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吶吶微微一愣.
顧恆說的沒錯，她確實不敢
按照法律來說，自己沒有跟顧恆簽訂任何合約，只是口頭協約，所以即使自己真的賴賬了，顧恆也絲毫沒有辦法。
就算是想告自己，法院都不會受理.
但是這是正常情況下.
這個世界有很多事情是法律管不到的，普通人爲什麼這麼信任法律？那是因爲除了奢望法律給予自己公平之外，別無他法。
但到了顧恆這種層次，法律已經不是唯一的手段了。
如果自己得罪了顧恆這麼一個超級富豪，對方有無數種方法讓自己妥協.
第一種，也是最簡單明瞭的方式，軟封殺。
利用自己的影響力和在娛樂圈資本中的話語權，讓自己無戲可拍、無代言可接、無曝光可言。
娛樂圈又是一個喜新厭舊的行業，這麼一個簡簡單單的軟封殺下去，不需要多長的時間，三年？兩年？甚至只需要一年就足以讓自己這個目前還能算一線頂流的明星變得無人問津。
爲什麼娛樂圈的明星等級制度這麼森嚴？
不就是因爲害怕不小心得罪某個大人物，就有可能會被軟封殺，所以才謹言慎行嗎？
至於第二種，就比較粗暴了。
那就是砸錢買黑料。
任何一個明星，哪怕在屏幕面前表現得再人畜無害、再像一朵純潔的小白花，但只要能爬到一線頂流這個位置，屁股就不可能幹淨。
平常沒有人深扒只是沒有必要，但真要是得罪一個不缺錢的大佬，放出個懸賞，就有無數狗仔會爭先恐後搶着爆料，找不到的，就算編也得編出一系列的黑料出來。
而現在的互聯網又是一個是非不分的地帶，只要有黑料，不管可信度，必定會招惹一大羣黑子羣起而攻。
可以說，第二種比第一種還可怕。
第一種軟封殺還有和解的可能，真要是和解了，還能繼續出來撈金。
但要是第二種，那可就是真的毀了，這輩子都沒有一絲一毫翻身的機會。
前頂流，鎮壓了一個時代的歸國四子之一的吳姓藝人，不就是因爲得罪了某個資本大佬，在某一個時間段，所有的黑料一窩蜂的全部都涌現出來了？
像吳某凡這種的被搞臭的明星其實很多，但只有他被搞的最狠，不僅徹徹底底從娛樂圈消失，還吃上了大碗牢飯。
歐陽吶吶從沒有在娛樂圈聽到過顧恆的名字，也清楚顧恆不是娛樂圈的資本，可能沒辦法做到軟封殺自己。
但是
資本永遠是資本。
想整死自己一個明星肯定不是什麼難的事
一想到這，歐陽吶吶再看顧恆那張淡然的臉忍不住在心裡打了個冷顫.
或許是一天下來顧恆對她的隨和善意讓她對顧恆的認知產生了偏差，直到現在，她才知道，自己跟顧恆從來就沒有平等過，也不可能平等
隨着時間推移，一分鐘的時間很快過去.
在顧恆將價格叫到了70萬之後，再也無人繼續跟價
拍賣師西莉亞看見一直在競價的代拍將電話掛斷後也是清楚，能夠溢價十多萬歐元已經是這塊5062/450R-001的極限了，也就不再繼續堅持.
快速的喊完“70萬歐元第三次”後，手中的小木錘敲響，臉上帶着恭敬的笑容道：“恭喜顧先生以70萬歐元的高價拍下今天的第5號藏品！”
隨着西莉亞的話音落下，拍賣室內也響起了公式化的掌聲。
顧恆有些意興闌珊的重新靠在沙發靠背上，翹起了二郎腿.
原本以爲百達翡麗的拍賣會，應該會很有意思，不說龍爭虎鬥，最起碼也得是大佬一擲千金的場面吧？但沒想到就這水平
區區幾十萬歐元，就已經是全場最高的拍賣價格了，連百萬級別上不了
看見顧恆這幅慵懶的神情，歐陽吶吶也是開口問道：“你這是咋了？”
顧恆掰了掰手指頭，發出一聲脆響，語氣慵懶道：“感覺這場拍賣會有點白來了，一點意思都沒有。”
“沒意思？是因爲沒有你看中的表？”
“一部分是這個原因吧。”
歐陽吶吶原本還想繼續問下去，但忽然就想到什麼，有些猶豫道：“你該不會是嫌這場拍賣會的規模太小了吧？”
顧恆沒有隱瞞，點了點頭。
第一次參加拍賣會，就這種水平，確實有點掃興.
