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姝看到皇帝微微有些困頓的拿着奏摺直都快睡着了,她慢慢的退出了西暖閣,到御書房一問,才知道墨子徹已經回了太子府,她想了想今日的事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也就和木一打了聲招呼就出了宮。
鄭英離她五步遠的跟在她的身後,自從她被人擄走後,墨子徹就把鄭英給了她了,如今鄭英已經是她的貼身護衛,所以走在哪裡都和影子一樣的跟在後面。
“小姝?”
李姝聽到這一句,立即就是虎軀一震,只是立即的,讓她做出了一件讓鄭英大跌和墨子玉都大跌眼鏡的舉動。
只見李姝讓任何人都反應不過來的撒腿就跑,鄭英楞了片刻後才反應過來立即追了上去。
墨子玉摸着下巴喃喃自語道:“難道她害羞了麼?”
看看李姝已經拐了個彎進了衚衕裡就沒了影子,他大聲喊道:“小姝,你莫要害羞,我知道你是心悅我的,記得來我府上找我噢……”
李姝隱約聽到他隔空喊的話腿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恨的牙癢癢,這個變態,啊啊啊啊!她氣的捶地,她怎麼就招惹上這麼個怪胎啊,讓她心裡都有陰影了,半晌後平復了一些她才
起身子。
“墨言?”
李姝本能的轉向聲音處,她驚愕的看向來人。
李姝是隨便就鑽進來的,也無非就是爲了甩掉那塊狗皮膏藥,此時的這個衚衕裡沒人經過,但是腳步聲傳來之際,李姝被那人直接拉着拐進了死角處,李姝並沒有防備這個人的給追過來的鄭英任何的信號。
等鄭英出了他們的視線良久,李姝才推開尹向東走出那個死角。
“真沒想到,在青木這裡能見到伯安,伯安可還好?”
李姝並沒有驚訝於尹向東的變化,換做是誰家破人亡沒有變化那得是心多大的人?
“墨言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了,也騙得我好苦。”
尹向東看着眼前這個讓他幾乎都認不出來的一身官服的女子,她好像清瘦了些,她的事情他也是知道些的,尤其前些日子劉允珠的事,想到這裡,他的心裡有些複雜,此刻的他早就已經學會把一切情緒都隱藏起來。
“伯安說笑了,李姝並有意欺瞞,只是爲了自身安全和行走方便罷了,李姝本就無依無靠,若是在無所顧忌,那樣恐怕伯安再見李姝之時已經是哪位貴人的一個姬妾了!。”
李姝頓了頓又道:“我聽說當日令妹也出來了,不知道她可還好?怎麼沒和你在一起?”
尹向東聽她提起淼兒,難得的那點隱隱的笑意,瞬間蕩然無存,留下的也不過是那化不開的陰沉。
“她,她很不好。”
“嗯?她怎麼了?”
李姝以爲淼兒生病還是怎麼了,只是沒想到尹向東下面的話,讓她對眼前這個男人真的無語了。
“是我害了她,當初我在大堯如同喪家之犬一樣的被賀衍那賊子的人追殺,我一人尚且難已自保,卻還帶着柔弱的淼兒,實在是無法,正好那個時候,逃亡的我偶遇墨桀,他他看見淼兒後起了心思,就就……”
李姝半晌無語,隨即她想到一個問題。
“這
麼說你和淼兒一直都在墨桀府上了?”
良久才聽到印象到那從嗓子眼裡發出的一聲嗯。
“墨言一定是很瞧不上我吧?呵,連我自己都唾棄鄙視自己,卻還要問你。”
“我想伯安此刻找我並不是單純的老朋友敘舊這麼簡單吧?”
李姝沒有理會他那句十分沒有營養的話題,而是直接問了句他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很明顯不可能這麼巧合的他就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墨言還是那麼一針見血!不錯,我是有事相求,希望墨言能出手相助。”
“是什麼?”
“我想求墨言能把舍妹救出來。”
李姝苦笑一聲,“伯安還真是當姝無所不能了,我拿什麼救呢?人是你賣的,如今卻讓我來救?”
尹向東也是苦笑一聲。
“墨言還是說話那麼直白,讓伯安都無地自容了。”
“是,姝從不會那些虛假的客套,姝也是有什麼說什麼!想必伯安也知道姝如今在青木皇身邊做事,但那也不過是整理些文書奏摺而已,並不是什麼事都能做的。”
尹向東緩步向李姝走近,緩緩的靠近她,在李姝沒有準備的情況下,他很是自然的好像情人間的擁抱般抱住了李姝。
李姝剛要掙扎,耳邊卻傳來讓李姝僵住的話語。
“墨言難道不想知道允珠是誰害的嗎?那麼伯安就告訴墨言,允珠是墨桀爲了報復你,才害得允珠,而且是十幾個人將她輪着來的……”
李姝勃然大怒,猛然的推開他揮手就是一個耳光,眼裡是冷如冰的幽光定定的看着尹向東。墨桀,墨桀,墨桀!她的眼裡帶着從未有過的狠意。
“尹向東你還真是卑鄙!”
