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河車看着白蘇,僵在那裡。難道就這樣輸了?“小渡,你是不是在開玩笑?你會死的,你知不知道?”
“這不是開玩笑。”白蘇語音裡都帶着溼氣,突然她拔高了聲調,大聲道:“你還不快走,你還不快走……走哇!”
“小渡……你會死的……”紫河車又重複了一遍。
“走哇……”
紫河車無力地笑了笑,伸手撫摸了一下白蘇的臉,溫柔道:“小渡,你不會死的,我一定能找到辦法的……有空到朝顏來坐坐,我請你喝珍珠蘭花茶!”
“走。”
紫河車看了一眼轅天玉,又看了看白蘇,一身的傷口,全是血,縱身消失在夜色中。
他剛一走,白蘇就感到一陣一陣地發暈,整個人搖搖欲墜。轅天玉馬上將她摟進懷裡,緊緊地抱着,也不顧有那麼多侍衛看着了,他好像在害怕什麼。
“天玉……”忍不住,淚水滑了下來,渾身止不住的發抖。
“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了。”轅天玉突然開心起來,將她抱得更緊。
侍衛僵在那裡一動不動,呆若木雞。原來一切和外界傳聞的不一樣,原來渡王爺一直是被迫的。可是渡王爺和西嶽的培蘇侯……
“還在這裡做什麼,還不下去!”念一冷喝道。
侍衛回神,馬上撤了。
轅天玉把白蘇抱進房,將她放在牀上,蓋好被子,餵了她一顆珍珠蓮子,“好好休息。”
白蘇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衣袖,“不管你是出於什麼目的娶宛兒,都請你好好的對她。”
轅天玉手僵住,臉色極度難看,“轅留卿,你到底有幾顆心?你心裡到底裝着多少人?”能不能有我?哪怕一席之地!
“我……”白蘇愣住,直直地看着他生氣的雙眸。
“別忘了你剛纔答應了我什麼!”說完,就出去了。
白蘇怔怔地看着合上的房門,劇烈地咳嗽起來,帶着血星。
門外傳來轅天玉的聲音:“沒有本座的允許,誰也不能見渡王爺。”
“屬下明白。”念一的聲音。
白蘇咳得更加厲害,心裡卻一片冰涼,這是軟禁了她嗎?
第二天,白蘇醒後沒多久,轅天玉就讓念一把門打開了。白蘇看着他進來,面無表情。轅天玉臉上倒比往常暖了許多,伸手要去給白蘇診脈。白蘇一驚,把手縮了回來,“我沒事,我很好。”
轅天玉眼底閃過一絲狐疑,但沒有強迫她。他伸手把她連着被子抱緊,“珍珠蓮快開了,到時候我帶你去看。”
“嗯。”
下午,陽光很暖和,白蘇提出要出去曬太陽,轅天玉答應了。立在門口,看着白蘇白蘇在陽光下眯起眼睛的樣子,轅天玉忽然想起了小貓。他感到有點滿足,嘴角微微浮起一絲溫度。
白蘇睜眼去看轅天玉,意外看到他嘴角邊上滿足的笑意,心驟然痛了一下。原來他是這樣容易滿足的,眼睛不由有些發澀。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轅天玉走了過來。
白蘇淡淡道:“沒有。”
轅天玉深深地看着她的雙眸,“有事要告訴我。”
白蘇笑了一下,很淡,轅天玉卻感到分外高興。
“朝廷是不是打算攻打西嶽?”
“你怎麼知道的?”轅天玉狐疑。
“影樓的人告訴我的。”白蘇解釋道。
轅天玉想了一下,才說:“朝廷早就想攻打西嶽了,上次準備與北塞聯手攻下西嶽,不想西嶽退出了。不過憑我們玉讓的勢力,不出三五年就能攻下整個西嶽。”
白蘇若有所思地看着地面的陽光,道:“你爲什麼想要攻打西嶽?爲了報復流於公主和紫河車嗎?”
轅天玉眼神愈發地深邃起來,“這是丞相和六部的意思。”
白蘇不依不饒,“爲什麼沒有問過我戶部?”