歐陽吶吶看見顧恆點頭，也是沉默了下去
一時之間，她也不知道顧恆是在裝逼還是真的是這個想法
“其實這個拍賣會的規模並不小了，目前纔出現5個拍品，拍賣金額就已經到了300多萬歐元了，換成人民幣，那就是兩千多萬了，全世界的範圍我不知道，但是在國內，拍賣額能達到幾千萬的拍賣會，那都是屬於挺大規模的了。”
顧恆其實也明白歐陽吶吶的話，所以也僅僅只是吐槽一下，要不然他早就拍屁股走人了。
忽然
拍賣臺上的西莉亞在跟耳麥那邊溝通了一分鐘後，再次開口道：“實在不好意思各位，今天的6號拍品因爲一些特殊原因沒有辦法進行展拍，對此我們百達翡麗對各位致以由衷的歉意。
不過拍賣還是需要繼續下去的，接下來就請出7號拍品，也是我們今天的壓軸拍品，6002G-001天文陀飛輪腕錶。
不論是直播間的觀衆還是現場的拍客都是我們百達翡麗最尊貴的會員，相信對於這塊6002G-001天文陀飛輪腕錶應該不會陌生吧？
沒錯！
它就是我們百達翡麗的三大表王之一，曾經連續獲得過腕錶界最高殊榮工藝獎的絕世珍品！
6002系列腕錶一經問世，就曾在業界掀起了大地震，它重新定義了鐘錶業超級複雜功能的概念，顛覆了人們對設計藝術的新認知，被賦予了“腕間雕刻品”的美譽。
目前6002G-001全世界僅有3塊！放眼全球收藏界也是最瑰麗的明珠，更是腕錶界的“蒙娜麗莎的微笑”！
這塊腕錶的表主一開始是想要拿它參加蘇富比拍賣會的，只不過因爲特殊原因才交由了我們百達翡麗例行拍賣。
但各位可以放心，這塊腕錶沒有任何問題，這一點我們百達翡麗可以用我們的品牌聲譽進行擔保，並且任何從我們拍賣會上流出去的拍品，依舊享有我們品牌的終生服務。
這塊表的細節我想我應該不用多少了吧？各位都是世界頂級的腕錶收藏家，相信我對於這塊腕錶的瞭解都比不上各位的千萬分之一，也就不在各位面前獻醜了。”
“所以！今晚的壓軸拍賣正式開始！
根據委託人的請求，這塊6002G-001天文陀飛輪腕錶的底價爲485萬歐元！
至於爲什麼這麼定價，想必大家也很清楚，因爲這就是6002G-001在2017年的發行價，這代表了我們百達翡麗和這位偉大的收藏家對大家的尊重。”
隨着西莉亞的話音落地，6002G-001腕錶的畫面出現在大屏幕上，不僅僅是拍賣室內躁動了起來，原本沒有多少人發言的直播間也是滿屏幕的滾動着彈幕
“等了兩個多小時了，終於到了6002G-001的出場了。”
“我的夢中情表，這輩子也沒機會擁有了，只能在拍賣會上看看了。”
“才485萬歐元的起拍價？！不怕被人底價拍走嗎？二級市場6002G-001的價格都快突破1000萬歐元了吧？”
“相比於價格，我更想知道最後誰能成爲這塊錶王的主人”
這些人能夠成爲百達翡麗的會員，最低都是擁有兩塊以上的腕錶，毫不誇張的說，幾乎每一個都是各個國家的有錢人了
但此刻，他們就跟普通人看直播一樣，在彈幕上毫無顧忌的談論着價格
這一次，西莉亞給了很長時間準備，足足5分鐘
但是，效果卻並不理想
除了場內的拍客無法確定是否會參與拍賣，直播間的參與6002G-001拍賣的拍客竟然只有15人.
不過稍微細想一下，西莉亞也是明白。
這個15人已經不低了
畢竟每一個場外拍客都是需要按照底價繳納一部分保證金的，以485萬歐元底價，起碼也有15到30萬的保證金了。
先不說能不能拍的起這塊表，光是這個保證金都很少有人能拿的出來
一想到這，西莉亞也是不再繼續，手中小木錘敲響，宣佈着拍賣正式開始。
“本次拍賣正式開始！底價485萬歐元，每次加價不得低於5萬歐元。”
西莉亞的話還沒說完，底下就傳來道年輕的聲音。
“500萬歐元！”
顧恆聽到這個聲音，微微一愣，回頭看了一眼弗雷德裡克·阿爾諾。
似乎是察覺到了顧恆的目光，弗雷德裡克·阿爾諾也是對着顧恆回以一笑。
顧恆沒想到第一個叫價的竟然是弗雷德裡克·阿爾諾.
