留在在這裡吃飯吧。”
易嘆宛點了頭笑了。
夜深,白蘇拉着易小福去了鋪子裡,給她裝了一大袋糖炒栗子,把她樂得直跳。
“乾孃,你對我最好了。”她高興道。
“那是自然,我就你這麼一個乾女兒,自然要對你好了。”
易小福咯咯地笑了,拉着白蘇的袖子道:“乾孃,你當年爲什麼要走呀?你知道嗎你走了後,叔叔很傷心很傷心,我都看到叔叔哭了,我從未見到叔叔哭過,可是那次叔叔真的哭得好傷心。”
“叔叔是誰?”白蘇怔怔地問。
“叔叔就是叔叔,叔叔雖然兇了點,可是很疼小福。”
白蘇點了點頭,心想易小福口中的這個叔叔到底和她是什麼關係。
“乾孃,我和爹孃會常來這裡看你的,你不要再突然走掉了。”
白蘇摸了摸她的腦袋,笑着點了點頭,“嗯,乾孃不會走的,乾孃會一直住在這裡。”
易嘆宛和念一走後,馬上把白蘇的消息告訴了千里之外的轅天玉。
還有幾天就是中秋節了,大家都喜歡在臨近過節的這幾天置辦過節要用的東西,所以這幾天街上店鋪的生意最好。
“小蘇,給我來兩斤。”隔壁的大媽樂呵呵道。
“好。”白蘇熟練地給她包了兩斤糖炒栗子。
“小蘇呀,你今年多少歲了?”
“怎麼了?”她有二十八歲了吧。
“大媽有個不成器的兒子,都老大不小了,至今尚未婚配,剛好你也還未婚配,所以大媽就想,如果你同意,你們倆就把婚事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