“這件事是兵部和丞相定下來的,就算問過你戶部,也改變不了什麼。”
“能不能不攻打西嶽?”白蘇冷不防地丟出這句話。
轅天玉眼裡閃過一絲陰狠,“爲什麼你總是幫着西嶽講話?難不成你投靠了西嶽,還是爲了紫河車?”
“我不會……如果哪一天我真的投靠了西嶽,你怎麼做?”
轅天玉突然捏住了她的下巴,陰測測地說道:“你若膽敢背叛玉讓,我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白蘇笑了一下,沒再接話。
三月份中旬,玉讓在全國各地徵兵二十萬,對西嶽宣戰了。這一舉動一下子驚動了北北塞國和東麗國,東麗原本就對玉讓虎視眈眈,這個時候東麗突然對玉讓發兵,轅天玉他們早就料到了東麗在這個時候侵擾玉讓的東部邊陲,早已備下十萬大軍在邊陲等他們。只是轅天玉沒料到的是,北塞居然也對玉讓發兵了,這個當初的預想不太一樣。不過,北塞似乎並沒有一定要侵略玉讓的意圖,每一戰都是點到爲止,並未造成太大損傷。
身穿鎧甲的姜楠坐在營帳裡一直看着手裡的畫卷,畫卷上畫着一白衣少年,冷傲淡薄,少年正是白蘇。姜楠想起那天在聖都的城門下見到渡王爺的情形,不禁喃喃道:“倒是一妙人!”
這時外面傳來侍衛的通報聲:“殿下,裴副將來了。”
“哦。”
簾子跳開,進來一個穿着跨甲的清麗女子。女子見到姜楠也不行禮,冷不防地就把他手裡的畫卷搶了去看。
“裴音,把畫給我!”姜楠有些生氣。
裴音翻了個白眼,便把畫卷還給他,嘴上還說着:“我還以爲是什麼傾國傾城,原來不過一個長的還過得去的男人,有什麼好看的,這裡男人多了去了!”
姜楠忽然笑了,“他是玉讓的渡王爺,本殿下的戰利品,可不是什麼一般的男人。”
“你……哼,管他是誰,有我這個準太子妃在,小小男寵休想踏進太子府一步!”
姜楠見她氣哼哼的樣子,便故意道:“本殿下上次去玉讓的時候嗎,有幸見過他一面,真是我見猶憐,是一妙人!”
“你……你敢讓他進太子府,本副將定要他不得好死!”裴音惡毒道。
姜楠哈哈大笑起來,伸手把她攬進懷裡,“是,謹遵準太子妃的命令!”
“一邊去!”裴音沒好氣道,臉微微有點紅。
一個侍衛突然進來,弄得裴音一陣狼狽。
“什麼事?”
“大都那邊傳來消息,有刺客夜闖皇宮,殺了二十個御林軍,沒抓到。”
姜楠臉色一變,“刺客夜闖皇宮,殺了御林軍,還讓他跑了?”
“是。”侍衛緊張起來。
“平常的訓練都到哪裡去了?真是一羣飯桶!本殿下看該給御林軍好好換換血了!”
“是……是……”太子您掌控者整個大都的御林軍,您說什麼都是對的。
姜楠沉吟了一下,又問:“可知道刺客是誰?”
“不知道,當時刺客雖然殺了二十個御林軍,但是他也受了重傷。”
“真是飯桶,御林軍那麼多人,竟然抓不到一個受了重傷的人。飯桶!”
侍衛低着頭,滿頭大汗。
裴音見狀,對侍衛道:“你先下去吧。”
“是。”侍衛如臨大赦般鬆了口氣。
裴音看着姜楠,若有所思,“單槍匹馬闖進我們北塞皇宮還能活着離開的人這個世上不超過五個,這個人是個高手。”
“他的目的一定不只是殺二十個御林軍這麼簡單,目的沒達到,他還會再來的。那我們就佈下天羅地網等他來投!”姜楠好看地笑了起來,卻十分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