她說的一字一頓。
“你如今怎麼連墨桀那不要臉的都不如。”
尹向東毫不在意的用舌尖頂了頂些火辣辣的腮,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墨言打的可真是用力,手可疼?要不要再打幾下?”
尹向東眼裡的陰鷙能讓人不寒而慄。
“我卑鄙?我能不卑鄙嗎?你告訴我,我苟延殘喘活到現在,爲了的是什麼?只要能報仇,什麼卑鄙的事我都能做的出來,不要說賣妹,只要能報仇,就是賣我自己,我也會毫不猶豫。
我一直以爲父親還厭惡我的,可是,可是直到家破人亡後我才明白爹原來是多麼……”
尹向東有些癲狂又低沉的嘶吼聲直到最後像個委屈的孩子一樣變成了破碎的嗚咽,他猛然的背對着自己,那顫動的肩膀證明着他這一刻暴露的脆弱。
李姝抿了抿脣,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雖然理解些,但不會同情他。
良久後他手臂動了動,再次轉過身的時候,他已經恢復了平靜,又是那個有些陰沉多了些剛毅的俊朗的男子。
只是他的眸子還有些紅,殘留着他剛剛哭過的痕跡而已。
“還別說,你和墨桀還真是之音,他也是這樣說我的呢!嘖嘖,真是可惜了。”
李姝看着他又痞痞的帶着些許不羈一副爲她惋惜的樣子,頓時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你怎麼變的如此……”
“墨言何必如此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伯安一直想問,墨言想要什麼?男人?可是墨言已經有了那耀眼奪目的男人呢,那麼墨言爲何還要待在皇帝身邊?爲什麼不想法的讓墨子徹娶了你,在家相夫教子?爲什麼要成爲所有人的公敵?難道墨言想要權勢?可是女人想要走出一片天地,你可知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麼?金錢?呵呵,一首詞曲就能換得了千兩白銀,孤身就能在豪強手裡來去自如的救人,這樣的你,讓伯安自愧不如呢!”
“你跟蹤我?這是我的事,和尹公子毫無關係,姝還有事就不奉陪了了。”
“哈,怎麼會?這可是墨桀那個老匹夫每天都能收集到的呢!”
李姝笑了,“那麼伯安就不怕麼?”
“嗯?怕什麼?他收集的也不過是皇帝的日常,還有朝中衆臣的動向,除非是他特別的要查你,不然你好像還沒那資格讓他費神呢!”
李姝好像是抓住了什麼,又好像是什麼都沒抓住。
“墨言,求求你,幫我救出淼兒,她是個好孩子,是我這哥哥沒用,也是我害了她,見到她幫我和她說聲對不起。”
“你什麼意思?你要去哪裡?你自己的妹妹,你自己救!”
李姝瞬間聽出了他的不對,冷冷的把話說完看着他。
尹向東好像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沉默了半晌。
“墨言,我要報仇的,我不能這樣無事般的苟活,墨桀他是無信之人,我不想在受他擺佈了,我要離開青木。”
“那你的妹妹呢?她可是你唯一的親人了,你不管了嗎?”
“我無能!下個月皇家狩獵我妹妹會去,具體救不救的,你看着辦吧!”
說完他毫無留戀的大步走了出去,留下李姝冷清的站在無人的衚衕裡久久無言。
良久後,李姝纔出了衚衕向太子府的方向走去,主街道上人流熙熙攘攘的川流不息,她也不想去看一眼。
想着的是允珠那張雪白的臉,和她說過的最後的話,她說,不要讓她爲她報仇,她是因爲知道是誰麼?是怕她會有危險麼?這個傻子,這個傻子,她到底承受了什麼?都那個樣子了,還再爲她着想?
她這段時間一直的再查,可是毫無頭緒,當這一刻知道了兇手是誰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向慶帝說的那樣,此刻真的不能輕舉妄動,那麼要動必須一擊即中,讓他毫無回首的能力,還有竇聖衣,哼!她會讓她知道她不是好惹的。
正當她悶頭走的時候,感覺後背有風聲傳來,她本能的要回頭去看,立即的就被人推開了,她趔趄了兩步還沒站穩,立即的就被人拉着就跑,她連看清都不曾,跟着就跑,等跟上些節奏了,纔看清帶着她跑的人是墨子玉。
“你怎麼在這?”
墨子玉邊跑回頭看了她一眼,齜牙一笑,露出一排整齊潔白的牙齒。
“你能在這裡,我就不能啊。還有,你這是得罪誰了?竟然被刺殺?幸虧有我,不然你就橫屍街頭了知道不?”
兩個人邊跑邊說話,都是有些氣息不穩,氣喘吁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