但一想想，也不意外。
作爲奢侈品帝國的三太子，弗雷德裡克·阿爾諾肯定是不缺錢的，歐洲人對於腕錶的熱衷比亞洲人更加執着，這樣一款經典系列腕錶出來，弗雷德裡克·阿爾諾出手也是非常正常的。
一想到這，顧恆也是坐直了身體。
就連LV集團三公子都出手了，他相信絕對還有不缺錢的大佬會跟上。
這個時候，顧恆對於6002G-001這塊表已經不是非常在意了，他更想在第一次拍賣會上留下一個圓滿的結局。
歐陽吶吶的餘光看到顧恆的動作，也是明白顧恆要出手了，下意識之間，就連呼吸聲都放緩了不少，就好像自己要參與這場數百萬歐元級別的競拍一般。
“費雷德里克先生出價500萬歐元！”
西莉亞當然認識弗雷德裡克，也很興奮這樣一個財閥公子出手了，聲音異常洪亮。
但這種正經合法的拍賣，沒有人會給弗雷德裡克面子，無非就是拼誰更捨得。
隨着弗雷德裡克的報價結束還沒有兩秒，又一個競價牌被舉起，西莉亞非常專業的很快就喊出了價格：“威爾先生出價505萬歐元！”
接下來的兩分鐘，叫價聲絡繹不絕.
而且跟前幾次拍賣只有幾個人參與不同，這一次參與的人數直接達到了十幾人
而且叫價也比剛纔刺激多了
價格很快就飆升到600萬歐元.
歐陽吶吶看着顧恆饒有興趣的看着別人競價，有些疑惑道：“顧恆，伱不參加競拍嗎？”
“參加啊，我今天坐在這爲的就是這一塊6002G-001。”
“那你怎麼”
看着歐陽吶吶那猶豫不決的模樣，顧恆笑道：“是不是想問我怎麼還不出手？”
“嗯嗯。”
歐陽吶吶重重的點了點頭。
顧恆只是笑着點燃一根在法國買的萬寶路香菸，緩緩開口朝着歐陽吶吶問道：“你知道二級市場這塊表的價格嗎？”
歐陽吶吶略微思索了一下：“歐元我不知道，不過換算成人民幣的話，估計得要一個億左右了吧？”
“我剛纔在網上搜了一下，二級市場的報價已經超過了1000萬歐元，而且是正兒八經的有價無市。”
“然後呢？”
歐陽吶吶還是不解。
顧恆將菸灰撣落在一旁名貴的水晶菸灰缸內，淡淡道：“所以你覺得這個500萬歐、600萬歐會是最終成交價嗎？
不論是賣家還是百達翡麗公司都不是傻子，不可能給你撿漏的機會，把底價定得這麼低，只是營造出一個能撿漏的錯覺，擡高拍賣氛圍罷了。
如果最後拍賣價格低於二級市場的價格，相信百達翡麗公司自己就會出價買下來，以後再找機會重新拍賣。
既然明知道底價根本買不下來，爲什麼還要跟他們一起競價？浪費口水嗎？
你沒看弗雷德裡克·阿爾諾也僅僅只是報了一次價就沒有繼續了嗎？我相信他現在跟我就是同一個心思。”
聽到顧恆這麼一解釋，歐陽吶吶這才懵懂的點了點頭
而在顧恆跟歐陽吶吶聊天的時候，拍賣會的價格已經到達了巔峰，這時候也已經沒有人再有撿漏的心思，叫價也不再是一次5萬、5萬的往上叫了.
很快，價格就突破到了845萬歐元.
顧恆的餘光一直在看着弗雷德裡克·阿爾諾，在看到他坐直了身體之後也是清楚，所謂的拍賣才真正開始。
隨即將手中的競價牌直接舉起，一個數字從他的嘴中脫口而出
“1000萬歐元。”
一次性就提高了155萬歐元的報價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顧恆這邊望了過來
一些稍微懂一點拍賣會邏輯的人清楚，真正競拍的大佬
出手了.