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的看着眼前人的希望就這樣, 霎那間變爲陰冷腐臭的絕望 ,原本冷漠的眸子中閃過一絲不一樣的柔和,那是夾雜着悲傷和無奈的。
上位者的鬥爭往往是建立在犧牲下位者的基礎上的, 就算是Sawada家族也不例外。綱吉深知自己是如此的自私, 爲了保護自己深愛的人們, 腳下, 是無數人的屍體, 這其中也有自己家族的人。
輕輕的吸了口氣,空氣中,是花香的甘甜夾雜着紅茶的醇香, 慢慢的進入到自己的身體裡,但這並沒有減輕他的罪惡感, 反而讓他更加清醒。
所有的犧牲, 總有一天是要償還的, 由他自己來償還,但在這裡,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人的殘忍。
收起了自己那有些盪漾的情感,綱吉眸子裡的溫度驟降,寒冷的似乎有一層薄冰,附在瞳膜上, 霧濛濛的, 卻如寒潭般深邃。
文森特的心腹把那張因戰慄而扭曲的臉轉向綱吉, 想試着, 從這裡瞭解自己的處境。當他對上那雙冰冷的眸子時, 大腦一瞬間因缺氧而麻痹,似乎每一根神經, 都被強迫着停止了思考,他感覺自己就快要溺死在那一汪寒潭中了。
迅速的別開眸子,文森特的心腹腦中揮之不去的是剛纔的目光。不同於boss狠辣銳利的目光,剛纔的眸子中,是不見底的深邃寒冷。
雖然,只有一瞬,但心腹清楚的感覺到,那深邃中藏的並不是野心這種簡單的情感,而是更加複雜的揹負,他不明白,什麼樣的揹負能讓一個20歲的青年有着這樣的目光。
“雖然同意合作,但不是由你回去彙報,”
綱吉看着心腹臉色由驚恐變爲麻痹,最後出現一種頗爲迷惑的神態,緩緩的開了口。
“我們不會殺你的,所以,你要提供文森特家族的一切資料,讓骸可以在文森特家族內部成功的假扮你,而你就暫時住在這裡吧,除了沒有人身自由之外,你不會受到什麼苛刻的待遇的,畢竟,你只是個聽話照做的人。”
綱吉朝骸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帶着文森特的心腹到隔壁去了解他提供的資料。
文森特的心腹臉色慘白的站起來,僵硬的跟着和自己有相同面孔的人走去,他沒打算反抗,也沒那個實力,能坐到心腹這個位置,他是非常懂得察言觀色。剛纔這個青年對自己守護者使眼色時,整個人都柔和了起來,再也感覺不到剛纔的冰冷。
心腹此刻才真正明白,這棟洋房之所以給人溫暖安逸的感覺,是因爲有這七個人強烈的羈絆在這裡。而這個青年,無論他的守護者在哪裡,以怎樣的姿態,他總是處在中心,那並不是指物理上的中心,而是一種潛意識的向心力,也許,他們,便是互相的揹負。
再次看了看青年身邊那些人,心腹充分的明白了自己的立場,按照年輕的首領說的做纔是最明智的,而且對方又沒打算折磨自己。於是,兩個面貌相同的人,就這麼一前一後的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